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自行動的人們
塞拉斯接過信紙，信紙上粘粘的字體並不多。總共就一句話。
“一星期後，加布紐維爾將會調離賽亞郡前往王都。”
“這是？！”
亨利雙手抱著頭，仰躺在沙發上。“這是從加布紐維爾的私人秘書那裏傳給我的。”
塞拉斯知道，亨利每個月都會拿出一筆錢去打點紐維爾辦公室裏裏的秘書，助理甚至保潔員，換來的要求則是將加布紐維爾的消息用信件方式傳遞給自己。塞拉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並不能理解亨利這麽做的原因。畢竟將辛苦賺來的送給別人對於他和9號狗洞的眾人是無法接受的。
但亨利將這筆錢看做隱性投資，這筆投資或許要很久甚至永遠都不會得到回報。但隻要得到一次如現在這長信紙一般的重大消息，那麽前麵的投資便值得了。
“加布紐維爾那個家夥要調走了？那不是好消息嗎？”莫奈也湊過來看著信紙說道。
塞拉斯則稍稍思索後搖了搖頭：“不一定，紐維爾調離，那麽肯定會有新的人過來接替他。而這個人性格如何，手段怎樣我們一概不知。”
“他是否認同現在角鬥場內的現狀？管理人員是否會重現任免？最關鍵的是我們和加布紐維爾建立的關係網絡很可能將不複存在！要知道我們迄今為止已經給加布紐維爾這個死胖子繳納了超過800萬貝利，抱歉瓦爾波我沒有說你。”
而一旁的瓦爾波則喝著甘蔗，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頭發。
莫奈露出吃驚的表情，很長一段時間內9號狗洞當然也就是整個角鬥場內的奴隸們的物資用品都是莫奈采購的。他當然清楚9號狗洞賺了多少錢，又花了多少錢。
簡單點來說，角鬥場內的少年少女門們通過上場決鬥獲取觀眾們的“賞錢”，雖然不多，但是偶爾會有些暴發戶或者耐不住寂寞的貴婦一擲千金。
這筆錢角鬥場是不會收回去的，因為這會得罪那些一擲千金的金主們。而這些奴隸又離不開角鬥場，有再多的錢也花不出去。要不拿著這些錢財發黴幹瞪眼，要不流進紐維爾的口袋裏。
但是自從亨利重新製定規則後，他與紐維爾達成協議，用采購的物資在角鬥場內進行販售。賺得的錢，紐維爾要占大頭。亨利將角鬥場內的資金給流通了起來。
就這樣，拋去上繳紐維爾和各種打點，9號狗洞每年賺取的純利潤也就300萬貝利上下。這還不包括9號狗洞眾人的花銷。比如莫奈已經是少女了，每月都會購買的衣物鞋子和化妝品，再比如瓦爾波大體量所需要的的零食。而阿爾弗雷德的那柄木刀，那可不是用普通的竹子或者木材製作的，而是用生長在雨林當中的一種名為蛇紋木的木材製作，不僅硬度極高而且價格不菲，僅是那一柄木刀就要接近一百萬貝利。
亨利前世是會計出身，自然知道要控製成本。但是對於同伴們的采購要求卻是從來沒有拒絕過，就連購置冰箱這麽離譜的要求都答應了。
所以最後9號狗洞能夠積攢下來的，包括庫存的物資，少量大宗商品和庫存現金全算進來也就隻有400萬貝利左右。
“而一旦紐維爾這個死胖子拍拍屁股走人，我們之前的投入很可能會打水漂，”塞拉斯歎了一口氣。
亨利看著塞拉斯點了點頭，亨利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塞拉斯，沉穩，細心這些優點都遠超同齡人。
“塞拉斯說的沒錯，但是這些還不是讓我不得不更改計劃的最重要原因。”
“貝利沒了，我們可以再掙，關係沒有了，我們可以重新建立。但是唯獨紐維爾要調離了！這件事本身才是促使我不得不更改計劃的最重要原因！”
塞拉斯驚訝道：
“最重要原因？”
亨利點了點頭，雖然已經非常急迫。但他卻還是一步步的引導著在場眾人，他希望用這種方式教會這些年輕人獨立思考的，看穿事件背後本質的方法和經驗。這也是他這三年來不斷嚐試的。
與此同時，王國布萊克本，貴族區的公爵府內，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坐著三個人。
一個身穿海軍大衣，麵容冷峻的男子用雪茄鉗剪開雪茄，點然後送入口中。
“所以說，地點選好了？”
說話之人是北海的52號支部支部長弗洛索.瓦維庸上校。他所管轄的·52號支部負責奧馬哈海域，這其中就包括了都鐸王國。
帕爾帕廷翹著二郎腿看著這位海軍上校笑著說道：賽亞島，也就是賽亞郡。
瓦維庸聽後笑道：“哦？那裏可有貴國數一數二的貿易港口，聽說僅僅吞吐的貨物總量就占到都鐸王國總量的將近5成呀。”
帕爾帕廷獰笑道：“正因為如此，陛下才讓我給這些賤民一些教訓，同時也震懾一下國內的聲音。”
“這些我不管，帕爾帕廷先生隻要想好後續怎麽處理就好了，別連累到我的海狗海賊團。”桑切斯突然站起身。
帕爾帕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掩飾的很好稍縱即逝。
“賽亞郡襲擊後，可以將襲擊罪名推給傑爾馬66，反他們身上債多也不怕再加上幾個。”
瓦維庸上校聽後暗自想道：“傑爾馬66作為世界政府加盟國到處襲擾北海其他國家，重回北海之王的想法誰都看得出來，海軍本部高層早就對此不滿，但礙於他的加盟國身份毫無辦法。這次“襲擾”過後我也可以趁勢向本部申請增加軍費，以應對北海日益猖獗的罪惡軍隊。”
桑切斯想了想說道：“可以，但是這一次收獲的物品由我的艦隊直接裝載，並且事後我要抽三成！。”
瓦維庸上校眯著眼睛吞雲吐霧也不說話，帕爾帕廷向後一靠頓了頓後說道：“沒問題，你走後上校先生會收尾，之後沿途保護你們避免出現意外，之後我們在老地方分潤。”
“那我先走了！”桑切斯毫不拖拉的走出了大廳。
看著夜空中的滿月，桑切斯心中愈發澎湃。他從來不甘心一輩子困在一個北海，大航海時代的到來，讓無數向往大海的年輕人奔現那個傳說中的地方——偉大航路，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他。
而桑切斯現在所做的，就是不斷積蓄自身的力量，更多的船，更強的炮，更多的手下。當然還有桑切斯一直心心念念的惡魔果實。隻有擁有那個傳說中大海的秘寶，成為能力者，桑切斯才敢率領自己的艦隊挺近偉大航路。
而在大廳內，瓦維庸噴吐著煙葉隨意說道：“公爵先生，你應該知道，像海狗海賊團這種體量的海賊團夥，懸賞金至今保持在500萬貝利是多麽不容易呀，我付出了多少代價。”
財政大臣帕爾帕廷嗤笑一聲：“桑切斯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他一無所有。這片大海的主人說到底，不過是你我這樣的人，而永遠也不可能是個什麽海賊！”
“最重要的原因？”塞拉斯靠在沙發上腦海中各種思緒不斷湧現。
“亨利不得不改變計劃時間，說明情況以及刻不容緩，而原因和加布紐維爾調離有關。”
“調離，加布紐維爾，亨利……”塞拉斯看著亨利似乎想到了什麽。
“等等……亨利你是說紐維爾會對我們下手！”塞拉斯大驚失色道。
亨利將胸前襯衣的扣子慢慢地扣上：“三年來我一直為加布紐維爾做賬，通過離岸業務為他偷偷轉移的資金不下億萬貝利！這還不包括偷繳的稅款，灰色的收入，競技場內的假賬。這些一旦被加布紐維爾身後的大人物們和王國稽查局知道，夠絞死紐維爾不下五回了。
“所以？莫奈疑問道。
塞拉斯接話道：“所以，紐維爾調走後，絕對不希望他的這些事情被泄露出來。而不被泄露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亨利，包括我們永遠閉嘴。”
“從現在開始，大家準備，我知道這很倉促，菲利普斯和阿爾弗雷德都受傷了。但這很可能是我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機會，自由的機會！”
邊說亨利邊朝外麵走去。
“我去準備最關鍵的一步！”
此時9號狗洞內，包括躺在床上的菲利普斯都陷入了沉默。瓦爾波率先打破氣氛：“跟做夢一樣……”
“是啊，跟做夢一樣，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大家相遇，一起扶持慢慢在角鬥場站穩。雖然很別扭但這裏就跟家一樣！”
塞拉斯長歎了一口氣；“但是，我們終歸要離開”
眾人眼中不斷閃爍，一種別樣的情緒不斷醞釀。
“三年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