第50章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天色放亮，林蘇已經起床。
宋朝的早朝，十天一次，所以他也不用每日早起。
倒是習武之人，睡覺的時間不需要太長。
而且，今日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就在林蘇活動了一下身子，準備出門之時，房門被推開，一個曼妙的女子，邁步走了進來。
“侯爺，你醒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天生媚骨的紅霓裳。
見到她，林蘇也是一愣。
“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紅霓裳她手裏拿著一塊毛巾，一副侍女的模樣。
雖然昨晚約定今天她來，可也沒說來這麽早。
“奴家心中愧疚，睡不著，所以便早早來了，能服侍侯爺，減些罪孽，也能心安。”
紅霓裳麵色羞紅的垂下頭。
雖說是風塵女子，可她也一直都有婢女服侍。
這服侍別人的事，絕對是第一遭。
“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無須介懷，而且我也不習慣別人幫著，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
林蘇趕忙接過水盆，笑著說道。
前幾日被那些婢女亂摸的記憶依舊在心頭。
看著他絲毫沒有架子的模樣，紅霓裳忍不住掩嘴偷笑。
原來，人前威名顯赫的開國候，私底下竟然這般隨意。
可她依舊執著的，幫著林蘇穿上衣衫，細心整理，生怕有一絲的灰塵。
近距離下，那絲絲香氣，鑽入鼻息，讓林蘇真是倍感煎熬。
“行了，去吃飯吧。”
趕忙回過身去，林蘇有些逃一般的走出門。
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聖人，更不覺得貪戀美色有什麽錯。
可這朵玫瑰，他若是采了，玫瑰沒意見，種千柔和趙瓔珞絕對會炸了鍋。
看著林蘇尷尬的模樣，紅霓裳越發堅信，宋徽宗密文所書，無一句真話。
對於這個玉樹臨風的侯爺，她也就越發癡迷。
吃罷了早飯，林蘇讓人備了一頂轎子，自己則騎著赤兔。
出了府門，一路來到禁宮之前。
平日裏，要見皇上可是要等許久。
且不說這太監故意刁難遲些去叫，又或者以借口不敢驚擾聖駕，讓你幹等著。
可見到林蘇前來，這些太監哪個敢怠慢。
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入宮中，不多時，便傳來聖喻，讓林蘇見駕。
禁宮之中，不得騎馬坐轎。
步行幾千米才能走入其中。
當然，也有皇上為了體恤老臣，讓其坐轎進入內城。
但能得到這種殊榮的，少之又少。
兩人一路，來到了後宮之中。
遠遠就看到大殿內，煙霧繚繞。
幾個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圍著丹爐念念有詞。
至於宋欽宗，則坐在一旁，念著道經。
見此情景，林蘇不由微微皺眉。
趙瓔珞說的沒錯，這個宋欽宗，很推崇道教。
信仰自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太過癡迷，卻絕不是好事。
尤其，這曆朝曆代的皇上，皆想求這長生不老之術，可惜，到現在也不見人成功。
“林愛卿，今日怎會有如此雅興，將紅姑娘帶來？”
又等了一會，宋欽宗這才放下道經，回過頭來，望著林蘇身後的紅霓裳。
“看起來，聖上認識紅霓裳！”
林蘇的話，讓宋欽宗一陣尷尬。
甩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也不好回答。
“奴家叩見聖上！”
紅霓裳身為平民，見到皇上立刻跪在地上。
“林愛卿，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般頭腦……隻是……這光天化日，帶她前來，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讓那些言官知道……朕……”
看著紅霓裳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宋欽宗舔了舔嘴唇。
想不到，林蘇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送上美人。
可是不是太沒經驗了，這麽送，他怎麽敢收。
林蘇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不過很快，他就看出了宋欽宗的意思。
還以為，這是他給自己送來的美女呢。
“聖上，她可是皇親，而且算起來……可是你的親妹妹！”
林蘇壓低聲音，一句話讓宋欽宗楞了一下。
紅霓裳之名，他自然知曉。
可什麽時候，竟然成了自己妹妹。
“莫非……”
很快，宋欽宗就想到了宋徽宗和李師師之事。
“沒錯，而且就在昨晚，太上皇設計，要殺微臣。”
林蘇的話，讓宋欽宗一愣。
當聽完來龍去脈，他也是大吃一驚。
想不到，父親還不曾回汴京，竟然已經開始痛下殺手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宋欽宗微微皺眉，目光卻飄向遠方。
帝位之爭，已經到了白刃戰，看起來這件事情，越發難辦了。
“所以微臣特來請示聖上，對於城中太上皇的其他耳目，要如何處理？”
林蘇之所以沒有連夜動手，自然就是要先和宋欽宗說一聲。
否則，自己鬧出什麽動靜，被人抓了把柄，豈不是自己背黑鍋。
“想不到，竟然有金國的細作和父皇聯手……他如此做，讓我這個做兒臣的……著實痛心！”
宋欽宗沒有急著表態，反倒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想我皇族，自開國以來，皆是鞠躬盡瘁，怎能輕易和外族同流合汙，殘殺朝中大臣！”
看著他的演技，林蘇突然有些陌生。
不得不說，大概了解北宋的林蘇，記憶中的宋徽宗和宋欽宗，都是軟弱無能。
現在看起來，貌似他並非如此。
尤其是，他這帝王術的運用，到了一種無恥的地步。
明明是自己舍不得權利，不肯讓位，卻還要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愛卿，你乃國之基石，更是棟梁之才，父皇定然是受了蒙蔽，才會做出此種事情，朕替父皇，給你賠罪了！”
宋欽宗痛心疾首的長歎口氣，竟然站起身，對著林蘇參鞠揖躬。
他可是九五至尊，如此大禮，讓林蘇也是一驚。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是金狗未滅，故此才留的殘軀，還請聖上明鑒。”
套路，皆是套路。
既然帝王有帝王術，那麽臣子也有臣子路。
林蘇趕忙單膝跪地，臉上也是一臉嚴肅。
“林愛卿，這汴梁城龍蛇混雜，還望你能撥雲見日，若是發現有人圖謀不軌……先斬後奏！”
說此話的時候，宋欽宗的眸子竟然閃過一絲殺意。
很明顯，若是涉及到皇族之人，也絕不留情。
林蘇不由感歎，這無情的皇族，真可謂是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這就是帝王術。
而且，這宋欽宗已經完全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