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彌天大罪 10 你怕嗎
等到鄭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中午了,依舊昏沉的空籠罩這片大地,時不時地也還是能夠從中逃出一兩束光芒照射下來,大雨一夜的衝刷並沒有消除戰場上刺鼻的血氣,這股難聞的味道被大風一刮後更是濃鬱,這場大雨同樣洗去了悠兒身上長年的汙漬,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露出那張精致的麵龐。
根據悠兒從前的麵部輪廓,鄭鳴有猜想到悠兒是屬於那種巧又精致的臉型,可在第一次看到這張麵龐的時候鄭鳴還是短暫的失神了,如果放在從前那個世界,像悠兒這樣的容貌,幾乎可以被眾多男兒稱呼為女神,從巧又富有彈性的嘴唇,再到光滑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就像是被著名畫家刻在上麵的那樣,看著悠兒時不時緊促的眉頭,鄭鳴就有一種想要輕輕吻下去的衝動。
最終所有的美還是被惡臭的環境所打敗。
和悠兒一樣,鄭鳴這時候也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惡心從內心襲來,他捂著嘴卻又不敢做太大的動作,生怕吵醒這位可憐的少女,強行把這種不適感壓下之後,他才來得及查看自己的傑作。
這猶如煉獄的場景著實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昨由於太過於疲憊,雖然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可是恍恍惚惚間直接無視掉了周邊的環境,看到悠兒還活著已經讓他很開心了。
書上昨他本來會帶著四個人一起參與這次獵殺,也到這次獵殺他們會全軍覆沒,而現在,具體是哪四個人已經不需要再去過問了,對那神秘的未來,他已經不感覺多麽恐懼了,他覺得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雖然他還是像他父親的那樣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想到奇跡,他突然想起那顆大放異彩的珠子,昨他親身體會到了這顆珠子的神奇,如果要是沒有這顆珠子,他不敢想象最後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不僅是他會死,他死了之後,難道在那種數量的蜥蜴人攻勢下,悠兒還能活命?族人們還能活命?
“怎麽感覺還是被人掌控在手裏一樣”
鄭鳴突然又有了一個疑惑。
“如果那本書真的有那麽神奇,按照往常的案例,四個人死就是既定的事實,那其他人不應該存在什麽危險才對,可是這些蜥蜴人如果把我殺死了會不去襲擊營地,又會隻死那麽四個人?到底哪一個才是“既定”的未來。如果那本書確實有這麽神奇,這些蜥蜴任該如何解釋,如果這些蜥蜴人才是“既定”的未來,那本神奇的書又作何解釋”
他仔細回憶著關於那本書記載的一切,按父親講述的,他和原本該死的那四個人會遇到一隻蜥蜴人隊,他們也都會被這支隊殘忍殺害吞食,記載裏的命運沒有這數之不盡的蜥蜴人。
往往唯一的解釋,哪怕它的存在有多麽不可思議,它都極有可能背後的真相。
“看來還是瞧這顆珠子了”
一聲輕微的呻吟後,悠兒徐徐醒來,入眼便再次看到四周的慘狀,眼前的一幕還是給了她極大的衝擊力。察覺到悠兒的異樣,鄭鳴這才坐起,在她驚呼聲中將她抱進懷裏。
聽著鄭鳴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悠兒的內心逐漸歸於平靜,眼前的景象也不再那麽可怕,這麽多年來,似乎知道少爺在,少爺就會為她清理掉所有的麻煩,回想起昨發生的事情,她有些明白為什麽傾會那麽喜歡少爺,這樣溫柔,又能給人安全感的男孩兒。
十三四歲的少女第一次產生了對異性的愛慕情緒,便一發不可收拾,還是比她上四歲的弟弟?越想就越是羞澀,一抹緋紅浮上臉頰,悠兒深深的埋進少爺懷裏,可是隨後又“呀”的一聲跳開。看來她這才注意到鄭鳴身上的骨甲已經支離破碎,白皙的胸膛絲毫沒有遮掩的被展現出來“少爺!你的骨甲”鄭鳴搖了搖頭,悠兒這份活潑的性倒是令他陰鬱的心情舒緩了不少,隨後開心的笑出聲來。
“不許笑,不許笑,悠兒不理少爺了”悠兒嘟囔著嘴表示抗議。
“他們醒了,他們醒了”適時,從營地的方向傳來這樣一聲呼叫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這讓鄭鳴又開始有些黯然,他還記得昨族人們的表現,很清楚這些自私又膽的人們在想什麽,在怕什麽,他知道在族人們的眼中,自己變得比那些蜥蜴人更可怕,不僅如此,這些族人們似乎把他們看成了不詳的禍端,昨驚駭的一幕明顯就是衝著鄭鳴去的。
鄭鳴知道,家,已經回不去了。可是他還是想看一眼父親和母親,也還想見見那位被他當做朋友的女孩兒。
“我不會傷害你們,能不能讓我再見見大的和大的父親”鄭鳴高舉著雙手試圖與族人們交流著“如果可以,我還想見一見傾”隻是這句話聲音太沒有人聽見。
隨著仆人們的傳令,從人群後方走出來一位男人,男人梳妝得很精神,以至於鄭鳴沒有第一時間把他認出來,“你是三叔?”是的,這是鄭鳴的三叔,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為了顯得有氣勢一點。
“鳴兒,大哥和大嫂不想再見到你,現在族事交給我代管,你有什麽需要的大可跟我談”
“畢竟你是我們的大英雄!”
二叔的這句“大英雄”在鄭鳴聽來極為刺耳,他為二叔在這種時候還如此冠冕堂皇感到惡心,比睡在蜥蜴人的屍堆裏還要惡心。
“大哥給你派了一個任務,他見你有如此力量,想讓你去探查一下蜥蜴人的洞穴,二叔建議鳴兒還是出去避一段時間,想必外麵也沒什麽能夠傷害到你”
二叔見鄭鳴沒有答話便又接著道,而鄭鳴在聽到這件事後感覺像是一隻大手抓住他的心髒,他能感受到大手的指間每一份力道,這些力道帶給他的是難言的疼痛“就連父親也”他不想再去看其餘族人們的表情,也不想再去糾結三叔代掌族事,這些族人們會遭受怎樣的待遇,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管了。
鄭鳴跪在地上,托起雙手,麵朝父母的營房重重地磕下三個響頭,即便父親和母親不想見他,他們也還是自己的父母,百善孝為先!
“悠兒,你怕嗎?”鄭鳴站起身來,牽住悠兒伸出來的手。
“悠兒不怕,最開始追隨少爺的時候悠兒就不怕,現在更不會怕”少女似乎長大了,或者她希望自己不再像昨那樣在遇到危險時,還需要少爺拚出命來去保護她。
兩道人影相互依偎越行越遠,逐漸消失在遼闊的荒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