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10)天界新主
溫辰換了一身玄色華服,披散著發,臉色蒼白,卻不見絲毫頹色,他踏碎虛空,直接去了他的父親溫樂的宮殿。
溫辰不再壓抑身上的修為,那威壓想怎麽釋放,就怎麽釋放,冷清冶麗的容顏,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他落座於殿中高位之上,等著溫樂的到來。
整個天界都為之撼動,溫樂又豈會不知道發生在溫辰身上的事,那一點一滴,事無巨細,他全都知曉了,知曉了之後,那沉重的心緒,便壓在了他的胸口,怎麽都化不開了。
溫辰自小就不沒有讓他們操心什麽,溫樂反而有點想念溫辰還未學會說話時,在他們懷裏撒嬌的小模樣了。
然而,不讓他們操心什麽,卻並不代表溫辰不需要他們的關心,可等他們注意到這點時,溫辰就這麽在他們不注意的那段時間內,悄無聲息的長大了。
長大了的溫辰,那氣息,那性格,竟然是像極了他的那位好父親溫不笑。
哪怕是溫樂,有時候看著溫辰不自覺露出的那些神情,都是有些懼怕的。
有了懼怕的情緒,緊接就有了隔閡。
那聲脆生生的“爹”,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換成了沉穩的一聲“父皇”。
他們掌管天界,護天界一方平安,可最後所虧欠的,卻隻有他們的獨子一人。
溫樂不管那些其餘什麽人的勸阻,進了自己的宮殿,溫辰這番作為,所求為何,著實是再明顯不過了。
待溫樂一出現在門口,溫辰的眼睛便眯了眯,他開口,沉聲喚了句,“父皇。”
喊是喊了,溫辰倚在那高位之上,卻是沒有什麽別的動作了。
溫樂幾乎是在看到溫辰的同一瞬間,壓在他心頭的那塊巨石,徹底壓垮了他的心髒。
他做父親,當真是和那人一樣,甚至比那人還要失敗。
會有多少父親,會讓孩子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痛失所愛,那麽多年前一樣,現在還是一樣。
溫樂沒等溫辰開口,就先一步拿出了一樣東西,一份詔書,很早之前就寫好的讓溫辰即位的詔書,卻沒想到,會在這樣子的情況下用到。
那詔書轉瞬便出現在了溫辰的手上,溫樂無奈歎了口氣,溫辰的決定,他不反對,但也說不上讚同,有些東西還是得讓溫辰自己察覺。
以前,總是為了天界,而忽視了這孩子,這一回,也總得有一次,是站在溫辰這邊的不是?
“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溫樂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大殿,他是相信溫辰的,天界在溫辰手中必然會發展的更好。
溫樂走出大殿沒多遠,那詔書便傳開了,溫樂笑了笑,也不是太在意,身上的重擔總算是卸下了,他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溫辰垂眸凝視著手中的詔書,半晌無話。
溫辰進階成功,自然也發現了那些人在他身上留著的東西,但他卻沒想著去除掉,這些東西對他是有益的。
用一段時間來理清思緒,溫辰卻是想不明白,在天雷落下的那一瞬間,發生的事。
那時候,溫辰記得,他的身邊隻有那雜碎一人,那麽護住他的人,也隻可能是那魔亦,可魔亦為什麽會護住他?
溫辰越深想,就越覺得魔亦身上的秘密太多,想讓這人心灰意冷,感到絕望,不了解個清楚,又怎麽行?
這前天後的生辰剛剛才過沒多久,天界居然又宴請眾人參加新天主的即位大典。
被宴請的人,都還沒走幹淨,這樣一來倒是省了事了。
溫辰原先所住的地方,以及那周圍地帶,已經算是成了荒地了,不會有人再想去荒地,那裏隨處都還殘留著天雷的跡象,去了不就等於找死了嗎?
溫辰搬進了天界之主該住的宮殿,並將殿名改為“絕辰”。
天界的人到底還是識時務的,前任天主都沒說話,他們又有什麽資格,況且新任天主溫辰,擁有足夠的實力,這必然能使天界更上一層樓的。
他們自然樂的看見天界越變越好,至於溫辰想要與魔族勢不兩立,甚至想要與魔族開戰這件事,那更是無所謂了。
天界本身就與魔族是老死不相往來,溫辰這樣說出來,也不過是把這件事,往明麵上一抬罷了。
前任天主溫樂,雖然將天界治理的很好,可那治理方法未免太過溫和,手底下多少人馬一直在忍那些囂張的魔族,看在溫樂的份上,又忍了多久。
溫辰如此這番作為,讓他們雀躍的不行,遇魔族殺,這才是一位真正的天界好兒郎該做的,而不是隻會一位的退讓。
因著這些原因,天界基本上沒有任何人對溫樂退位這件事提出意見,天界也是時候,該換新鮮的血液了。
要麽說,天界的人效率高,短短幾日而已,即位大典便籌備的差不多了。
溫辰依舊是著一身玄衣,站在那高台上,接受著眾神心甘情願的禮拜。
隻是短短一段時間而已,見證天界翻天覆地變化的其餘人,心情都是頗為複雜的。
天鳳族的少主流朱就親眼見著她原先還有一點好感的人身上的人氣一點點的變沒了,那看起來格外冷血無情的人,與初見時,完全是兩個模樣。
流朱蹙眉,她不明白,所愛之人的離去,當真會使一個人如此這般瘋魔嗎?流朱如此想著,也就如此問了出口。
流蘇是帶著流朱站在離高台有很遠一段距離在那看的,流蘇亦有些神色複雜,聽聞自己妹妹的提問,他也隻能答道,“流朱,喪失所愛之人的痛苦,你不是他,又怎麽可能體會的到?”
流朱抿嘴,扯了扯流蘇的袖子,卻是不想再多待了,“哥,我們回去吧,這天界還是咱們天鳳族最好,哥,你可要一直待在我身邊啊。”
流蘇溫柔的揉了揉流朱的頭,牽起自家妹妹的手,輕聲道,“回吧,傻丫頭。”
他隻願自己在意的人,能快活的活在這世間,其餘的,他也不多求了。
鬼尊與閻雲卿此時早早的就遠離了天界,那什麽即位大典,光是想想也沒多大意思。
鬼尊樂的輕鬆的躺在閻雲卿懷中,吃著閻雲卿喂的靈果和糕點,鬼尊的臉上滿是愜意,可閻雲卿的臉卻是凍的連冰渣子都快掉出來了。
原因無他,隻因這一輛本該隻乘坐他與鬼尊的轎子又多出了一人,一個讓他討厭到極點的人。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白連這狐狸精也要跟他們一起回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