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二章 內心的變化
“諸位元老，是不是決定做的太草率了？”林天驕作為林氏的家主，自然是有極大的自主權利的，能站在這裏就是一種權力的體現。
若是換個人，恐怕早已經被轟殺成渣。
“家主，這是元老會共同的決定！”身為林氏的元老，自然是有與家主討價還價的資格的，“你身為一家之主，在神王城做出那樣的舉動，令林氏南下的舉動備受爭議，很被動。”
“考慮到你自身的因素在內，這件事大家一直沒有拿出來討論，您可是忘了？”
“哦？”林天驕聞言可就真的笑了，“那不知道，該怎麽討論？”
“今天我就站在這裏，不知道你們幾位會是什麽態度？”
“要不要直接把我這個家主拿下，換個人來做家主？”
冷場！絕對的冷場！元老會的權力極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限製家主的行為和權力，但是絕對沒有更換家主人選的資格。
林氏是巔峰家族，每一任家主的選拔都需要經過重重篩選。這不是元老會的幾個人坐在這這裏討論一下就能決定的事情。況且涉及到這件事，通常需要請示一下林氏老祖。
而作為神域最特殊的家族之一，林氏的特殊還體現在它有和其它家族不一樣的特殊機構——林氏軍事會議。
每一任家主的選拔不僅要進過元老會的核驗許可，更重要的是要經過軍事會議的認同。隻有它們認可的家主，才是真正的家主，不然的話名不正言不順。
“家主不要說這些氣話，我們知道林靜是你的女兒，難免在感情上有些維護····”有元老開口就是一頂帽子扣上，“不過她縱容下屬驅逐異己勢力，讓林氏在北境呈現出被動的跡象，近三個月以來，王府的勢力在各大城池與我們敵對，下麵的人都很艱難。”
“總得有人來負責不是？”
“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心裏的想法····”林天驕怒喝到，“雖然你們大家都在為林氏盡心盡力，但是人都有需求都有心靈寄托，你們的需求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要是有人再敢提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林天驕的霸道讓諸多元老詫異，這位‘溫和’的家主，今天怎麽這麽火爆？他們要是知道龍雲空說的話對林天驕的心情有多大的影響，估計也能多少理解一下家主的心情。
他可不管這些元老聽不聽得進去，拉著林靜便走出大殿，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咱們林氏與其他家族有些區別，但我覺得總不該是背道而馳的。”、
“為什麽有了功勳的人得不到嘉獎反而要遭受諸多質疑？”
“靜兒這些年做出的功績我相信你們看得到，那麽是什麽蒙蔽了雙眼？”
“有些事，我允許有不同的意見和方式。”
“但是醜話我說在前麵，誰要是妄圖動林氏的根基，我會讓他後悔的。”
這個大廳向來不允許大聲喧嘩，這是神聖而莊嚴的地方，今天不僅是元老在這裏嗬斥，家主更是在此大放厥詞，讓一眾元老都很沒麵子。
沒麵子事小，沒命事大。那一句話蘊含著深深的怒意，有人明白，這是家主要動一動的預兆。當然，這也可能隻是一個煙霧彈，隻是虛晃一槍。
至於真正的意圖，恐怕也隻有家主才明白。
不過圍繞著林靜打壓異己的事情，到此必須告一段落了。
“依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廳中的一人開口說道，“我就不是很讚同對林靜問責。”
“尤其是以這種方式。”
“雖然是女子之身，但是巾幗不讓須眉，這些年她的成績可不比族中那些男人們差。”
“而且就在王府這件事上，我認為也沒有錯。”
“打壓就打壓了怎麽著？林氏，需要在意誰的看法嗎？”
“四叔，話不能這麽說！”有人持反對意見，“林氏向來是公平公正的代表，我們不應該讓林氏萬年的聲譽毀於一旦。”
“要真是這樣，老祖怪罪下來，咱們這些人誰擔待的起？”
“哼，枉你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怕這怕那的，有一點男人的出息？”四叔聞言嗤笑，“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兒子在天庭中是不是占據了重要位置？”
“我聽說王府在今年的天庭之中大力支持你兒子，他似乎有問鼎神位的希望？”
林氏的人不全都在北境，有些在北部冰原地帶抵禦外敵，有些坐鎮劍仙城，林氏的小世界之中遺留的大多是一些年幼的人，也有林氏一些不出眾的人。
剩下的人，整個神域遍布。
就像江南的人，他們也屬於林氏。隻是分離出去的一部分而已，林氏要在神域立足，這些人的功勞可不小。
就如當初秦林在無憂河的時候就曾有一位偏將屬於林氏，他便是林氏安插在軍方中的棋子，這種現象在神域很普遍，各大家族誰在軍方沒有幾個棋子？為了方便自己，這些都是潛規則。
“四叔，都是為林家做事，我隻是秉承老祖訓誡，不曾有半點私心。”
“你要是這麽說話，就有些傷人了····”
“傷人？”四叔音調起的很高，隔著門簾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我說句難聽點的，你現在做的事，是有損林氏利益的事情，看似你在主持公道，但實際上是怎樣，心知肚明吧。”
“還大言不慚的跟我談傷人，嗬嗬····”
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假公濟私，卻還要裝作自己很無辜的樣子，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指手畫腳，真當誰都是傻子？
這裏沒有人是傻子，大家誰沒有一點自己的私事兒，私底下做無所謂，拿到林氏的層麵來說，就有點過分了。
“四叔，我心平氣和的說話，不代表我做錯了！”
“這事兒就算是鬧到老祖那裏去，我也是這個態度。”
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原本是針對林靜在劍仙城的主導權說話，元老會的態度自然是希望老祖重新考慮林靜在林氏的地位，不可讓她接觸太多林氏的核心利益，萬一到時候她嫁人了，對林氏的傷害是很大的。
但是林天驕一通怒火燒過來，就有人察覺到了其中不尋常的味道。
林天驕可不是隨意發火的人，他這麽大的火氣背後一定有原因。
四叔思來想去都很難相信，會是這樣一個過程。
“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四叔看著對麵的林天驕，林氏的天驕，不滿兩百歲的神聖領域強者，當年也曾叱吒風雲，讓整個林氏都為之折服，“要真是這樣，我他麽的親自殺了那家夥····”
“唉，四祖····稍安勿躁嘛···”林天驕心中倒是真有些害怕，急忙安慰，“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咱們林氏看似平和，實則權力的交替過程中必然會有人歡喜有人愁。”
“愁的人，自然是會有些疑慮的，消除它就好了。”
“至於您，您老可是林氏的瑰寶，完不能此時就動，要動也該是我去。”
“我是林氏的家主，我有失職的成分在內。”
“這些年，過於關注神域的局勢，倒是讓人把咱的老家給拆了·····”
自神王城一戰以來，他對神域各大家族以及龍家的動向時刻保持關注，林氏的事情反而是把主動權交出去，反正在北境他不相信有人能翻出浪花來。
沒想到，竟然真的翻了。
“當年他就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老祖可憐，早就驅逐出境，哼·····豬···永遠是豬····”四祖心裏感覺到悲哀，“你說這人都是個什麽漿糊做的腦袋？”
“唇亡齒寒這麽簡單的道理能不懂？”
他既是悲哀也是怒由心生，林氏要是真的完了，被掀翻了，你在那邊能得好？可笑至極。想到這裏，老人家的臉上又是一陣惡寒，與這麽蠢的人同在元老院，當真是可恥，可恨····
“四祖別去想這些事情，我心裏有數！”林天驕是真的害怕，隻能再次出言相勸，“既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咱們也沒必要照顧一家人的麵子。”
“我已經做了安排。”
“至於您，就去散散心也好。”
“鬼才有心情散心！”四祖心中的鬱悶還沒地方發泄，哪裏有心情去散心，“我不去···”
“四祖，王府雖然與咱們不是一條道，但是該幫的還是要幫的！”林天驕語重心長的勸到，“東邊的局勢據說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哪怕是走走過場，也好過讓人說閑話。”
“再說了，去那邊有人殺，給你過過癮還不行？”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四祖送走之後，林天驕再度與林靜會麵，她的情緒自然是低落的。
她很有信心這一次就算父親不出麵，也能夠挺過去。但是對於同族之人做出這樣的事，她是很痛心的。
“父親，為什麽？”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小女兒一般，一如當初的天真無邪，“我明明雨露均沾，誰也不偏向，在王府的這件事上，我是沒有半點私心的。”
“您也知道····”
“好了！”林天驕打斷了女兒的訴苦，“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這些年成長的不少，做事手段也圓滑了很多。”
“為父真的欣慰！”
“但是你要明白，是人都有·····”
“五祖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就不怕老祖追責嗎？”林靜不解，為何會有人願意冒這樣的陷？
這件事倘若真的把他拿下，放開了對王府的限製，那麽北境十多年來打開的大好局麵恐怕會被一朝打回原形。
北境開放最大的阻礙是什麽？自然是環境的影響，有太多的人對北境的態度依然停留在混亂焦灼的印象之中，為了緩解這種跡象，多年來林氏下了大功夫，才獲得了一些人的信任。
這離不開北境諸多勢力共同的努力。
可是為什麽五祖明知道王府的齷齪事，還是要設法庇護？
“怕什麽？”林天驕覺得自己的女兒雖然聰慧，但是對局勢還是看不透，“五祖親身參與了嗎？有具體的人出來作證？”
“即便有，能坐實罪責？”
“最關鍵的是，若是五祖的兒子真的上了那個位置，對林氏的幫助可能不小，再這樣的大前提下，他怕什麽？”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為何不全力助力一把，讓林氏有一個人坐在神王城的那幾個位置上·········五祖的兒子要是能成，對林氏在神域的發展幫助極大，這樣的事他若開口，咱們能不幫手？”
“這難道不比求助於王府更有利？”
林天驕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開啟了新的話題，但內心卻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人永遠都是這樣，隔著肚皮你永遠看不透對方的想法。
換句話來說，能幫和會不會幫那是兩回事。若是連這點保證都沒有，看不到對方的一點誠意就大包大攬的出手幫助，最後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而且，保證·····未必有用，誠意，也可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