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九章 細致入微的分析
關於雪皇族的曆史，秦林所知也僅限於大眾所知的部分，當然，他不想聽雪蓮也會說。這畢竟關係到此行的成敗，如今已然路途過半，再不說恐怕到時候會誤事。
“雪皇族，是唯一得到妖神殿認可的種族，隻有雪皇族才能駕馭妖神殿！”雪蓮說出了妖域千百年來不願承認的事實。
三大妖神族當年為何妥協？
時間法則確實難纏，但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至少雪皇要針對三大妖神族就不可能，各族都有各自的天賦神通，他們甚至可以依靠自家的天賦神通與時間法則對抗，就像妖弱依靠九尾妖狐一族的狐族陣法可以逼退熬荀一樣，三大妖神族的底蘊又豈是區區九尾妖狐能夠媲美的？
之所以拿著雪皇沒辦法，是因為利用時間法則，雪皇完成了妖帝熬慶都沒有完成的壯舉，她讓妖神殿徹底的誠服，真正成為可以為妖域服務的一個器具，從那個時候開始，妖域有了‘裁決’。
這開啟了妖神族統治妖域的時代。
“那不對啊···”秦林心中總是會有新的問題，“要真是這樣，有妖神殿庇佑，誰能囚禁你的母親？”
若妖神殿是無敵的存在，那駕馭它的雪皇為何跌落雲端，以至於如今妖神殿被他人覬覦。
若妖神殿不是無敵的存在，為何能憑借它對抗三大妖神族，讓這些高傲的種族低下頭顱，承認了雪皇族的存在，三足鼎立化為四方爭霸？
而且當年雪皇前往神域找軒轅家的麻煩，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變成了神域的幫手，打破了妖域自熬慶以來立下的約束。
這固然犯下了大錯，可是為什麽呢？
這種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唯一讓秦林覺得詫異的是，雪霜清是怎麽被囚禁的。
外界的傳聞大多不可信，妖弱不想說，傲山竹不會說，曆史需要他們去慢慢的揭開真相。
而且秦林從各族的反應已經看出了端倪。
在雪皇的事件上，不論是普通的妖族還是成名的妖將乃至大妖妖聖，清晰的分割成了兩個派係。一者衷心於妖神族，認為對雪皇的囚禁是對妖域的褻瀆，他們這麽多年來一直企圖用武力的方式奪回妖神殿。
另一派係就是妖裔熬荀的忠實追隨者，他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沒有妖神族的妖域會更加輝煌。
兩個派係的鬥爭延續到今天，成為了妖域各族之間的戰爭，一直連綿不斷。
從東方玄界門一直到西方冥王穀，從北方的冰原一直到南方的荒野，這種爭鬥已經持續了千年之久。
直到今天，這種戰爭的由頭已經分不清目的，隻有那種要擊敗敵人的念頭深深的隱藏在骨髓之中。
自然，任何地方都會有中間派。比如虎祖領導的黑暗天虎一族，他們就屬於投機取巧的派係，在多年的戰爭中發了不小的財，占據了很多地盤。
隻可惜這種投機取巧若是變成了貪心，就會被有心人盯上。如今的黑暗天虎一族麵臨一個兩難的抉擇，必須選邊站了！
“上一次的來訪，是他的一個警告！”虎祖麵向群山，發出了感慨，“一直以來，族內都以我為尊，有我在大家都能安心。”
“可是上一次，我能明顯的感覺到熬荀體內那磅礴的妖力！”
“若是真正動手，我沒有妖弱的神異手段，隻怕黑暗天虎一族的風光，會成為曆史！”
“老祖！！！”黑暗天虎一族的族長在旁邊靜靜聽著，這樣的話題太駭人。
在妖域，黑暗天虎一族一直是最頂尖的存在，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族中除了老祖以外，再無妖聖。
一個妖聖麵對有著濃鬱龍族血脈的熬荀已經很吃力，更不用說他掌控妖神殿之後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你們是什麽看法？”虎祖示意周圍的人都坐下，“你們一個個都是我族元老，論資排輩你們都是族中頂梁柱。”
“如今就是否針對白神後人，我希望你們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意見！”
“老祖，和稀泥····”有人想按照以前的路線，既不會得罪兩頭，又能從中得到利好，“倘若他的逼迫不是很緊的話，我覺得咱們依舊可以如此。”
“想都不要想！”族長作為族中的頂尖權利者，他的目光看的深遠，“老祖，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熬荀他算個什麽東西？”
“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仗著自己有一點先機，霸占妖神殿至今，這麽多年作威作福咱們都忍了，但是白神後人現世，正是妖域複興的時機，他卻想扼殺。”
“他是什麽目的？”
“族長····”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畢竟熬荀這麽多年來，為妖域也算是做出了不少貢獻的！”
“當年傲山竹前來攪事，不是他的話咱們妖域的麵子就丟大了。”
眾人紛紛點頭，然後又有人迅速的點頭。誠然當年的事熬荀是在為妖域出頭，抵抗了傲山竹的攻勢，可是仔細想想，真的是如此嗎？
未必！！！
若是他真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就不會先把這個消息告訴十三荒野巨獸，那一戰幾乎整個妖域所有的荒野巨獸都身受重傷，近千年蹤跡不顯，唯有最近才走出來幾個人。
而在這千年之中，熬荀對妖域的掌控力度更加明顯，如今已經可以說他是妖域之主了。
“老四，做妖該有作妖的原則！”族長麵對老四的反駁，一點都不客氣，“你什麽時候身為妖族的原則都丟了？”
“你捫心自問，當年的事要不是他，老祖能身受重傷垂危幾乎致死？”
“他要真的為妖域著想，早就自己跳上去幹了！”
“他安的什麽心，你不清楚？”
“不討論這個！”虎祖抬手喝止了兩個人的嘴仗，“說這些都沒用，還是說一說接下來的問題。”
“麵對內憂外困的局麵，咱們該如何！”
“這一次，我尊重你們的意見！”
“老祖，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坐在最外圍的一個人小聲的說道，正是秦林在玄界門遇到的妖若瞳，“若是說錯了，各位老祖請指正批評！”
作為新晉的族中實權人物，妖若瞳在這裏就很不顯眼，他隻是一個年輕後輩。
“說！”虎祖眼睛一亮，“說錯了也不怪你！”
“把你們聚集到這裏來，就是想聽聽不同的意見，踴躍發言才是該有的態度。”
虎祖的大力支持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眾多元老眼神變幻，傳聞老祖對妖若瞳偏愛有加，甚至有人私下裏說他是老祖的私生子，這一點沒有證實，可是妖若瞳能坐在這裏，的確是老祖的授意。
族長也是兩眼放光，又是一個年輕人。
黑暗天虎一族在妖域具有極高的地位，可是族中的年輕人似乎不怎麽爭氣，在近來的戰爭中，黑暗天虎一族中表現突出的年輕人可以說絕無僅有。
這讓他身為族長很是擔憂，作為族中的領袖，他必須看到一個族群的弊端，年輕人無法崛起，這對於一個種族來說，是絕對致命的痛點。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若是有一天老前輩們發生了什麽變故，而後輩們撐不起場麵，那老祖宗打下來的地盤恐怕就要成為別人嘴裏的食物了。
未雨綢繆是他作為族長應該做到的事情，此刻有妖若瞳進入他的視野範圍之內，對他來說是大好的事情。
至於外麵那些傳言，他根本就無所謂。
別說不可能是，就算是，又如何？
這有什麽說的？值得在背後嚼舌根？虎族這些年沾染了不少人族的陋習，變得畏畏縮縮了都。
“根據我們目前已經掌控的消息，我有三點疑問說出來，請各位前輩參詳！”
“第一點，是我在玄界門遭遇的變故！”他眼神深邃，“作為族中年輕人的表率，我承認我的表現的確讓人大跌眼鏡。”
“但是那個人族，的確詭異莫測！！！”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畢竟能被霸聖選擇來陪伴妖神回歸，這個人若是簡單了，就太草率了。”
“然後是他們的組織之中的另外兩個人，一個九尾妖狐自然不用說，與雪皇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是正常情況。”
“妖苒此人來曆不小，我相信各位前輩都應該懂，她那樣的人物，為什麽願意臣服在白神後人的麾下？”
眾多元老聞言逐漸深思，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他們的骨子裏是看不起年輕後輩的，年輕人有什麽好？衝動易怒容易發事情攪黃，而且也容易成為別人的槍，在妖域掀起波瀾。
那麽，作為三個年輕人走在一起的組合，還是一個人族兩個妖族，至於雪皇族的身份，他們自然是要忽略的。
沒有經曆過妖神殿認可的雪皇族，不算雪皇族。
而妖苒的臣服，也隻能暫時看作她失心瘋，在天門關了這麽多年，腦子不好使了。
一個大妖，臣服在一個人族的手上？？？
他們自然是不會認為是臣服在雪蓮的手上，根據現有的情報，雪蓮自出現在妖域以後很少出手，偶爾的幾次也是表現平平，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果然沒有經曆過妖神殿洗禮的妖神族，不配稱為妖神族。
可是經過妖若瞳的分析，他們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點，那就是秦林。
他是一個簡單的人族嗎？
簡單的人，霸聖不會找！！！
那樣的人物，做什麽事都盡可能的思前想後，他們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盡善盡美是唯一標準。
那麽他找這個人族的初衷在哪兒？
“第二點，玄界門動0亂！”妖若瞳見氣氛到位，繼續拋出自己的第二個觀點，“這是目前比較醒目的地方。”
“我隻是做一個猜測，一個大膽的猜測。”
“有沒有可能，把內部的這一行人，和外部的困擾聯係在一起？”
“換句話來說，這亂象·····是不是霸聖的手段？”
虎祖眼神露出精芒，一語驚醒夢中人。的確，把這個東西仔細想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再不合理都會變成有可能。而這個有可能還需要時間去驗證，且不管傲山竹有沒有這麽大的手筆，有沒有這麽大的能量調動如此強悍的力量，他的嫌疑都最大。
況且傲山竹和雪蓮之間的關係本就密不可分，兩件事看似聯係不大，實際上的聯係卻緊密相連。
“還有一種可能性！”妖若瞳漸漸的掌控了談話的節奏，“把所有的外在因素拋開，且不管傲山竹是怎麽調動這麽強悍的力量對妖域發動攻擊！”
“我暫且就認為，這些力量其實不是為了雪蓮而來，他們其實是為了那個人族而來。”
“那麽一切是不是都說得通了！”他攤開雙手，逐漸有了一種氣勢，“傲山竹自知沒有這種力量，所以他選擇了一個人，一個擁有這種力量的人。”
“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自然最好，最壞的情況就是現在。”
“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妖神殿裏的人是有這種覺悟的，他之所以秘而不宣，目的不外乎一個，排除異己。”
“那麽我們現在的態度就必須明確了！！！”
“不錯！”族長滿意的點點頭，“熬荀的目的，不外乎一個，那些不服的人必然會是這一次的主力軍，先讓他們去消耗，即便不能排除，也要盡可能的大大削弱。”
“這樣在以後的爭鬥中，就會占據絕對的主動權，是生是死，都在人家的一語之中。”
“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我們虎族這樣的變數在內。”
他很滿意妖若瞳的分析，細致入微，從每一個角度去考慮各自的立場，是先天立於不敗之地的首要條件，隻有看輕了局勢，才能在變故之中找到求生的路。
“最後一點！”先後得到族長和老祖的肯定，妖若瞳氣勢大增，“我相信大家手裏都有自己的渠道，那麽不妨去翻一翻這幾股力量進入妖族之後的所作所為。”
“所作所為？”四長老不明所以，“不外乎戰鬥殺戮，還能做什麽？”
“難道還是來觀光的？”
“小屁孩兒，不懂不要亂說！”
“唉，四，讓他說下去！”虎祖製止了四長老的嗬斥，“說了今天暢所欲言，說錯了也無罪。”
“是，老祖！”四長老麵色苦悶。
老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製止了他的話，是一個及其強烈的信號，這讓他心中十分不爽。可是要表現出來他還沒這個膽量。
“戰鬥是自然的！”妖若瞳沒有在乎四長老的話，自顧自的說著，“可是戰鬥，也有細致的差別。”
“真打假打，是有說法的！”
“所謂傷而不殺，和隻殺不傷，這兩種都是戰鬥！”
“我相信，這場戰鬥中一定有區別對待的成分在內，如果有，那就代表了這背後一定是傲山竹的手筆。”
“倘若沒有，那就說明另有其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道人，畢竟他對妖域垂涎已久。”
虎祖點點頭，非常滿意這個判斷！話沒有說的太滿，是個不錯的人才。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話已經很側重了，非常傾向於傲山竹，畢竟他的動機最大。
相比來說，虎祖不願意相信是道人！
此刻星域之間的戰局處於焦灼狀態，神域和仙域的戰爭一直沒有間斷，這讓他焦頭爛額，加上魔域和聖域橫插一手，局勢更加複雜。
這種時候貿然開啟對妖域的戰爭，是引火燒身。
當然，作為妖域碩果僅存的活化石，他對道人可沒什麽好感，畢竟當年龍鳳大劫，他的影子也在其中。
山洞內，出去打探消息的妖狸一路小跑回來，一點也沒有置身險地的覺悟。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唔····你幹啥這樣看著我···”妖狸看到秦林站在山洞前盯著自己，不由得麵色一紅，“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你臉上有花！”秦林鄭重其事的說道，“怎麽樣了？”
“你····你···你討厭···”妖狸麵紅耳赤的跑了進去，根本不敢看秦林。
這人說話·····太直白了···哪兒有人這樣誇人漂亮的······
？？？
秦林轉身得到的是雪蓮的白眼，這就更讓人疑惑了，我說錯了嗎？
“我····哪裏說錯了嗎？”他的疑惑從腳底板升起，直衝頭頂。
“你沒說錯，但是你的話有歧義···”雪蓮自然明白秦林的性格，他不可能對一個不熟的女人說出挑逗的話語，“要不是這麽多年我對你了如指掌，我都會覺得你是個花心浪子。”
“她還是個孩子，九尾妖狐一族是非常看重名譽的種族，你要是在這樣，隻怕她對你情根深種之後，你跑都跑不掉····”
一句話說的秦林的心情百轉，糾結····糾結之至。
雪蓮說，對他多年了如指掌。這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傲山竹對他的一切行動，都應該是知道的。這一點從當年他知道軒轅箭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然後還說，九尾妖狐一族是非常看名譽的種族········
他一步化作兩步跑開，天呐····可別情根深種啊······
他心裏吼的自然是妖狸，卻忘了雪蓮本身就是九尾妖狐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