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9)將軍不要臉三連
雙方對峙,妖皇早就不知何時躲到了老後頭,不見蹤影。
曼珠手持九幽冥火,黃鼠狼蹙眉,未料見此間情形,飄渺山不應該隻有沙華嗎,何來這等高人?
黃鼠狼轉頭,想詢問妖皇個究竟,可回了頭才發現,那怕死的妖皇早就不見蹤影,嘖,當真是個貪生怕死的廢物。
曼珠轉了個身,沙華卻是順勢伸手摟住了曼珠,曼珠低聲斥了句,“別鬧!”
沙華卻是摟的更緊了,心中美滋滋的,竟埋首於曼珠的脖頸間,假裝不小心的親了一記,隨即在曼珠耳邊低語道,“擒王要緊,這黃鼠狼與我有過因果,便讓我處理了去吧,你帶著蕭武去將那畜生綁了,記得讓蕭武動手,你別碰,隻需在旁監督即可。”
“萬一碰髒了你可怎麽好?”
“髒了又如何?”曼珠挑眉,回眸問了一句,原先怎麽沒發現,這人當真是沒皮沒臉至極。
沙華蹭了蹭曼珠的臉,“他用哪裏碰的你,我便將他哪裏砍了去。”沙華用一副極其平淡的口吻說出,這話在場的人卻是都信的。
曼珠僵著身體不動,好半晌才適應過來,沒將沙華扔到一旁,“你沒事了?修為恢複了幾成?這九幽冥火被我添了點東西,現在對你無用。”
“可對一般的妖怪,傷害性極大。”曼珠極其正經的說著。
可摟著他的那人,卻是又研究起了他的手,曼珠輕聲斥了句,“沙華!”
沙華卻是低聲笑了,“曼珠,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背著我幹什麽壞事了?”
曼珠一把推開沙華,徑自走向蕭武隱了身形的地方,冷聲道,“走吧。”
蕭武無奈現了身形,緊跟在曼珠後頭,他不經意間回頭一看,已收斂了笑容的沙華,認真的可怕,蕭武就在那一瞬明白了沙華的用意。
有了心上人的人總會希望自己能在心上人麵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麵,沙華也是如此的心態,他不希望被曼珠看到他接下來的樣子。
沙華抬首,赤眸乍現,隱約間像是透露了些許火光。
沙華邪氣一笑,“來吧,不是想為你的家人報仇雪恨嗎?總不可能這麽多年隻準備了九幽冥火吧!”
黃鼠狼氣的渾身直抖,連他臉上的八字胡都抽搐個不停,臉上赤紅一片,黃鼠狼卻是笑了,“就算沒有九幽冥火了,你的修為怎麽可能短時間內恢複完全,現在也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沙華垂眸,望著他手中的那九幽冥火,方才在曼珠手裏染上了淡淡的一層青色,如今在他手裏,卻變成了赤紅色,如同烈日驕陽一般,在這無邊夜色中,耀眼的很。
黃鼠狼勾唇一笑,那九幽冥火沒了,可他的陣法還在,黃鼠狼在袖中偷偷取出一個物件,使勁扔向那陣中,眾人凝神看去,竟是祭妖旗。
他那萬物陣法瞬息萬變,而主要用途如何,卻主要取決於放入陣中的法寶,如今他放入祭妖旗,那麽這陣法便會轉化為祭妖陣。
沙華抬首望了一眼,正好懸在他頭頂的,渾然黑透了的祭妖旗,不由感歎了一聲,“你是真的努力啊!”不管是九幽冥火,還是祭妖旗,都是極為難得才能取到的法寶。
黃鼠狼冷哼一聲,“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傾盡所有,也要讓你有來無回!”
沙華撇了撇嘴,點了點頭,隻覺得頭頂越來越涼快,他望向了黃鼠狼身後的將士,“你們打算如何?”
那些將士聞言猛的半跪了下去,“願聽從將軍調遣!”
望不到邊的將士齊聲說道,黃鼠狼心中驚愕,眼中嫉恨更甚,憑什麽這個濫殺無辜的人可以得到這麽多人的尊重,而他卻過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生活。
黃鼠狼手中緩緩的凝聚著一團黑氣,連著那陣中的祭妖旗都開始發生了變化,而沙華卻好像是完全沒看到一般,他笑著對那些將士說道,“沒白疼你們,現在,全部人給我退上五步,隻許看著,不許動手!”
“是!將軍!”那些將士異口同聲的說道。
可下一刻,那祭妖旗上纏繞著的黑氣卻是一下子籠罩著沙華。
人群中一個將士直喊了一聲“將軍”就想衝過去,可旁邊的人卻是幫著拉了回來,對他們來說,將軍的話才是軍令,當初將軍讓他們留下來,那他們便留下來。
而如今,一切也不會變,更不論將軍此舉也是為了他們好,他們又怎能辜負,可是如果將軍有任何閃失就另當別論了,那黃鼠狼絕對逃不出萬兵包圍的圈子。
那黑霧純粹的不像話,可沒過多久,一雙冷漠的赤眸就在黑霧中顯現了出來,“你這麽多年來,就學了這些本事?”
沙華蹙眉,一手直接抓過那祭妖旗,將那祭妖旗攔腰折斷了。
黑霧瞬間散去,沙華手中那柄被火焰圍繞的劍緩緩現出,而那抹九幽冥火卻不知為何,徑直衝進了那劍裏,那火焰瞬間成了幽藍色的冰焰,別的不說,這觀賞度可提高了不隻一個檔次,而與沙華的赤眸,卻是詭異的相契合。
黃鼠狼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心中驚慌不已,他咬牙堅持著,無招之後竟直接攻了過去,沙華持著那柄劍,輕輕一揮,黃鼠狼還未接近,便被那劍氣轟至一旁,他被擊飛老遠,那著地的距離,正好是沙華讓將士們退後的五步之遠。
也不知是從誰開始,眾將士齊呼將軍,在一旁激動個不行。
沙華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竟也沒拒絕,那黃鼠狼踉蹌著起身,又攻了過去,可結局還是一樣的,“如果你父母看到你這樣,定會大失所望。”
黃鼠狼赤紅著雙眼,吼了一句,“你有何顏麵提我的父母!他們當初死在你手裏,你可曾有過半點憐憫!我父慘死,我母自殺,你還他們的命來!”
沙華聞言卻是笑了,“當初你父親擾的街坊四鄰日日不安生的事,你可知曉?”
黃鼠狼尖聲道,“你休要狡辯,是你害了他們!”
沙華收斂了笑容,正經道,“我沙華敢立心魔誓,你的父母或許是間接因為我故去,可我沙華做事向來敢作敢當,你的父母皆是自殺身亡,而非我逼迫。”
黃鼠狼急聲道,“那也是你逼死的!你罪該萬死!”
沙華點了點頭,直言道,“這件事,我難辭其咎,可當初在城隍廟內,我也隻是想勸說你的父親,可我進去的時候,你父親便已經撞牆身亡了。”
黃鼠狼被氣的一口血溢了出來,他仰天大笑,這麽多年紮根在心底的仇恨,你說是誤會就是誤會,那我這麽多年的努力成了什麽!成了什麽!
黃鼠狼指著沙華怒道,“你滿口胡言,我絕對不會信你的狡辯。”
沙華也是真真被氣笑了,可他父母的死他確實有推不開的責任,沙華緩緩的走了過去,一把提起黃鼠狼的衣襟,“你還想報仇?就你這等修為,這幅狼狽樣子?你能奈我何?”
沙華手中衣服一輕,那黃鼠狼竟是化成原形,逃之夭夭了。
沙華扔了那衣服,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收回了劍,道了一句,“你們還不去護駕,杵在這兒像什麽樣子,萬一那妖皇被我們劫走了怎麽辦?”
眾將士又齊聲道了句,“是。”便像沒看到他似的往一個方向而去。
沙華無語,他練出來的兵哪兒都好,就是太過實誠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欣賞,他練出來的兵難道不應該像他一樣狡猾一點嗎?
沙華閃身,先一步到了曼珠那端,而曼珠那端,早就已經弄好了,蕭武將那妖皇綁了起來,曼珠則立在一旁,而下一刻那些兵將終於來了。
妖皇不是沒聽到剛剛那一聲又一聲的將軍,如今看到那些將士,隻覺得心寒至斯。
蕭武一把匕首架在妖皇的脖子上,沉聲問了一句,“退不退兵?”
妖皇眼中精光一閃,他立馬求饒道,“退退退,你們饒了我,饒了我吧!”
沙華垂眸,默默的牽起曼珠的手,他俯身,將頭枕在曼珠的肩膀處,疑似撒嬌道,“曼珠,我身上好疼。”
那聲音中氣十足,還帶了點笑意,一點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曼珠無語的望了一眼身的沙華,卻還是問了句,“哪兒疼?”
蕭武與眾將士有些無奈的望著,他們不禁都想到了幾個字,將軍,你這幅樣子,著實不是一般的辣眼睛哪!
蕭武不理會在他身邊膩歪的兩人,戲要做總得有人做全套了不是,蕭武衝著眾將士喊了一聲,“聽到了嗎?”
眾將士,“聽到了!”
蕭武,“那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擊鼓退兵!萬一我手上的這畜生有任何閃失,你們負的起責任嗎?”
“還不快去!”
又是一陣陣腳步聲,那些將士們便又很聽話的去收拾東西了。
妖皇咬牙,眼中恨意愈發濃厚,待他回了皇宮,他定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蕭武將妖皇綁在一樹上,直到黎明來臨,將士們都把東西打包好前進了幾裏的距離之後,他才將捆綁的像是粽子的妖皇,扔給了他們。
沙華美滋滋的牽著心上人的小手,想說,其實,妖皇再來攻一次山也不錯,反正也造不成什麽損失,還能增進他與曼珠的情感。
沙華與曼珠二人一同站在那樹林裏,看著那旭日緩緩升起,沙華忽而用頭去蹭了蹭曼珠的胸口,曼珠用手抵著,輕聲斥道,“別鬧!”
沙華抬首,狡黠一笑,他抓住了曼珠的手,親吻了一記道,“我不鬧,曼珠上神哪,在下上的了廳堂,下的了廚房,修為高法術也不錯,原形毛多舒服,上神缺道侶嗎?要不要考慮一下?”
曼珠抿嘴,心裏暗罵了一句不要臉的,他臉上,脖子,耳尖都染上了一層粉,若不是沙華一直都懷疑他喝了酒。
酒未飲,人自醉。
已是一番醉態的曼珠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的驕陽,好半晌,等心跳聲平複了一些後,他才輕聲回了句,“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