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8)感覺
月無言睡的很沉,連黑貓跳到他的懷裏都未曾察覺,黑貓抬頭瞧了一眼這個怪人,又瞧了瞧怪人那隻受傷的手,心裏已經有了決斷,空氣中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襲來,黑貓看向那個香味的來源處,這才發現房間裏點了香,眼簾不由自主的慢慢闔上了,黑貓陷入夢鄉之前,狠瞪了一眼月無言,居然敢暗算他。
黑貓窩在月無言身上,月無言躺在躺椅上,一人一貓,睡在一起,說不出來的和諧感。
月無言又做夢了,做夢其實並不稀奇,但是他有些驚訝,又夢到了那隻黑貓。
在夢中,他一個人坐在自己院落裏的木亭中,喝著自己釀的酒,許是酒香太過濃鬱,月無言環望了一周,就在那牆頭上,他看到了那隻黑貓。
黑貓呆住了,似乎是沒料到他會望過去,搖起的尾巴立馬耷拉了下來,黑貓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墨藍色的眸子裏少了幾分上次的狠厲、警惕與占有欲,多了幾分愜意、悠哉與漫不經心。
黑貓毛絨絨的尾巴小弧度的晃動著,慢悠悠的走到了月無言麵前,在月無言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了,眸子裏似是帶了點笑意,他伸出爪子指了指那酒壺,月無言挑眉,輕笑,了然的倒了一杯酒,放在了黑貓的麵前。
黑貓的尾巴“倏”地一下高舉了起來,尾端稍彎了些許,輕輕搖晃了起來,黑貓俯身伸出粉粉的舌頭,舔了一下杯中的液體,黑貓身體忽地一僵,隨即猛然抬頭。
月無言靜靜與他對視著,有些疑惑,隻見那黑貓慢慢的歪了一下腦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眼前這貓兒笑了,待他凝神再望了過去,那黑貓竟是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月無言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他垂眸抿了一口酒,心情頗為愉悅,當他再看向黑貓時,那杯子已經見底了,黑貓搖晃著腦袋,身體有些不穩,已然是一副醉態。
月無言嘴角勾起的弧度上揚了些許,黑貓似是察覺到月無言看向他了,看了月無言一眼後,起身腳步不穩的朝月無言走去,月無言看著眼前這貓兒的醉後走路的樣子,隻覺得有些好笑,所以也沒去抱起那黑貓,任他向自己走了過來。
黑貓歪歪扭扭的走著,半晌,終於是走到了月無言的麵前,黑貓離月無言僅一寸的距離,他剛想伸出爪子,去碰月無言,誰知,身體一軟,撲向了月無言。
月無言微笑著抱起了這隻投懷送抱,頗有耍酒瘋之勢的醉貓,月無言將黑貓舉到眼前,那清明的眸子已然渙散開來,黑貓又衝月無言眨了眨眼睛,身體一抖,打了個嗝。
月無言轉過頭,避開這隻醉貓嘴裏的酒氣,他有些無奈的將黑貓抱在了懷裏,撫摸著黑貓柔軟的身體,黑貓舒服的發出了一聲輕哼,倒是很享受的在月無言懷中找了個位置,閉上了眼睛,就打算這樣睡過去。
月無言隨著黑貓而去,任眼前這醉貓瞌睡在他懷裏,懷裏的小貓沒過一會兒,便傳來了輕輕的呼嚕聲,月無言繼續品著酒,摸著懷中的貓兒。
約莫是一陣微風吹過的時辰,沒有一點預兆,月無言手上持著的那酒杯滾落在了地上,躺在他身上的黑貓,竟一下子化作了人形,赤.裸著身體,將他壓倒在地。
月無言有些愣住了,黑貓似乎也察覺到了變化,他抬頭,用那雙墨藍色的眸子溫柔的注視著月無言,微微張開了口,嗓音沙啞了些,但還是難掩其悅耳動聽的音色,就如同山間小溪流淌的聲音一般清冽。
月無言頭一次與沒穿衣的男子離的那般近,眼睛不由的看向別處,卻不小心瞥見了男子比例極好的身材,以及頂在他腿間已經有抬頭之勢的巨大物件,月無言隻覺得臉上熱極了,不用想,他也知道,臉上定是紅了一大片。
月無言聽著,壓在他身上的男子,喚了他一聲,“無言……”
月無言猛地睜大了雙眼,身體一顫,竟是驚醒了過來,他喘著氣,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扶住了椅子上的扶手,過了一會兒,等氣息平穩了一點後。
月無言才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隻他一人在房間裏頭,並無其餘的人或貓,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連嬰香已經快燃盡了,月無言垂眸,白皙如瓷的臉上惹上了兩抹粉紅。
他捂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小腹下方那處已有反應的地方,怎麽可能?他竟對那貓兒,真是,真是……,月無言對自己有些惱了,初次經曆這種事,竟然是對一隻無辜的,還有著傷的貓兒。
月無言不禁又想起了那夢中的人,臉上的紅霞又紅上了幾分,他根本就沒見過那貓兒幻化人形的樣子,那本就是他幻想出來的樣子,對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那樣,月無言眼眶有些紅了,小腹又是一熱,微痛,自己居然會有這麽難堪的一天。
那熱度久久不下,月無言抿嘴顫抖著手,哆嗦著探向了那處,速戰速決,不多時,他悶哼了一聲,皺著眉頭,望向手上的東西,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惡。
月無言有些懊惱的想起身,卻突然看見了他銀白色的衣服上,一小撮黑色的毛發,這色澤,月無言腦海裏幾乎是立刻就閃過了那隻黑貓的樣子,月無言握著那一小撮毛發,眼神微暗。
“上神,您起了嗎?”房間外頭,紅豆的聲音傳來,月無言看著剛好燃盡的連嬰香,他冷聲回道,“起了,等一會兒,我會自己過去,你先去忙吧!”
候在房間外頭的紅豆,有些疑惑,平時,都是他喚上神起來,然後跟上神一起去那處理公務的殿內的,上神今日這是怎麽了?紅豆想起了月無言手上的傷,他突然想到,許是因著手上的傷,上神有些煩悶了,所以想在房間裏頭多待一會兒,紅豆如此一想,心便安了下來。
紅豆輕聲,回了句,“是。”便退了下去,既然上神心情不佳,那今日便讓紅顏給上神做些清心降火的吃食好了。
在房間裏的月無言,聽著那腳步聲逐漸遠去,他鬆了口氣,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還是不甚滿意,月無言起身拿過那酒壇子,竟是用酒水擦拭著自己未受傷的手。
酒氣蓋過了其他的氣味,月無言無奈的歎息一聲,換了一身衣服,將那件銀白服飾扔在地上,隨意捏了個訣,銷毀了之後,這才出了房間,往那處理公務的殿宇走去。
月無言走了出去,目睹了一切的黑貓,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桌上已經空了的酒壇子,靜靜待了半晌,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月無言坐在桌案處,處理著日常的公務,卻是有些靜不下心來了,臉上的溫度好不容易退去,耳尖又開始熱了起來,腦海裏又浮現出那比例上好的身材,那份離他幾乎要貼在一起的溫度。
月無言歎息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強行趕出腦海,方才靜了些許,專心致誌的開始處理起那些瑣碎的公務,沉浸在公務之中,時間,一晃之間便過去了。
不等紅豆開口喚他,月無言便徑自出了殿,紅豆見此默默的跟隨在月無言的身後。
待月無言用過晚膳後,紅豆便和紅顏一同下去休息了,這是月無言自己定下的規矩,晚膳之後,便不需人在身側侍候,這其一是他喜歡一人待著,不喜人來擾了清靜。
這其二便是,他有些不習慣,三餐飲食之類的交由他人侍候倒也無妨,可像是沐浴更衣什麽的,他卻是接受不來的,他實在是不習慣有人看著他的身體。
相思閣內有一處浴池,月無言平時便在那處沐浴,月無言大多時候都喜歡在天稍微暗下來一點的時候,去浴池那裏。
天界在這個地方,可能便與凡間人的想象有些出入了,天界也有晝夜的分別,在這點上,與其餘四界並無甚不同。
大約是月亮剛剛上了枝頭的時候,月無言才起身,從浴池所在的地方離開,浴池所在的院落與月無言休息的地方是完全相反的,雖然他能直接回房間,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走回房間。
從浴池那走回休息的地方,需要那麽些時間,而在那麽些時間內,月無言濕了的發,也差不多幹了。
晚上的相思閣,更安靜了,靜的月無言幾乎隻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對旁人來說,大晚上的在空曠無人的院落裏可能會感覺有些恐怖,可對月無言來說,卻是再好不過了。
相思閣比起旁的殿宇,雖然是小了點,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相思閣每一個已經利用起來的院落,都是由他精心設計過的,每一個院落都有一番不一樣的景致。
月無言踱步於不同的院落之中,欣賞著院落裏不一的風景,半晌,終是走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月無言有些乏了,走進房間內,脫了披著的白衫,便躺在床上將被褥一掀一蓋,他閉上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感覺到了略微濕潤的觸感,那觸感他並不抗拒,不僅不抗拒,甚至還可以說是有些歡喜,那感覺讓他很是安心。
幾乎是月無言睡著的時候,黑貓便又溜了進來,他似乎是算準了時辰。
黑貓徑直走向了床邊,他動作靈活的跳上了床,墨藍色的眸子在銀霜下閃著微光,黑貓搖著尾巴,靜靜的蹲坐在那裏半晌,終是伸出了爪子,亮出了那鋒利的部分,隨即,慢慢的向月無言受傷的那隻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