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六章 跨越時間長河的相遇
虛無界域之中的形成很短，幾句話就已經結束了旅程。對於接下來該怎樣做，林叢雲的看法很簡單。
“不要輕易的去觸碰妖族的底線就行！”他望著眼前的大地說道，“你看這大地，剛剛經過一番洗禮，就展現出了新的生機！”
“妖族並不在乎這種損失，那些隱藏起來的大能也不會出手。”
“但萬一絕句的成員在妖族的大地上殺戮過重，導致妖域有滅絕的危險時，便會遭遇阻礙。”
秦林望著眼前的狼藉，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人戰鬥留下的痕跡。
盡管他已經很大程度上領略了聖人的威能，但還是太小看聖人威能了。作為一個聖人，擁有的的確確的能力毀滅一個星球，這在修煉領域，是共識。
達到聖人級別以後，不論是武技還是自身能力增幅，都是可怕的指數級別。就拿神域來說，倘若有聖人願意，可以輕易的毀滅神域。
他忽然理解了域外戰場的一些作用：把這些容易引發一個地域毀滅的戰鬥引到神域之外去解決。
“放心，前輩！”秦林立即表態，“我會收斂一點點！”
林叢雲的話可不是針對傲山竹的戰鬥，而死向自己說明一點：隻要不是太過分，妖族的妖聖們便不會出手。
此時此刻，絕句擁有一十四座戰爭堡壘在妖域內部肆虐，無數的妖族舍生忘死的參與戰鬥，這些都是妖族大能們願意看到的結果。
妖族內鬥了太多年，此刻有外族來引發戰爭，嚴格算起來是好事。
“好了，接下來的路便要你們自己去走了！”林叢雲該說的說完了，也該離開了。他是人族聖人，留在這裏目標太大。
況且熬荀和傲山竹的戰鬥此刻仍然在繼續，他繼續留在這裏會成為一個危險的信號。妖族的妖聖們會對他保持高度的關注，這不利於秦林接下來的行程。
而且對於是否利用外族的力量來幫助雪蓮到達妖神殿這一點，雪蓮有自己的觀點。
身為妖神族，要想讓眾妖認可，依靠自身的力量走到妖神殿得到妖神殿的認可，這是必經之路。倘若林叢雲幫手彈指間到達妖神殿，那對於她以後的路，無異於拔苗助長。
妖族的妖聖不是傻子，他們區別於普通的妖獸，擁有超高的智慧。
僅僅是一個人族聖人幫助到達妖神殿，就足以引發很多聯想。
看著林叢雲消失的身影，雪蓮的神情開始變得落寞，有一些孤寂和痛楚夾雜在情緒中，情緒會蔓延和傳染，妖狸感受到這種悲涼，小臉也充滿了悲哀。
這一路走來，她的作用微乎其微，對於自己向往的種族幫助幾乎為零，她很傷心。
若是自己不偷懶，勤加練習，會不會能幫雪蓮姐姐多一點？
這卻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祟，她已經幫了很多。在剛進入那妖族古禁地的時候，要不是沒有她，幾個人恐怕都已經死在阿蟲的手下。
是她的堅持才讓幾人有了生的希望，才拖延到秦林醒來。
雪蓮卻是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些細微的痕跡，她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你相信嗎？”她輕聲的問道，“這世上，真的有那種生物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秦林知道這是問自己，“你不是已經見到了？”
黑暗魔神的存在，是超越了聖人的階層的物種。那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生物。在被控製的那一瞬間，秦林感知到了對方的恐怖，與老師和他說的事情，幾乎一致。
到這一刻，他徹底的相信老師說的話：這個世界，處於一群高等生物的監視之下，他們在各個世界穿梭橫行無忌，以生物為食，以大地充饑裹腹。
他們被稱為‘混沌生物’。
這是一個很久遠很久遠的傳說，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據說有人打開了遠古的寶藏，釋放出來的卻不是金閃閃的寶藏，而是這些擇人而噬的妖魔。
“所以你我，其實背負了一樣的使命！”雪蓮自然是相信，可是越是如此就越不確定。
這世界真的如老人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悲哀的世界嗎？
老人的身份，在夢中早已經和他們說的清楚，對了，他們做的····是同一個夢。
在夢中，他們隨著老人走遍了妖域的每一寸山河，看到了滔天巨龍以妖族為食，看到了黑暗魔神吞噬妖域生靈的場景。
妖域奮起反抗，在妖帝的帶領下曆經數萬年，才打贏了那一場戰爭。而經此以後，妖帝身受重創，再也無力扛起妖域的大旗，曾經鼎盛的妖族大地逐漸退出曆史舞台，躲在妖域一遇，不在參與域外戰爭。
這些才是真實的曆史，當前流傳的各個版本，都隻是經過歲月洗禮的說辭而已。盡管有些契合真相的成分在內，但始終不真實。
曆史，應該是要秉承真實的原則，不加任何修飾不用任何言語辭藻來美化或者醜化的故事，才是真實。盡管有些時候這些故事過於真實而太血腥太無情，但曆史不該是如此嗎？
“使命什麽的都是其次，但我覺得，你我命中注定，千絲萬縷！”秦林想起老人說的話，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很遺憾，走到了今天才明白這件事。”
“我一直以為，你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有什麽遺憾的，淨說些瞎話！”雪蓮聞言神色忽然暗淡幾分，但她隱藏的很好，“你和我，本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不是嗎？”
“是的！本該如此！”秦林愕然而後微微點頭。有些事情盡管有妖帝的親口敘述，但還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他不理解！
比如說到妖域的曆史，妖神族的建立，九尾妖狐的特殊這些地方，妖帝用了一個生澀難明的詞語：命運。
什麽是命運？命運虛無縹緲，卻又是無處不在的選擇。命運無法看透，卻是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時刻。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一個普通人今天早上吃了一頓與以往不同的豐盛的早餐，為了獎勵自己大半年來辛勤的工作。
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卻偏偏因為這頓早餐導致了他的身體出現排斥反應，從而生了一場大病。
因為這場大病，他不得不缺席接下來幾個月時間的工作，因此遭受了莫大的損失。
也是因為這場生病，他沒能去到自己的崗位，結果與他共事的所有人卻因為一個意外盡數葬身。
說道這裏，很多人都會解釋成倒黴或者幸運。
“這個人真的太倒黴了，一頓早餐給自己吃成這樣·····”
“唉，人倒黴起來，喝口水都塞牙縫····看看看看，貪吃吧·····這下子可能安身立命的工作都要丟了。”
·······
“嘖嘖嘖····太幸運了····全都死了，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俗語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句話很好的解釋了什麽叫做禍福相依，是用來安慰人最好的一句話。不過真的能理解這句話的人，是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
那麽，什麽是命運？
命運就是，在你不知道的前提下，做出的任何舉動，都可能會對接下來的生活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不可預知的影響的舉動，這一連串的過程，即是命運最小的提現。
更有甚者，甚至他的一舉一動影響的是整個家族種族地域乃至全世界的命運。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安身立命也好，不想被命運束縛也罷，這世界裏的每一個人都活在命運的影子裏。
秦林想起老人的話就覺得後背發涼，命運的說法讓他難以接受。
正如父親的死，秦家的沒落，是因為他的出現帶來的影響，這是他命中注定。
正如院長的抬愛，師傅的看重也是被他展現出來的天資所吸引，才會有後來的武技傳授，道路指引。
正如杜康王耳玉驕陽等兄弟聚首，是因為他的理念，但他的理念，豈不是前者所遭遇的苦難帶來的影響造成的內心認知改變？
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命運的束縛之下。
那麽，是不是有一個人正在牽著一條線，細心的掌控著命運？
如果有，那這個人是個什麽級別？
想到這裏，秦林不經意間抬頭望向天空，或者···這就是天道最直接的描述了嗎？
那麽，這一次與老人的相遇，知道了妖域的曆史，知道了雪蓮肩負的重任，認可了彼此的存在和地位，是不是也在命運的安排之下？
光是這樣一想，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與秦林的想法恰恰相反的是，雪蓮認為這是幸運。
她有幸能和秦林一起暢遊曆史時空，有幸能和秦林一起見證妖族的興衰，看到妖族各個時刻的曆史。
僅僅是這樣一想，就能讓人覺得很幸福。
總而言之，就算命運如此，能與他相處一刻，也是幸福。
有一件事她始終沒有透露，她與老人之間也有約定，不說是為最好。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秦林的感情越來越深。
“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去玄門了？”妖狸忽然打斷了談話，“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表現····”
對於兩人來說，妖狸的確是屬於小輩。她還未經曆過真正的風浪，僅僅是在長輩的護佑下見識到一點社會殘酷的小家夥。
說起來，秦林和雪蓮何嚐不是呢？
“好好好，這次讓你好好表現表現····”雪蓮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被小丫頭甩開。
“可別再摸我的頭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妖狸不滿的大叫，“哼哼，我可是很厲害的，我是九尾妖狐阿狸····我是將來要登頂狐族，成為領袖的阿狸。”
“是是是，阿狸要好好努力，以後能統領九尾妖狐！！！”
雪蓮和妖狸兩人走在一起，夕陽西下，照在兩人的身上，地麵上拉起了長長的影子，秦林走在後麵看到這樣的畫麵，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心中覺得寧靜無比。
或者這就是心中一直向往的生活吧。
寧靜與世無爭，心安自然而然。
但那種生活，可能一去不複返了。
與老人的交談，與林叢雲的交流，都表露出了一個迫切的信息：他需要盡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正如兩人所交流的話題一樣，提升實力並非指的是個人武力。
實力的範疇很廣，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用到。比如他現在，個人武力或者有了不低的成就，但放到整個神域，就有些不夠看。
而他總不能發生什麽事兒，就讓師傅或者院長出麵處理吧？
這是挺丟人的事情。
他的實力發展，心中早有規劃，到如今應該初見成效了吧。
他盤坐在碎石嶙峋的山間，巨石下方是兩個女人的蝸居點，這是臨時找到的地方，還別說，經過兩個人的一番整理，倒是有些像模像樣的，至少秦林是弄不出來這樣精致的場麵。
坐在巨石上，秦林仔細的回想自己走過的路，掐指一算如今也快步入四十歲了。當年那個在神王城哭哭啼啼的孩子，當年那個在江南一無所知隻會責備的孩子，如今也算是走到了四十歲。
四十個年頭，在普通人的世界裏生命已經過了大半，該是考慮人生問題的時候。但在於修煉者來說，他真的還很年輕。
父親秦劍歌是在百歲之後才有了大哥和他，龍家聖帝龍雲空更是在千歲之後才想起了要成家立業。
普通人都喜歡說：十歲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古稀、八十耄耋········
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八十已然算是高壽。
十歲的孩童的世界裏，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在十歲孩童的認知中，玩鬧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他們無憂無慮，活在長輩的庇佑之中。
二十歲的年紀，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認知，對待感情對待生活都有無限的活力，敢犯錯能犯錯勇於承擔自己做的一切，即便最後是做錯的，也不後悔。
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衝勁！
想到這裏，秦林不由得想起老學長，在西涼學院的那段日子，老學長當真教了他太多東西，如今的老學長怎樣了？
三十歲的人，是到了安穩自己，為家庭帶來一個相對和諧穩定富足的局麵的時刻，隻有做到這樣的男人，才是一個合格的一家之主。讓妻兒有所依靠，讓父母不在擔憂！
到了四十歲的男人，已經沒有什麽拚勁，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男人心中想的一件事，是穩定。不在像之前一樣‘好男兒誌在四方’，他們所考慮的是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給予自己的孩子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讓他們能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中渡過自己的童年。
這個階段的男人，不會有任何的越軌舉動，在工作在生活上小心翼翼，生怕犯一點錯導致自己的生活麵臨巨大壓力。
可能是修煉者和普通人的狀況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論。如今的秦林，心中所想的仍舊是宏圖偉業，是如何建立起一個不朽的帝國。
當然，心中對於林靜未嚐沒有思念的情緒在內。
畢竟是藏在心裏的人，怎能不思念？
“或許····是我對自己···對靜兒太苛刻了····”他想起林叢雲和陳院長的話，思考了半天之後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這個結論與之前截然相反，他是不喜歡接受安排的人，之所以接受安排，是實力不濟是命運所致，隻等有實力的時候便要反抗。
但他心中希望在人生中的某一個節點上某一個事情上，能根據自己的意願去選擇。
從知道陳院長的謀劃和林叢雲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的時候，很多事情就開始在心中慢慢的演化，最後變成了靜兒接近他是處心積慮。
這些都是憑空猜測的事情，無根無據。即便是，又如何呢？
有些事，不該執著於固有的想法，該順從內心的感覺。
而他現在，的確很想念林靜，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委屈她的哭泣她的失落，也想念她的果斷和躊躇，她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讓人心疼。
“老大····在嗎····”一個聲音忽然從腦海中響起，讓秦林嚇了一跳。
他左盼右顧，確定自己不是出現幻聽之後才沉靜下來。
“在！”他和每一個兄弟之間，都有著魂牽萬裏這術法作為彼此的牽連。
魂牽萬裏，有著跨地域溝通的功能。如果雙方的實力足夠，即便是跨星域也能做到實時聯通。隻是他此來妖域凶險未知，此前已經告知過眾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聯係。
此刻易一夫忽然傳來消息，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畢竟這意味著他的實力已經踏入天仙級別。但這也同時意味著，是一個回消息，因為這代表著易一夫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這困難，可能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在北境，作為萬金商會長老的易一夫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這個消息中蘊藏著大量的消息，隻一個句話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想也沒想便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