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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夢裏夢外(下)

  魔亦忍不住的深入,他伸手緊緊摟住溫辰的腰身禁錮著,像是要把眼前人嵌入自己的血肉裏一樣。


  魔亦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隱約可以感覺到記憶深處的一種熟悉感,這個人的氣息該死的熟悉。


  可按理來說,他也隻是在畫卷上,看過這人而已。


  如今他大事將成,對其他四界的那些上位者不說了如指掌,但基本的消息還是清楚的,能一眼認出天界的這位太子爺一定也不奇怪。


  這位太子爺與他幾乎沒有交集,可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的那副畫卷,畢竟,畫卷上的人與他完全是截然相反的。


  這五界之中誰人不知這天界太子爺從小便是含著金勺出生的,天龍族皇族嫡係血脈,這一代僅有溫辰一人而已。


  從一出生,便被告知要繼承天帝的人,能有多少,仔細算來,也不過溫辰一人而已。


  整個天界的未來,東西自然又用上最好的,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一人身上,所有人的一份關懷必將用手捧好呈上去給他。


  應有就有,榮華富貴的一生,怎能不羨煞旁人。


  反觀他,從一開始,便注定了被拋棄,隻因為他瞳色異常,親生父親竟然派人追殺他,生死不論。


  他流浪於其他四界,受人欺辱,好不容易回到魔界,卻又差點葬送在自己的親人手裏。


  六親無依,孑然一身,天煞孤星,也不過如此了。


  索性,一切必然的磨難,到如今都有了回報,他終於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什麽天龍族,什麽天帝,不過都是一場彌天大謊,而那一切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異瞳又如何?天界本該就是他的!


  魔亦灰色的瞳孔徹底變紅,他伸手狠狠的將溫辰推到石塌上,轉而俯身壓上,一手使勁全力的掐著溫辰的脖頸。


  溫辰臉漲的通紅,喘不過氣,顫抖著抬起雙手,卻隻是輕輕的搭在魔亦的那隻手上,絲毫沒有反抗的念頭。


  溫辰慘淡一笑,雙眼無神的望著魔亦,似是透過眼前長的一樣的陌生人,再看一眼他腦海裏熟悉的影子。


  魔亦蹙眉,隻覺得眼前這人的笑容越發礙眼,他的手再一次施力,溫辰的身體猛的一顫,便開始變透明了。


  一點點的逐漸變透明,逐漸消失,魔亦的瘋狂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頭像是被人從身後重擊一般劇痛起來,他鬆開了手,雙手抱頭,跪倒在地。


  溫辰得以喘息,他起身,略顯冷漠的望著魔亦。


  魔亦不停地嘶吼著,隱約與洞中的野魘相附應。


  他的臉上不停的閃爍著紅黑相間的光,那光芒似乎要將魔亦的整張臉都崩裂開來,魔亦的臉開始出現了裂紋,一條兩條,逐漸遍布在整張臉上。


  他嘴唇呈深紫色,如同中了某種劇毒。


  魔亦起身,搖搖晃晃的,卻是開始攻擊洞中的那些野魘,野魘一個一個的掉落在高地上,血,濺在了那毯子上,那血色的毯子便又更紅了一些。


  等洞中再無那野魘的嘶叫聲時,魔亦便像是失了力一般,跪倒在地上,粗喘著氣,他跪倒著的那一小塊地沒多久便流下了不少水漬。


  魔亦視線被汗水模糊,他茫然的望著溫辰,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他釋懷的對著溫辰笑了笑,緊繃的弦一鬆,便徹底的陷入了黑暗裏了。


  溫辰無奈的看著自己下意識反應過來的動作,明明他腦海裏還沒反應過來,可他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了。


  溫辰扶住了昏過去的魔亦,將他安置在那冰冷的石塌之上。


  這石塌之上的人,那眉眼是那般熟悉,可又是那麽陌生。


  溫辰伸手輕撫魔亦的蹙起的眉頭,喉間溢出一抹歎息,沒有多猶豫的,他施法查驗了一番魔亦的身體情況。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溫辰的額間漸漸汗濕一片,魔亦的狀況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


  而讓他為之驚奇的是,他為了不讓自己的法術與魔亦體內的相衝突,刻意控製了法術的發揮功效,可是魔亦的身體並沒有像他預料的一樣,有什麽不好的反應。


  魔亦的身體對他輸送的靈力是很親近的,親近的宛若是他本身就存在的一般。


  五界中人,體內靈力混雜不一,隻有高修為的人那足夠純粹的靈力,才能救治旁的人,其餘的,若是胡亂救人,便隻能落得個兩相自爆的下場。


  溫辰的靈力還算純粹,可據他所知,天界與魔族向來不和,所修功法更是截然相反,他與魔亦不同屬性的靈力又豈能融合?

  溫辰疑惑頗深,手上動作卻是沒停,魔亦的神色逐漸安穩,可溫辰的臉卻完全失了血色,他雙腿微微發顫,竟是連站著都有些勉強了。


  也不知是何緣故,魔亦體內的靈力漩渦就猶如一個無底洞一般,饑渴貪婪的吞噬著溫辰輸入的靈力,一點一滴都沒有浪費的。


  溫辰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就想收回手,可當他想收回手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來不及了,他隻能看著自己體內的靈力緩緩的流逝。


  魔亦猙獰的麵孔逐漸恢複平靜,溫辰的身體卻是止不住的在抖,密密麻麻的斑點慢慢占據了溫辰的視線,那白霧重新出現在溫辰的眼前。


  溫辰苦澀一笑,聽見了鬼尊的有些無奈的聲音,“回吧……”


  溫辰點了點頭,鬆了力氣,半晌,他睜開了雙眼,起身,動作自然的抹去眼角的淚痕,手隨意放在那軟枕上,卻感覺到了一手心的濕潤感。


  溫辰不著痕跡的將軟枕上的痕跡除去,下了床,躬身道,“溫辰謝過尊上。”


  鬼尊蹙眉,揮了揮手,那些隨便晃悠的霧氣便又乖巧的回了鬼尊那頭。


  白霧散盡,溫辰那般失意的慘狀再清晰不過的讓人收入眼簾,可鬼尊卻是不怎的在意的,他眸中一抹幽光閃過。


  那些讓人萬劫不複的法子便如“雨後春筍”一般,蹭蹭蹭的冒出來了。


  那些個陰狠的念頭在鬼尊腦海裏轉瞬即逝,在觸及到閻雲卿略微沉重的臉龐時,才算是徹底被打下了死刑,鬼尊默歎一聲,有些惆悵自己的優柔寡斷。


  莫不是他年紀真的大了?


  閻雲卿似有所感的伸手捏了捏鬼尊的指尖,鬼尊回頭莞爾一笑,算是清楚該怎麽做了。


  鬼尊再看向溫辰,臉色瞬間變了,他七分嘲諷三分挑釁道,“殿下,可懂了?”


  一聲殿下,令溫辰的臉又蒼白了幾分,他聞言徑直跪下了,淡然不再,失意難掩,他慘淡一笑,回道,“尊上莫笑話溫辰了。”


  辰亦與那魔域皇室一般模樣,決計不會是偶然,如今那魔域人還活著,而他的心上人卻是早就不在了。


  溫辰眼眶紅的讓人的心不由為之一疼,頎長身形消瘦不堪,“辰亦一事,求尊上明示。”


  明示?鬼尊嗤笑一聲,那手忽而一轉,一墨藍色的折扇便出現在他的手裏,鬼尊以扇掩麵,冷笑道,“明示?如何明示?本尊就算告知於你,你又能如何?羽翼未滿,修為低弱,若真去幾次魔域,怕是連命都沒了,本尊可沒空幫你收屍。”


  冷言冷語盡出,溫辰卻不為所動,隻是重複著方才說出口的話,“求尊上明示。”


  鬼尊蹙眉,臉上陰鬱更甚,閻雲卿小動作的抓住了鬼尊的手,用無名指撓了撓鬼尊微涼的手心,鬼尊的手輕顫,連著那心跳都快了一拍。


  鬼尊不動聲色的偷瞄了閻雲卿一眼,這廝兒麵上倒是正經的不得了,那本就帶著寒氣的臉,此刻冷著,看起來猶如地府裏的羅刹,那模樣倒是比他還要可怕幾分。


  鬼尊心中笑罵了句,不正經,不像話。


  閻雲卿的手時不時的撓兩下,鬼尊隻得緊握著,免得鬧出什麽笑話。


  “你可望見了?”鬼尊不動聲色的瞪了閻雲卿一眼,沉聲道。


  閻雲卿嘴角微揚,反過來緊握著鬼尊的手,似乎毫不在意鬼尊如今想與溫辰說些什麽,可他眸中偶爾閃過的寒光,卻還是暴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事情能讓尊上變得如此上心,自然不會隻是因為溫辰的遭遇引起尊上的憐憫。


  眼前這人,如若不是他在意的人或事,他絕對不會多施舍一個眼神,在這天地之間生存,要是隻有同情心,怕也活不到今時今日。


  房間之中,隱隱有一絲極為厭惡的氣息。


  閻雲卿一直默默地候在一旁,觀望著這天界的太子爺,到了後麵,他終於發現那一絲討人厭的氣息是出自何處了。


  原是那可惡的狐狸精的。


  他倒是忘了,這次宴會,天狐族勢必會來人,好巧不巧,來的正是那狐狸精,閻雲卿思及此,眼中冷意更甚。


  要不說那狐狸是蠢的呢,尊上厭惡魔域那位僅剩的皇族已經厭惡到了極限,那狐狸竟還敢與那人有牽扯。


  不管那狐狸想做什麽,有些結局都是已經注定了的,跟魔域之人合作的,古往今來,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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