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七章 滅神矛
兩則消息在妖域的傳播速度遠比想象之中的要快，無數的妖族在沒有妖神殿的命令的情況下開始自發的向著玄界門進發。
在妖族的認知中，把來犯之敵趕出玄界門，就是護衛了妖域的安全。而他們的這種行為，看在某些人的眼裏，就成了最好笑的笑話。
比如傲山竹！！！
“哼，這些妖族····”傲山竹拿著手裏的傳訊條，“當年也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打我，被我打趴下了就覺得受了委屈·····”
“殊不知自己就是別人手裏的一杆槍，哪裏需要放哪裏····”
“話不能這麽說！”書聖站在一側聞言微微一笑，“至少在我看來，他們還是可愛的。”
“畢竟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挑起的戰爭！”
“無所謂！”傲山竹聳了聳肩膀，“你的立場注定了你會這樣想，但我不會···”
“我隻在乎我關心的人，如此而已！”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基本上不會有共同話語，要不是中間有著秦林這樣一個橋梁架著，恐怕也就是單純的合作關係而已。
不，應該算不上合作關係，僅僅能算是一個誓約建立起來的平等協作關係。合作應該是有利可圖才能稱之為合作，而在這一場戰爭中，書聖是完全的沒有任何好處，他隻是不想讓秦林這麽快夭折。而同時讓他心中不爽的是，為何傲山竹會有入門的鑰匙。
“是他給你的，還是你搶的？”他問出了這個話題，“這件事，我會去查的！”
“我能搶，但我不會搶！”傲山竹的回應很霸氣，“我不屑與此！”
“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底線！”
“至於你要去查，我根本不在乎，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把我看作你眼中的我，我就是我，你想知道，可以直接來問我。”
話題又降到冰點，書聖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好笑，怎麽會在意這個事情？
是因為秦林關係，不想他與眼前的人走的太近嗎？
不對，應該是忌憚。
雪皇族當年在神域可是闖出了很大的名聲，若是秦林走進妖神殿，遇到那個女人······想到這裏，不免又看了看傲山竹，畢竟當年在神域，此人也是眼高於頂的人，卻為何會倒在那個女人的石榴裙下···
話又說話來，他既然接過了令牌，接替了職責，那以後就會越走越近，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有時間的話，一起坐一坐！”書聖緩和了語氣，“我想，我們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
“你對天庭不滿，我對天庭也有些意見。”
“聯合起來有合作的基礎！”
“可別把我拉進你的陣營！”傲山竹對此不置與否，“你應當是見過龍雲空的，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你怕了？”書聖覺得有些好笑，霸聖傲山竹·····會怕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得重新製定一下對天庭的策略了。
龍雲空的成長太快了，到現在已經與他平起平坐。每每想起來，他都有些後悔，當年是不是太側重秦林而忽視了秦劍歌的存在，若是有機會重來，到底會不會再一次做出同樣的選擇？
說到底，龍家的分道揚鑣，與秦劍歌事件似乎不無關係。
他是聖山派出去的棋子，是插入天庭的一根釘子，但是他遭遇困難的時候，聖山選擇了旁觀，以至於秦家沒落到要到域外求生存。
這樣算起來，他們說的或許沒錯，秦劍歌的死有自己的影子在內。
“怕什麽？”傲山竹不屑的扭頭，模樣有些囂張，“我若全力一戰，未必會輸。”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裏有了些底。
如果傲山竹說的‘未必不會贏’，那就代表了有一定的機會。可他說的是‘未必會輸’，這就代表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概念，全力一戰隻能爭取不輸。
“說起來，好像秦小子和龍家那小丫頭也有些交集，據說小丫頭對他心生愛慕？”他忽然想到這件事情，眼中有光芒綻放。
“可別亂點鴛鴦譜···”傲山竹聞言後背一涼，“那家夥對兒子沒什麽照顧，對女兒可是著急的緊。”
“那一年的事，你不知道因何而起？”
知道，怎麽不知道！書聖的耳目遍布神域，自然明白。在龍家小公主北境之行結束以後，下一步就是去的銀山郡，在那裏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襲擊，雖然最後諸多證據都表明襲擊事件出於偶然並非有意為之，但是龍雲空依舊展現了龍帝的威風，在銀山郡殺了七進七出。
這件事從大局來看，似乎是為了林家南下造勢；但誘導因素，始終是龍家的公主。
“要是龍雲空個知道你在打他家丫頭的主意，我怕他會把神域都掀了，也要把你找出來！”
“來就來，我會和你一樣龜縮起來？”書聖對此根本不理會，同是聖帝境界，誰會害怕誰咯。
“我隻是在提一個非常有意義的設想。”
“要是秦小子把林家的公主和龍家的公主都收了，那就天下太平了！”想到這裏，就連他都怦然心動，“可以搞一搞···”
傲山竹聞言心中有些意動，他想的是萬一秦小子在妖域和雪蓮發生點什麽，那······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了。
雪蓮矢誌要繼承妖神殿的遺產，不可能對男人動心。就算動心，也僅限於此，不可能真的和秦林發生這麽。
這是她一生所願，就算他作為父親，也改變不了她的脾氣。
從這一點來說，他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別想太多了·····”傲山竹必須在關鍵的時候潑一盆冷水，“你以為林老頭和龍雲空是吃幹飯的？”
“他們想的事情，恐怕和你想的事情是一樣的。”
“要不然林老頭當年會輕易的放秦林離開北境麽。”
“你和你師弟，林老頭和龍雲空，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勢均力敵的雙方啊！”
對此，書聖隻是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提前告知就沒有意義了。隻有等真正雙方博弈的時候，才會有一個相對正確的結果出現。
到底孰是孰非，或許隻有用事實來說話才能說服人。
“說到這裏，我倒是很想問問，那件事是真的嗎？”傲山竹對此本來沒什麽興趣，但是身在這個位置，不得不提前接觸一些人一些事。
當年往事他不想過問，那時候雪山危機重重，等他處理好各方的平衡之後再來看這件事，已經是霧裏看花。
不過他一直是知道的，雪霜清走了以後，傲雪寒梅就不是傲雪寒梅了！
或者說從來都不是，隻是他們一直以為的是如此。
那麽到底陳絮梅是誰？
殺聖的真正身份，真的就隻是書聖的師弟嗎？
未必！！！
“你認為是真是假？”書聖反問，“你不相信，我說再多都是假，你若相信，我便不說也是真。”
“所以，別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
“我是不想問，我隻是不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你需要的時候·····他們不相信你。”傲山竹這句話說出來，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開始逐漸的擺正自己的姿態。
這從他開始召集人的時候就已經表露出來的意思，直到今天才有一個準確的口頭表露。
身在這個位置，注定未來某一天要為神域鞠躬盡瘁。
若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可以把責任卸下，和雪兒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或遊山玩水，怎麽想都是快意人生。
隻可惜要找到這樣的人，實在是難。
這也是他忍不住想一想雪蓮和秦林之間發生點什麽的源頭思維。如果是雪蓮的話，一定是合適。可惜妖神殿和絕句之間，注定隻能選一個。
“那你相信我嗎？”書聖神色有些黯然。就如他所說，有些事，現在看來都毫無意義。當年軒轅家的全軍覆沒，現在來看根本就是毫無頭緒。隻是那個時間點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諸多的巧合偏偏又無法解釋，以至於絕句到如今分崩離析。
本該是振興神域的力量，卻各自為政一盤散沙。
“我自始至終，都不曾相信你！”傲山竹微微一笑，“談相信，豈不是侮辱智商？”
“我隻相信一件事，那就是利益。”
此言一出，兩人哈哈大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天下事，逃不出一個‘利’字。趨利避凶是人性之根本，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
絕句的創立，就是為了打破這種劣根性。隻是沒想到在他的手裏，一切變得慢慢脫離了軌跡。從這方麵來說，他是一個罪人。
這是他自己對自己的看法。
這想法要是傳出去，指不定多少人會震驚的說不出話，在神域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管是在軍方還是在頂尖戰力群體當中都獨樹一幟的書聖，竟然給自己的定義是‘罪人’。
如果沒有他，神域早已經陷落。這些年他培養的十位聖人，在神域的各個角落為軍方鞠躬盡瘁，他們成為了一種信仰，他們是軍方的基石。
而把他們培養出來的人，卻自認是一個罪人。
在兩人閑聊之際，四季之地也有一場足以改變曆史進程的談話同時在進行。懸浮在妖神殿外的熬荀和安坐在妖神殿內的雪霜清，兩人四目相對，都是相視一笑。
到了這種境界，喜怒早已不顯於形。正如此刻，兩人都滿帶笑意，但內心真正的想法，卻隻有自己才知道。
“那是什麽？”熬荀對那沒入五千層的白光很是在意，隻是他一直想要自己探索才沒有來問。
奈何妖神殿太過浩瀚無垠，即便他如今已經煉化掌控了下層區域，但是始終找不到相關的信息。
要想短時間內突破上層限製，就必須要麵對這個女人。
雪皇族，即便是他如今統治著妖域，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壓製這個女人。
“你有答案，何必來問我？”雪霜清的笑讓人迷醉，“說起來，你自命不凡，應當看得出來，那是未來。”
“未來？”熬荀哈哈大笑，“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在這個世界，誰敢妄言天命，誰敢揣測未來？”
“別以為你能騙得了我！”
“嗬嗬···”雪霜清不屑的笑了笑，“你既然不相信，卻又來問我，證明的你心裏已經產生了懷疑，這對你不是一個好消息。”
“而我給了你答案，你仍然不相信，要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命。”
“須知這天下之大，超出理解的事情何其繁多。”
“命運虛無縹緲，真正能掌控者，唯我雪皇！”
“認命吧！”她歎了口氣，“你的命運，早已經被我掌控在手中。”
熬荀沒有說話，隻是在虛空之中踱步。他站在空中，儼然如履平地，一步一步有沉悶的聲響發出，這等境界著實令人驚奇。而更讓人害怕的是，這每一步踏出，妖神殿都會輕微顫抖，這讓雪霜清都摸不準到底此人如今是什麽境界。
妖帝？不太可能。
但絕不是一般的妖聖！！！
熬荀離開了，繼續這種話題毫無意義。彼此之間注定是死敵，隻等煉化妖神殿，那時就是雪霜清的死期。
“等我再上來這裏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熬荀飄然而去，留下了的話讓人深思。
同為妖聖，說出這樣的話並非放狠，她也能感受到妖神殿的狀態。剛剛的每一步都牽動著妖神殿的感應，這絕不是妖神殿該有的反應。
“看來時間真的很緊迫了！”她微微一歎，望向了四季之地。
如果熬荀真的煉化了妖神殿，那麽他在妖域再無敵手。隻是這種事除了已故的妖帝熬慶以外，沒有人做到過。
直覺告訴她煉化妖神殿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熬荀一意孤行，打破了妖神族多年來緊守的規矩，這對妖域而言，恐怕會有天大的禍害·····
“到底什麽是‘混沌開，天地破，起承合，道歸一’！”
這句話不難理解，難就難在不明白其中所代表的含義。當年熬慶留下預言，妖神殿動，妖域末世之後離世。而多年來三大妖神族一直秉承熬慶的叮囑，不曾嚐試煉化妖神殿。
當年雪皇崛起，得到妖神殿的照顧，從中領悟出這樣的話語，這代表了什麽？
這是妖神族白神九尾雪皇族的秘密，這個秘密······一代一代傳承至今。
地門內的妖族經曆多日的戰火，已經被秦林殺戮大半，如今僅剩為數不多的人聚攏在各個大妖的身邊。
大妖能力強大，有心護佑一些人秦林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戰鬥計劃隻能偃旗息鼓。他倒是好心情，回去之後一睡好幾天，可憐那些妖族整日裏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留神那殺胚從那個地方鑽出來。
秦林的手段，在妖獸們的眼裏成為了索命的陰魂，揮之不去。
地門內，一處不太顯眼的山坳處，有一個人安靜的站著。他看向星空，似乎目力所及，一的規則都自動閃避。他看到了星空，看到了宇宙深處的動0亂，也看到了一些人正在與不祥戰鬥。
這····本該也是妖域人的使命。
“神殿動，妖域劫！”他輕聲歎息，“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
“老祖，值得嗎？”
他的思緒沒有人能明白，即便是如今妖域所有的妖聖集結在這裏，都不可能聽得明白他這句話。或許隻有書聖能明白一些，仙域的那個人也懂一點。
但誰都不清楚，滅神矛為何會消失。
“也許，我們都錯了呢？”
他的身子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所有妖族都想象不到的地方，出乎秦林的預料之外，也讓秦林對妖苒多了一層認知。
“你是誰····”秦林忽然站起來，這人出現的太突兀，他記憶之中地門內沒有這一號人，“意欲何為。”
“你不是我的對手！”來人輕輕揮手，秦林的身子飄了起來，落在了一旁，當他在想挺身前進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了他的一切，讓他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
太強了！絕非一般的大妖。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在規則的範圍內，他在要門內處於無敵狀態。
“雪皇族的後人，你能告訴我，妖域的未來會是怎樣嗎？”守護者抬手間壓製了秦林，示意雪蓮坐下，“我來此並無惡意。”
“隻是想聽聽你對未來的看法。”
“妖域的未來····”雪蓮沉吟了很久，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她是妖神族後人，是掌控了時間的人。一般而言，掌控了時間就代表了推演能力和預知能力所向披靡。
但是她境界低微，這一點大家都清楚。
那麽這一問，含義是什麽？
“未來，不可描述！”她做出了決定之後，堅定的望著眼前的人，“天有定數，也有變數。”
“天之道，身為規則籠罩之下的人不可能去窺探天機。”
“妖域會有怎樣的未來，你說不清，我也看不透。”
“但我相信，隻要所有人都懷著共同的願景，妖域會有美好的未來。”
“即便不美好，也不遺憾！”她點點頭，似乎在給自己信心，“畢竟，我們努力過，我們嚐試過，我們付出過·····死而無悔。”
守護者輕微點頭，這個答案相對能接受。如果雪蓮一上來就是一番大道理，什麽看頭命運抓住命運之類，並且各種企圖讓他倒戈相向，他會產生各種想法。
但雪蓮沒有，就隻是簡單的陳述一個願景，表露一個想法，如此而已。
他心中對雪蓮的話已經有了一個定義，但該出手還是要出手，畢竟他是妖神殿治下地門的守護者，他有他的責任在身。
“一個人族，不該出現在這裏！”他手裏有金光閃爍，“滅殺你，是職責所在。”
金光漫天，一杆長矛出現，這長矛初始也就巴掌大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長矛逐漸變大，到最後已然遮天蔽日。
秦林望著這一幕，心中滿是震驚，臉上滿是遺憾。
滅神矛！這是連聖人都能滅殺的存在；以他如今的境界，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
他黑色的眼眸透露著些許疑惑，為什麽呢？
這和他看到的場景不一樣。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樣的場景。一個身影，一個無比玲瓏的身影先他一步迎向了滅神矛，這影子，打破了他的觀念。
原來，妖族也可以為人族，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