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8)隱藏技能
月無言本已是神境中階修為,早就辟穀不知多少歲月,可自從紅顏與紅豆來了之後,他便喜好上了紅顏做菜的手藝,紅顏做的東西,總是精致的如同某種工藝品。
而就像菜色一樣,那菜的味道也是讓人流連忘返,那撲鼻的香氣更是不用說的了,如此色香味俱全至完美的吃食,也難怪月無言會饞上那麽幾口。
更不說,紅顏怕月無言總吃那幾種會膩,所以每次都換著些花樣給月無言做飯,如此一來,更是將月無言的嘴徹底養刁了,也不得不說,紅豆在做飯這一事上確實不如紅顏。
月無言抱著懷中的黑貓沉默了半晌,終於挪動了他的步伐,朝著離他寢殿不遠的廚房而去,月無言走的有些慢了,似乎是還在思索著該如何解決膳食一事。
耳旁,藍漓肚子抗議的聲音,是越來越大,倒是月無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倒還好,隻是可憐了這貓兒,要餓肚子了,他的儲物戒裏並沒有儲存什麽食物,看來,以後要時常備著些了。
月無言抿嘴,揉了揉藍漓柔軟的小肚子,聽著那打鼓似的聲音,月無言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許,走了許久,終於是到了廚房。
廚房裏的果蔬大多都是能儲存好久的,不會輕易枯萎,月無言望著眼前那些不一的刀具,望著那灶台,突然覺得腦仁疼。
懷中的貓兒掙紮了幾下,月無言便小心翼翼的放藍漓下來了,藍漓抖動了一下,白光閃過,便化作了人形,一把摟住月無言,埋頭於月無言的頸間磨蹭著。
月無言嘴角微勾,身體已經習慣了藍漓人形時的碰觸,他伸手輕揉著藍漓如瀑般的長發,道,“怎麽了?”
藍漓抱了一會兒,沒有出聲,他抬頭,皺眉望著月無言,兩手一個用力,一把將月無言抱了起來,月無言一驚,緊搭在藍漓的肩上,藍漓一手將桌子上的其餘物件拂到一旁,從懷中拿出了月無言給他的帕子,墊在那處,再將月無言放在了那桌子上坐著,月無言恍惚間,望著藍漓帶著點笑意的眸子。
卡在喉嚨口的話幾乎就要說了出口,但他卻是不敢的,不敢去問藍漓,你是不是已經好全了。
藍漓咧嘴一笑,看上去有點傻傻的,月無言卻是因此放下了心,他伸手將藍漓的一隻手握在掌心中,抬首問道,“藍漓這是打算做什麽?”
藍漓頭一次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撓了撓頭,臉微紅道,“藍漓,想做飯,給月。”
月無言聽的心頭一顫,又笑了,他的眼睛都有些彎了起來,看的藍漓一愣,月無言道,“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家貓兒還會做飯,真是撿到寶了。”
藍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月說他是他的,真好,藍漓偷偷竊喜了一番,又偷瞄了月無言一眼,這一眼便瞥見了月無言打算從桌子上起來的動作。
藍漓連忙製止了,光是想起上次廚房裏的慘狀,他說什麽都不願意再看月弄成那個樣子了,藍漓急聲道,“不行,月隻能,看著。”
月無言挑眉,望著藍漓著急的神色,幾乎是立刻知曉了他家貓兒的心思,估計是早上,他在廚房裏“大顯身手”的後果,嚇著他家貓兒了。
月無言思及此,也不再阻攔,或者想著幫忙什麽的了,他很是溫順的聽著相思閣新晉藍大廚的話,乖乖的坐在桌子上,再悠哉不過的欣賞著認真起來的藍漓。
本是存著幾分看笑話的心思,望著藍漓的,可當月無言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他的視線完全讓藍漓給吸引過去了,藍漓並沒有出醜,相反,光是看他處理食材的方式,那精準到賞心悅目的刀工,就知道他真的是行家。
藍漓的肚子時不時還響著幾聲,忍得月無言止不住想笑,可當他望見藍漓的神情時,卻是笑不出來了,那樣子,真是該死的迷人。
在他刀下被碎 屍的那些食材,在藍漓的刀下卻聽話的不得了,那薄如蟬翼的肉片,那細如竹簽的菜絲,幾乎是藍漓想要什麽樣子,便有了什麽樣子。
月無言靜靜的待在一旁,望著藍漓如同行雲流水般流暢的動作,出了神,他心想,真好,現在,這個人還是他的。
月無言攥緊手,努力抑製著想上前擁住藍漓的衝動,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清心訣,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藍漓的動作還是極快的,沒過一會兒,那菜香便傳了過來,月無言被這香味勾的饞蟲都出來了,他望見了藍漓那邊幾盤已經出了鍋的菜肴,無言的吞咽了幾番。
而藍漓一邊看管著鍋裏的最後一道菜,一邊將不知何時弄好的麵食,放到另一口鍋上蒸著,那麵食赫然是個小白兔的模樣,瞧著可愛極了。
月無言再也忍不住,一下湊了過去,許是氣氛使然,月無言做出了剛剛打算做的動作,他摟住了藍漓有力的腰身,將頭放在藍漓的肩上,語氣裏帶了點連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撒嬌的味道,“藍大廚,你缺不缺人替你試試菜?”
藍漓沒有多想的點了點頭,他很喜歡月離他能近一些,再近一些,月無言瞧見藍漓點頭了,立馬端過一盤素菜,拿起那桃木筷,嚐了一口。
月無言隻抱了那麽一下,便走了,藍漓心裏隱隱的失落,可當他望見月無言滿足的神情時,那失落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
藍漓想著他和月都餓了那麽久,便多做了些,盡量快一點,所以他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沒有什麽花樣。
可月無言卻是不在意這些的,於他而言,哪怕做的再難吃,他也可以一臉享受的吃完,畢竟這意義是不同的。
月無言夾了口菜,給自己,他湊到藍漓身旁,又夾了口菜給藍漓,如此反複著,等藍漓最後一樣甜點做完了之後,月無言手中端著的那盤菜,也不剩下些什麽了。
藍漓忙碌了半晌,額間的汗出個不停,他想用袖子擦一擦汗,可又記起,這衣服是月的,兩難之下,一隻手拿著方帕子伸到了他的麵前,輕輕給他擦拭著,藍漓微笑著望著月無言,一手抓過月無言給他擦汗的手道,“月,真好。”
月無言老臉一紅,微微咳嗽一聲,他抬首詢問道,“可是做完了?”
藍漓將月無言的有些涼的手,放在他溫熱的臉上,他舒服的發出一聲歎息,點了點頭。
藍漓沒有多使勁握住月無言的手,所以月無言微微一掙便掙脫開了,月無言垂眸,移開視線道,“既然做完了,那我們便將這些端到房間裏去吃,你看可好?”
藍漓盯著月無言烏黑的頭頂道,“都聽,月的。”
他家貓兒很是配合,月無言很順利的將飯菜端到了房間當中,藍漓很乖巧的坐在月無言旁邊,月無言沒動筷,他也忍住不動。
月無言盯著眼前的飯菜半晌,他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房間裏某個方向走去,藍漓的視線也隨著月無言而去,忽地,他聽見了“哢嚓”一聲,等月無言再轉身時,他便看到月無言手中拎著的讓他嘴饞的玩意兒。
藍漓光是聞著那香味,眼睛便猛地放了光。
月無言瞧著藍漓如同小狼崽的眼神,不由的笑出了聲,他原隻是單純覺得,藍漓做的飯菜,配上他的珍藏,那味道應是極好的,卻忘了上回,他家貓兒還帶著小天狐偷他埋在桃樹下的酒的。
讓月無言更哭笑不得的是,藍漓喜歡喝酒,可偏偏他的酒量,也就比一杯倒好上了那麽一點點。
月無言望著藍漓期許的眼神,本想說出的拒絕話語卻是硬生生拐了個彎,他道,“別急,這些都是你的,可是你不能多喝。”
藍漓像是隻聽到了前半節一樣,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視線幾乎是黏在了那酒壇子上。
月無言將酒壇子放在桌子中央處,他打開了酒封,給藍漓倒了杯,藍漓嘴角笑意更甚,立馬便幹了幹淨。
月無言瞧著藍漓這番做派,眼神微暗,老實說,自他上次見到清醒時的藍漓以後,那清醒時的藍漓便再也沒露過麵了,這讓月無言心中不免開始猜測了起來。
眾多猜測中,最貼近現實的一種,便是那清醒時的藍漓想要出來,就必須通過某種媒介,或者是借助某種力量喚自己醒來。
而當日藍漓做過的事,並不多,做了最久的事,便是喝了他釀的酒,所以,既然是這麽想了,月無言便打算來試上一試,來驗證一下這個猜測。
藍漓很是貪杯,菜還沒吃幾口,那酒杯倒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藍漓的身體忽地一抖,紅彤彤的臉頰,那過於迷離的眼神,那撅起的紅潤有光澤的唇,都已昭示著眼前這人已然是一番醉態了。
月無言並不是第一次看到藍漓醉時的樣子,可無疑這次是他覺得最勾人的。
那水波瀲灩的眸子,就那樣欲語還休的望著月無言,藍漓的衣服領口的位置有些許被酒水浸濕了,由於藍漓隻是穿著一層他的衣服,所以被酒水浸濕那處,那風景是再美麗不過的了。
藍漓有些茫然的,拿過筷子,夾了口菜吃下,可那眸子還是望著那酒壇子不放,他偷瞄了月無言一眼,伸出手,想偷偷的將酒壇子拉過來一點,離他那頭近一點。
月無言眼尖的望見了藍漓這番動作,他將那些酒壇子拉向了他那端,藍漓立刻露出了滿臉委屈的神情,月無言心中一動,將其中一壇,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月無言揭開了那酒壇子上的蓋子,抬頭詢問了藍漓一聲道,“還想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