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蹊蹺
沒有了堅毅、活潑、靈動、清雅,沒有了一切曾出現在悠然臉上的表情,現在躺在臂彎上的隻是一個如木偶一樣的精雕娃娃。
華曦就這麽近距離的看著懷中的悠然,那糾結的心有如空洞一般,又仿似被塞了萬千事物的心塞,憋悶的呼吸微窒。
硬生生的拋開一切私心雜念,華曦知道要直入主題,要抓緊有效的時間。
“悠然,你認識千羽公主麽?”華曦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認識。”那是毫無思想波動的回答,華曦知道此時悠然的所有回答都不會參假。
“有沒有聽說過千羽。”華曦不放棄的繼續追問,身為黎峰的女兒,不會一點都不知道。
“……聽說過。”悠然停了好一會兒回答道,仿佛在思想的最深處搜尋了一遍,說明她對千羽的印象並不深。
“聽誰說的?”華曦忽然揪住的線頭,急切的問道。
“阿初。”
“阿初是誰?”這黎城府中並沒有一個叫阿初的人啊。
“府中的下人。”
“現在在哪裏?”
“黎園。”華曦調查過黎峰,知道這十八年他一直生活在藥山下黎園中,所以對黎園並不陌生。
“阿初有說過什麽?”
“說……千羽……是父尊……”悠然的回答開始變的斷斷續續,說明催眠花的效用即將過去,
“是黎峰什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失去這次機會,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死……”悠然在最後說出一個死後徹底的昏睡了過去,任華曦怎麽搖也沒有再多說出半個字。
黎峰?死?難道真是黎峰殺害了母妃?
“黎峰,這事你脫不了幹係。”華曦攥緊了手中的衣衫一角,陰鷙了目光,恨恨的說。
懷中已然昏睡過去的悠然,人事無知,白裏通紅的臉龐,陽光灑滿那纖長的睫毛,星星閃閃的跳動,華曦硬撇過頭,將悠然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迎晨居。
迎晨居中自然少不了十一的問詢,華曦將這經過避重就輕的簡單的說了說,自然就是悠然跌倒被催眠花催眠,其他的事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除了華曦自己。
“啊!頭好痛啊!”睡飽了的悠然扶著頭坐了起來,做了好多的夢。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怎麽回來的,要是讓人看到了那還了得!”十一誇大聲音的說道。
“誰啊?”悠然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飄香閣中那個公子啊,孤男寡女的,小姐竟然讓人家抱了回來,要是城主知道了就完了!”
“抱了回來?”悠然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忽略了十一話中的嚴重性,隻注重了‘抱’這個字,深情羞赧的傻笑著。
“小姐~”十一對這樣的小姐無奈了。
悠然仍沉浸在華曦抱著自己回來的想象中,雖然對突然竄出來的野貓什麽的心存疑惑,也沒深想,可不知道一場關於自己的陰謀正在醞釀中。
而催眠了悠然的華曦,心中滿是糾結的回到了飄香閣中,看著仍在房間中“咕咕”的鴿子,端坐在桌子旁沉思了一會兒,提筆研磨,在一張方形小紙上落了筆:“安好,勿念。逝前曾現身黎府,據查黎峰可能性大。”華曦卷好紙條綁在了信鴿的腿上,放飛了它。
無論如何,先給父皇報一點進展,讓父皇在仇恨中多一絲安慰,接下來需要查探一下這個留在黎園中的阿初了解了些什麽。
話說這副城主府的女兒李玉自從見到了城主府門口的一幕,一路上雖然逛著自己平時最樂意顯擺的胭脂飾品,但心思已經全都飛到九霄雲外了,連之前想找的茬都沒了心情,滿腦子的都是那俊俏公子喊出悠然的樣子,妒火中燒。
“真是豈有此理!”終於忍不住的李玉抬手使勁砸了下胳膊拄著的桌子。
“小姐,您怎麽了?”之前在李玉身邊看到華曦的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生怕牽連到自己,趕緊想要為小姐分憂解難。
“那該死的丫頭,想到她就可恨!”李玉一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姐,您說的是那城主的女兒吧!一副狐媚的樣子,**男人都**家去了。”丫鬟趕緊順承著李玉。
“哼,讓她**,有的她好看的!”李玉陰狠的模樣顯露無疑。
“對啊,小姐,你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去,你去給我放個風聲出去,就說城主女兒黎悠然公然在酒樓跟男子打情罵俏,作風大膽,並**男人到家裏去。”
李玉頓了頓接著說道:“一定要給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們放出的消息,要鬧得滿城風雨的,知道麽?”
“是的,小姐!”丫鬟信心滿滿的回道,別的不會,這個可是輕而易舉的。
“要是辦砸了可要你小命。”李玉惡狠狠的說道。
丫鬟瑟縮了下脖子,後背涼颼颼的,伺候了李玉這麽多年,丫鬟了解,這李玉絕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丫鬟轉身跑了出去,勢必要完美的完成李玉的交待。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翌日,黎城的茶樓飯館中,茶餘飯後多了一項談資,八卦一向是人們最不能抵抗的**。
“唉,你聽說沒?那城主的女兒竟然出府跟男人私會!”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湊近同伴低聲道,嘴裏還嗑著瓜子。
“可不是嘛,我也聽說了,這剛回城就這樣,那以前豈不,嘖嘖……”一係列包含特殊含義的話語傳達在那淫邪的目光中。
“唉,你們說的是不是那個城主的女兒,聽說都快坐到男子的腿上了。”正路過的男人正好聽到兩人的談話也加入了八卦的陣營。
七嘴八舌的男人八婆的天賦不屬於女人,黎城中到處不缺乏這樣的交談。
所謂三人成虎,這經過有心人的刻意詆毀,傳言的添油加醋,一個規規矩矩的見麵就已經變成了跟奸~夫會淫~婦一樣,人們的議論把一個傳聞變成了真相。
黎峰最近覺得奇怪,每次走到哪裏,無意間撞見交頭接耳的人,看到他都會立馬閉嘴,眼神也不敢直視自己,回答時也是言辭閃爍,自己也並不是暴戾之人。
黎峰之前為了悠然放出風聲說要嫁女,這媒婆一聽都趨之若鶩,因為悠然的明確拒絕,這事兒已經耽擱了一段時間,但是仍有一些媒婆托人帶話說要見自己的,最近也都沒了蹤影。
黎峰察覺出這事兒不對,處處透著蹊蹺。
“站住!”黎峰叫住兩個見到自己就托辭要退下的兩個手下。
這黎峰正從外麵辦完公事回辦公書房,正巧看到兩個手下倚在門廊邊嘀嘀咕咕的,言語間神神秘秘的。
黎峰雖然平時對人沒有笑顏,但是並不拘泥於禮節,對手下也不苛刻,所以平時手下之人也不懼怕他,但現在卻有些怪異。
“說,有什麽事情麽?”
“沒、沒什麽事情……”被逮住的兩人戰戰兢兢的,說話都發抖。
“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黎峰陰沉著語氣逼問著眼前的兩人。
“真、真沒、沒什麽事情”兩人哪敢在城主麵前說外麵傳言的事情。
“大膽!”黎峰大聲嗬斥道!
兩人哪見過平時很少發脾氣的城主,“撲通”一聲雙雙跪下了。“城主恕罪啊,小人真的不知道,但是外麵正流傳一些風言風語,我們真的不清楚。”
“外麵?哪裏?”黎峰有些疑惑,外麵流傳的事情有什麽是應該防著自己的。
“酒館茶肆都有的……”就算知道實情兩人也不敢直接往外兜。
黎峰看從兩人口中也問不出什麽,便擺了擺手:“下去吧!”兩人如蒙大赦的趕緊爬起來跑了。
換了身粗布麻衣,除掉頭束腰飾,城主黎峰在傍晚時分來到了街邊的酒館,想在這裏聽到些什麽。
這個時間是所有人歇了勞作,尋點樂趣的時候,而酒館尤其是雜人聚集的勝地,是非流傳的也比較多。
黎峰要了點下酒菜,也學起了平民百姓就著小酒自斟自飲了起來,不時的砸吧砸吧嘴巴,這裏的人一般也不可能見過他,自然是不認識的。
酒過三巡,有些人開始趁著酒意咋呼開了,有的站起來一隻腿踩在等著上吹著天南海北,有的搖頭晃腦裝起了文人拽兩句詩詞,這時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是指豎在嘴邊衝著所有人卻壓低聲音說:“噓……大家夥靜靜哈!”
出來玩的當然喜歡著熱鬧,都放下了手中的動作靜等著他有什麽新鮮。
“聽說了咱黎城主的寶貝女兒的事兒了麽?”邊說完邊猥瑣的衝眾位擠眉弄眼了一番。
城主女兒?悠然?黎峰心中激靈一下,攥緊了手中酒杯,這事難道跟悠然有關係?
“切~我以為有什麽新鮮的人,這事兒大夥誰不知道啊!”眾位一聽是這事兒,都嗤笑了聲,哄然做聲。
“哎哎哎,知道什麽,我知道你們不知道的內幕!”這起頭的人一聽自己別人看不起自己倒是來勁了。
“那說來聽聽?”“對啊,什麽內幕呀!”眾位七嘴八舌的開始拱了起來,這起頭的人開始得意洋洋了起來。
“我說了你們可不能說出去啊……”“不說,不說”這完全就是開始一段八卦之前毫無意義的起頭,這裏人多嘴雜,怎麽可能不說出去。
黎峰擰緊這眉頭,側著耳朵注意聽著那些人能說出點什麽,悠然能有什麽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