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等宋柯回到家時，他忍不住脾氣，將車扔在院門口，飛快地進了門，一旁的傭人口中的少爺還沒叫出口那邊的人影就掠過。
諱莫如深的眸子中斂下所有情緒，他推開門，看著自己的媽媽宋如，七年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但也卻凝固一般，她臉上並未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還是以往的笑容，可他此時卻發現這個笑容夾雜著太多不同了。
比如宛宛所說的那件事，比如那個閃躲的眼神，他幾乎都可以猜得到。
“媽，你跟我說實話。”
“啊柯，你真信那個死丫頭的胡話？”宋如盯著那個質問的少年，他長大了，有了自己思想，似乎更執著於要她回答，“如果媽媽說真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呢？”
“可是，這是真的嗎？”他壓下眸中的一抹失望，“如果媽媽真的能跟我說實話。”
宋如心中陡然凜冽，睜大眸子望向他，忽而語言悲傷，“啊柯，你真的不相信我？”
“你還叫我怎麽相信你？”
宋柯隨手扔出一堆照片，上麵的小女孩躺在地上無聲無息，身邊全是血跡，而一旁的高大身影也不知從何而來，殘暴地拖著人離開。
“你……”她震驚地腳下無力倒退。
“你這是……哪來的？”她心慌且無語倫次，“啊柯，你相信媽媽，媽媽最多也就是討厭宋.……宛宛那個丫頭，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就算她為了七年前的大火而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對了，這一定是那個死丫頭的詭計，她離間我們，想要你恨我，想要我傷心，一定是這樣的，啊柯，一定是這樣的。”
“媽……”他的聲音幾乎衝破雲霄，在房間裏來回響徹，宋如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不語。
“媽……你還要拿什麽理由來搪塞我？”宋柯心下一痛，抬眼望去與她對視，可看到的更多是是閃躲，“難道你還要我告訴叔叔嗎？”
“不要.……不要……啊柯，這事不是真的，你不要告訴你叔叔。”
“那媽，你告訴我，這件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
他這樣的相逼，絕不同於別人十八歲的年紀，如此將時間的收尾處理的幹淨，而且將人堵的無可退路，讓人束手無策，誰說宋家大少爺隻是頑劣，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聰慧的多了，知道在世人麵前隱藏自己，韜光養晦絕不比宋天明的手段低。
耳畔是他的厲聲追問，宋如定下心頭的慌張，良久才又看向那雙星辰般的眸子，回答道，“你真的想知道？”
“.……”他將扔在桌上的照片拿起來，一一再次翻看，心中湧著千萬種心痛，“我要知道。”
“但是，對你保密，這是媽媽唯一的要求。”
“好。”
此時的宋家，二樓沒什麽人，傭人們也不知道樓上突然發出的陣陣嘶吼是什麽原因，隻知道宋家少爺回家後急衝衝地朝太太房裏去，他們這下做下人的也不能無緣無故地說主子是非。
可就那麽幾個不長眼的，關起門私下嘀咕便是好，怎麽就沒有眼色將這宋家大少爺從樓下下來那副陰沉的麵容呢。
“這少爺一年不見幾回，剛回來就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還跟太太超，八成是因愛生恨了。”
“可不是。”
“少爺。”
“什麽少爺，我估計這樓上已經吵翻天了.……，還……”沒眼色的人沒能將話說下去，生生地咽住低了頭。
“怎麽不說，繼續，還什麽.……”宋柯睨眼望去，淡淡地說。
“沒什麽，少爺，我們先去忙了。”
幾個傭人欲急忙散去，眼色在來回穿插。
“站住，本少爺說了你們可以走了嗎？給我將事情的原委好好說清楚。”
“這.……”幾人欲言又止，忌憚這話，紛紛打量起他人來。
“啊柯，你別拿他們出氣。”宋如從樓下下來，急忙打斷，斥責那幾個傭人，“沒用的東西，趕緊給我滾。”
“啊柯，你倒是跟媽說句話啊！”她急的紅了眼，可心下卻又不知從哪裏勸起，“當年是媽媽糊塗了，你.……”
“是嗎？”
宋柯站在門沿邊上的身子轉過來，盯著她看，令她不由地心頭一跳，“你就不會做噩夢？”
她霎時白了臉，身子有些不穩，手掌緊緊握住，出了汗，啞聲低語，“怎麽……怎麽會呢？”
“我……”她緘默不語，看了他。
“沒話說就別說了，別強求。”宋柯說完一句，抬起腳步離開了，離開時他身著的那套西服更將他的背影襯得落寞了許多。
而宋如看著兒子遠離的聲音，那蒼白的唇便死死地咬住了上顎。
宋宛知剛進屋的時候就兩個人打量，老太太一臉的不在乎，淡淡地問，“哪去了？”
安可欣在一旁默默地做口型，“擔心你了。”
她對上那道打量的視線，輕笑，“就許外婆去鄰家走親戚，不許我去走走？”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閉口不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忽而又停住，“走了一趟，額頭都破了？”
“嗬嗬，就剛才不小心磕的，已經讓附近門診的爺爺給包紮了，不礙事就是磕到了。”可真的不礙事，她剛到門口就轉身去車上拿了貼布直接貼上去，紗布早就扔了，所以看上去就是一個小塊地地方。
“就你走走也能磕著的能力，外婆還真不知你能做什麽。”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看著孫女那個一步一步走來的腳步，全身打量看著還有沒遺漏的地方，打量完了，她從桌上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接著說，“你給外婆說說去哪了。”
“就在外邊走了幾圈。”
那個固執的眼神啊，宋宛知抵不住，“啊，我說我說，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看仔細看路，這不是拍你擔心才晚點回的。”
老太太一聽沉下來，“這就不怕我擔心？”
“對啊對啊，宛宛你可真不讓人省心，我和外婆在這裏等你這麽久，你電話也不回一個。”安可欣好像打岔道，“就等你了，老太太還給你準備了豐富的很呢，說要給你補一個生日。”
“生日？”
“嗯嗯！”安可欣點了點頭，嬉笑連連。
老太太那張白皙的臉色也出了不自然，這安丫頭沒看她還生著氣，能不能有點眼色！
宋宛知釋然，快速過去挽住夏女士的手，親昵地說，“謝謝外婆，真好。”
某老太也唇角牽了牽，勉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