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歌聲
“有誰,有誰可以來救他一命?”
“隻要能救他,隻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行!”
“做什麽都可以嗎?”
“是,什麽都可以,隻要能救他!”
“嗬,既然如此的話,那你便替我跑一趟地府吧……”
……
地府?
是了,地府。
那人將他引到了地府的忘川河畔,隻為了讓他的歌聲能夠迷惑人,不管那人是什麽目的,若是想要救魅,那他就必須按照那人說的去做。
雲煙眉間緊蹙,失了顏色的眸中閃過些許迷茫之色,他本是鮫人部落裏遺落在五界之中的鮫人,先天失了明的一雙眼,注定了他隻能在人間的南海邊居住。
有關於鮫人的傳說,大抵都是說鮫人落淚可化為珠,歌聲能迷惑人。
這傳說雖說是真的,但也免不了細微的偏差。
所謂鮫人落淚可化為珠,這自然是真的,但是並不是說任何時候落的淚都可化為珠,那化為珍珠的淚,須得是鮫人真心動了情時流下的淚。
而歌聲能迷惑人,當然也是真的,隻是鮫人的歌聲可不僅僅能迷惑人,那是他們部落運用靈力施展攻擊的一種方式。
倘若真的被鮫人的聲音所迷惑,那小命可能都不保了。
雲煙身為鮫人,自然也是更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猶豫,他真的要拿那些人去換魅嗎?
雲煙不想去想的太過複雜,他從南海中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救助魅,如果不能為魅爭得一線生機,那麽他出來又有何意?
雲煙在忘川河底,沉默著,獨自一個人等到天黑,他的手上緊攥著一支熒白色的簪子。
等天完全黑下來時,雲煙才遊上了岸,靠在一石頭上,那一粒粒珍珠沒多久便散落了一地。
古老而悠揚的曲調,慢慢傳向遠方,那魅惑人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了點悲傷之意。
雲煙無助的歌唱著,眼淚無聲落下,些許淚滴在了雲煙手中的簪子中,那簪子上的光芒一閃而過。
誰來都好?誰來都行,有誰可以過來救救他,救救魅……
雲煙的淚模糊了視線,眼前逐漸被大霧彌漫,而在那些大霧之中,盡是被雲煙的歌聲蠱惑而來的人,大霧內,一場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那血水浸濕著忘川河畔的土地,卻沒有絲毫流落於忘川河中。
啟明升,歌聲畢。
忘川河畔血光一閃,大霧散盡,雲煙重新藏於河底,那河畔的土地幹淨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可唯獨那石頭旁,散了一地的珍珠,好像是在暗示些什麽。
“聽說了嗎?忘川河畔那塊地方,又出事啦!”
“老天,又怎麽了又?不會又冒出一個蜃族人吧……”
“那倒不是,隻是河岸邊,每逢子時,都會響起歌聲,那歌聲當真是天籟,聽說,有不少鬼都去聽了呢!”
“然後呢,那人,不,那鬼回來了沒有?”
“嘖,這就是重點了,他們好像都失蹤了啊……”
……
鬼燈聽著那些鬼差閑暇之餘嘮的嗑,再垂眸看了一眼加急的信件,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
如今,閻雲卿那小子將地府的事都交於閻念卿來管理,還把他的徒弟慕容離抓來給閻念卿當判官的候選人,嘖,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閻雲卿這小子蔫壞蔫壞的。
當真是有了伴侶,就忘了兄弟,也不要兒子的典範。
鬼燈在閻羅殿徘徊半刻,看了一眼還在忙著的兩個毛都沒長齊,就讓人格外省心的小子,心裏到底是不落忍了。
這事若真是什麽歹人出的主意,那還是交由閻雲卿與尊上處理安全。
鬼燈果斷轉了身,朝著修羅殿而去。
修羅殿中,正眯著眼小憩的鬼尊,突然睜開了雙眼,閻雲卿眉頭小蹙了一下,他看著鬼尊的視線一直放在某處,不由詢問了一聲,“怎麽了?”
鬼尊冷哼了一聲,又眯起了雙眼,“無事,隻是感覺到了一絲令人討厭的氣息。”
閻雲卿垂眸低聲道,“可要去查探一番?”
鬼尊抿嘴,躺在閻雲卿腿上的腦袋一轉,便看向了閻雲卿,鬼尊抓住閻雲卿的手,在閻雲卿的手上撓了撓,“難得和我單獨待在一起,你現在就想離開了?”
閻雲卿嘴角微乎幾微的抽了抽,縱使他知道眼前人的心思與打算,可在看到那隻狡猾的狐狸一次又一次打斷他與心上人的獨處時間之後。
他發誓,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烤了那隻狐狸!
閻雲卿聽了鬼尊的話,便不再多言了,既然鬼尊不想去,那麽他也沒有去的道理,難得爭取來的時間,他確實不想因為那些不相幹的事情而錯過了。
閻雲卿俯身,剛想去親**尊的唇,一道極為刺耳的聲音,再一次的衝了過來,閻雲卿的臉色瞬間陰沉的可以滴水了。
“尊上,尊上,有個叫鬼燈的說有急事要找你哦?”白連笑彎了眼,視線毫不遮掩的打在了鬼尊身上,嘴角的弧度上揚的恰當好處。
那一顰一笑似乎都花了不少心思,看起來格外的惑人。
閻雲卿默默的將鬼尊整個人摟進他的懷裏,讓鬼尊埋頭於他的胸口,沒有看向白連的機會,閻雲卿咬牙冷哼了一聲,這隻臭狐狸!
鬼尊對於閻雲卿有些幼稚的行為,哭笑不得,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看著從醋缸裏的閻雲卿,心情是真的愉悅的不行。
鬼尊沒花多少力氣便從閻雲卿的懷裏鑽了出來,他安撫性的親吻了閻雲卿的唇一記,隨即道,“既然都進來了,那還躲什麽?”
鬼尊此話一出,拿著那封加急信件的鬼燈,就從門外進來了,他躬了躬身道,“見過尊上。”
鬼尊蹙眉,擺了擺手,有些擔憂道,“可是念卿那兒出了什麽岔子了?”雖然鬼尊並沒有感覺到閻念卿那兒有任何異常,可鬼燈主動找上門來,他還是會忍不住擔憂起來。
鬼燈遞過那信件給鬼尊,又瞥了一眼閻雲卿,隨即道,“小殿下那兒無事,隻是最近地府又出了件頗為詭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