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算不上偶遇
掛完電話不久，門鈴就響了起來，我走上前開門就看見張汙汙。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能那麽自得其樂，上次的恩怨我都還沒忘記，他卻仿佛從未發生一樣，笑著將一份文件袋遞給我，裏麵是我的護照，文件袋上印著大大的我的名字。
我再不敢掉以輕心，彎腰將文件袋放到行李箱的保險層裏的時候，問他：“你喝不喝水？”
張汙汙站在客廳裏，張望了一下，問我：“水在哪兒我自己倒。”
“廚房裏。”
張汙汙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端了兩杯水出來，遞給我一杯，問：“你一個人出門，怕不怕？”
我收拾了這麽久，還真有些渴，咕嚕一下就將一杯水全數倒進了肚子裏。然後說：“你見我什麽時候不是一個人？這有什麽好怕的！”
張汙汙淡淡一笑，應和道：“也對，也對……”
我見他喝完水還沒有要走的架勢，便坐到了沙發上問他：“你和沐橙最近還好嗎？”
張汙汙的臉上總算換上了些別的顏色，臉上的窘迫讓我有一瞬間不好的錯覺。
“怎麽了？”
張汙汙輕歎了一聲，說：“陳沐說我們不合適。”
“啊？不可能吧！”我很驚訝，絲毫不亞於卓歐當時說我們什麽關係也沒有的那種驚訝。
他輕笑了一聲，“沒事，是我配不上她，我早說過了。我會繼續努力的，如果那個時候，她還能.……哎，不提了，不提了。”
平常欺負慣了張汙汙的我這一瞬間竟有些於心不忍，拿起手機就想給沐橙打電話問個清楚，卻被張汙汙阻止了。
他說：“我真的不怪陳沐，是我自己做得不好。”
我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作罷，想了想，又轉移話題道：“聽說這次的酒會會有很多禮品，而且我除了參加酒會還能在紐約多呆幾天，你想不想要什麽禮物？我可以幫你帶回來，免費的哦，跑腿費都不收你的哦！”
張汙汙笑了笑說：“你幫我帶一些陳沐喜歡的東西回來吧。”
我無奈的翻他一眼，“沐橙的東西我已經列了清單了，你的東西是給你買的，也算是……恩.……算是我這麽久以來欺負你的補償，怎麽樣？”
他無奈的笑還掛在臉上，起身走到我身邊，“那就不用了，我沒什麽需要的，我最需要的人.……嗬.……算了。”
他語氣裏的頹然讓我深深的感到愧疚，當然，這愧疚不是對他的，而是對卓歐。
我想起來那天他走之前和我說的話，也是這樣的垂頭喪氣，甚至連假裝出來的灑脫都沒有，他應該是真的，真的喜歡我吧？又或者，他是真的和我結過婚了吧？
我最近的注意力很容易就分配到卓歐這個以後可能都不會出現在我生活當中的人身上，這讓我很懊惱卻也沒有辦法，這種症狀一直持續到我在酒會上見到卓歐才終止。
他果然是天之驕子，怪不得之前蕭然哥一心想要培養我進入上流社會，還一個勁兒的告訴我當一個女強人的重要性，什麽努力要配得上野心。
當時我隻覺得他的這口才隻適合當那種在學校大會堂吼一嗓子的演講家，卻不適合當一個大公司的總裁。
可現在，我又改變了這種想法，因為現在他正在舞台的正中央發表開場詞，很有藝術氣息的語句，他說的順順當當，臉上的表情也很到位，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最後卻也願意為他拍手叫好。
蕭然哥下台的時候朝我這邊走來，途中卻被一群商業人士截住敬酒，這一敬就是二三十分鍾，我一邊無聊的坐在角落給客人休息的沙發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邊等待著即將開始的展覽。
這時候，卓歐坐到了我的麵前。
沙發很小，他腿長，坐下來的時候隻能勉強將腿伸在小幾邊的過道上，有些窘迫的氛圍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高貴。
他笑著和我打招呼，“別黎，好久不見呀。”
我定神看了看他，然後學著他一樣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蕭然哥走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聊了大約十分鍾了，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或者是一些行業內的新聞。
我也不明白我們是有什麽立場來聊這些東西，但話題開了個頭，我們似乎就順其自然的厲害。
蕭然哥先是和卓歐打了招呼，然後就要帶著我去舞池跳舞，我今晚穿的高跟鞋卻很磨腳，皺著眉就要拒絕，卓歐可能看出來了我的不樂意，站起身衝蕭然哥說：“別黎的鞋子太高了，而且她不會跳舞。”
蕭然哥斜了卓歐一眼，轉過來問我：“真的？”
我一愣，還沒明白他的問題他就轉身走了，他穿過舞池，朝著另一邊的公司客戶走去，那個客戶我認識，喝酒的那人是四海集團的公子哥，隻是他不認識我，所以視線掃到我身上的時候麵無表情的轉開了。
我正發著呆，卓歐也站起身了，端著酒杯說：“我要走了，你坐一會兒。”
我隨口就問：“你去哪兒？”
卓歐淡淡一笑，“不重要。”
是啊，他去哪兒有什麽重要的，我們這麽久都沒見麵，我不也好好的。
我一向愛麵子，他既然這樣子要走，我絕對是不可能留的，衝他也回了一個笑，就轉頭看向窗外了。
蕭然哥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就帶著我去了最繁華的購物街。但他這個大忙人可沒有什麽時間陪我，畢竟，他連自己的老婆都沒時間陪，我這個非親非故的妹妹也得識點趣不是嗎？
雖然不是休息日，購物街上還是人潮湧動，我的英文水平還行，一上午逛下來也沒遇到多少坎坷，該買的東西竟然也全都買齊了。
不得不說，有目的性的逛街和沒目的性的逛街差別著實大的離譜。一下午的時間，我幾乎隻想呆在街角的咖啡店裏喝喝咖啡，看看行人。本來這樣也還不錯，至少回去還可以吹牛說我在紐約街頭享受人生了，可我享受著享受著就感覺到身上暖洋洋的陽光被人擋住，整個人籠罩在了一層陰影之下。
我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卓歐。我不禁微微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目光隨著他的身形慢慢的轉到了我的對麵。
他身後還跟著陳曉茹，他傳說中的那個未婚妻，兩個人一起坐下的時候，陳曉茹的手還挽在他的胳膊上，問我：“這裏沒人吧？我們坐這裏你不介意吧？”
哼！多此一舉的提問，明明已經穩穩坐下來還問的多此一舉！
我沒說話，端著咖啡喝了一口才發覺坐了太久，咖啡已經涼了，既然已經涼了，我也懶得再繼續坐下去了，反正，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我也沒什麽好心情了。
我想起身就走，可惜沒有成功，因為剛起身就看到蕭然哥的胳膊上也挽了個妖嬈的女人朝著這邊走來，所以我止住了起身衝動。
那個女人臉上是和陳曉茹一樣的得意，我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發覺自己竟然比卓歐身邊站著個陳曉茹還要憤怒。
蕭然哥倒是一丁點兒也不介意，帶著那女人在我麵前介紹道：“這是別黎，這是茱莉。”
我腦子裏翻湧上來一股子熟悉，仔細一想，我們這次的合作案的負責人好像就是茱莉。我便笑了笑，隨口就問蕭然哥：“這位是西來公司的負責人嗎？”
蕭然哥點點頭，我這才心情好了些，但咖啡已經涼透了這件事也讓我不太願意再繼續呆下去，我還是站了起來。
好在蕭然哥本就是來見卓歐的，隻是沒想到碰到了我，而且卓歐還坐在了我的對麵的，所以才過來打了招呼。我一說我要回酒店，蕭然哥立刻就點頭同意了。
於是，我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起身就乒鈴乓啷的出了咖啡屋，都沒再敢從那窗前經過，而是繞了兩條街才打車回了酒店，真的是說不出的心裏有鬼。
接下來的幾天，我怕紐約真的很小，我又遇到卓歐不知所措，所以都在酒店裏活動，吃早餐，吃午餐，吃晚餐，看電視，等著回國的那一天。
蕭然哥這幾天像失蹤了似得，我幾乎見不到他人，他也沒怎麽管我，倒是在電視裏我看到過他一兩回，都是本地的電視台，鮮花美人酒會的也在電視上播放，很有種看電視劇的既視感。
這天，電視裏又在直播一個酒會，我本想轉台，鏡頭裏卻意外的出現了蕭然哥和卓歐的身影，再定睛看看標題，是Zb的專場酒會。
我搞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公司的慶祝酒會都能上電視，這在國內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即便是慕詩集團，那也隻是在公司內部作為宣傳片播放一下，而在這裏，他們是不了解觀眾嗎？還是地方的確小到隻能放這些新聞，找不到其他了？
其實是我的問題，我在很久以後才知道，他們也是公司內部的宣傳片，隻不過他們的宣傳片是整個公司流動的，而不是固定的分開播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