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7)過渡
閻雲卿忍俊不禁,倒是很少會見到懷中人害羞的樣子,他順勢與鬼尊一起躺在雲椅上,他真的沒有想過還會有這樣的一天,他還能好好的擁著懷中的人。
思及黃泉村一事,他也是才知道原來是和當初的那件事有關,而在黃泉村出現的那些魔域之人,很顯然,就是當初前來襲擊地府的那些魔域的人。
不琢磨還好,這一開始琢磨,就會發現看似無關緊要的一些事情,實際上隱隱約約間都有些聯係,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這些魔域的人定是有備而來,而他們卻對這些人一無所知。
敵暗我明,情勢並不算很有利,懷中的人好像已經感覺到了什麽,早就開始籌備著些什麽了,那麽他自然也不能落後,他要與懷中的人一起麵對以後的風風雨雨。
鬼尊躺在閻雲卿的懷裏,聽著閻雲卿有些緊湊的心跳聲,心安靜下來的時候,睡意也是一陣陣的襲來,他慢慢闔上了眼簾,雙手摟住閻雲卿的腰間,就想這樣睡上一次好覺。
閻雲卿安靜了許久,卻是突然又開始提問了,“我恍惚間看著你在陣眼自爆的時候扔下了一個東西,那個身為陣眼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還活著?”
鬼尊沒有睜眼,隻是“嗯”了一聲,“他,我另有安排。”
閻雲卿又想起那在黃泉村消失了的白連,眸色越發暗沉,尊上隻能是他的,他輕柔的撫摸著懷中人的發,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冰冷,他輕聲問了句,“那白連……”
剛剛開口沒有多久,他的聲音便停了下來,懷中人平穩的呼吸聲傳來,閻雲卿輕扯嘴角,也閉上了眼睛,算了,不重要的人不必理會,他不會再把懷中的人弄丟了。
這邊房間裏的人相擁而眠,兩人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讓人看了總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不忍心上前打擾。
而另一邊的房間卻是熱鬧的不行,魑兩手撐在門框上,麵色陰沉,絲毫沒有妥協的意味,反觀薄奚倒是淡定的很,微笑著,眸子裏快溢出來的東西,看的魑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魑身上的墨綠色衣服都還未來得及換,二人一個風流倜儻,另一個俊朗不凡,同穿著那墨綠色的衣服倒是有些詭異的沒有一點違和感。
魑咬牙切齒的瞪著薄奚道,“修羅殿還有那麽多空著的房間,你給我滾去其他房間去,這間有人了。”他不計較,不代表他已經接受了眼前這人,這人怎麽會這麽不要臉。
薄奚無奈的搖了搖頭,“已經沒有了。”
魑嘖了一聲,是一點也不相信薄奚說的話,“沒有,你就自己找個地湊合去!別來煩我。”
薄奚撅了撅嘴,身高突然縮小了一大截,他楚楚可憐的樣子正如魑初次看到他的時候一樣,身體一下子變小了,身上的衣服卻還是那樣寬大。
魑能清晰的望見那隱約透露出來的白皙的肌膚,那柔軟光滑的感覺他的身體還有記憶,那一手可握的楊柳腰,吹彈可破的皮膚,熾熱的溫度……
魑頓時感覺口舌幹燥,無言的吞咽了一番,不由的開始唾棄自己,真是沒下限,這就開始心動了,他的雙腿下意識的夾緊,嘖,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薄奚似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無辜的望著魑,眨巴眨巴了雙眼,瞬間淚眼婆娑,撅起了那水潤的櫻桃小嘴,有些軟軟的嗓音傳入了魑的耳朵裏,“魑哥哥,別讓薄奚一個人好不好?薄奚怕……”
魑的心跳幾乎是薄奚出聲的同時,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好一個薄奚!居然不要臉到這個程度!還真當他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不成!
魑雖然在心中如此一說,可早已不受他控製的身體,卻是給予了截然不同的反應,魑的臉隻一瞬便紅了,擋在薄奚身前的兩隻手不住的顫抖著,突然之間,他隻感覺鼻間一熱,濕潤的感覺,腥甜的氣息,他的老天,他身為四怪之首的老臉啊!
想他魑也是閱人無數,居然會看一個男人看到如此興奮,魑捂住了鼻子立馬轉身,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回過神後,立馬就去關門,可為時已晚。
薄奚也是愣住了,一時的興起,居然得到這樣的結果,著實讓他有點驚喜。
薄奚趁魑轉身之際,立馬溜進了屋子裏,眼睛裏滿是笑意,怎麽止都止不住,就在魑打算去關門的時候,薄奚從身後一把摟住魑,順帶著把門給關上了。
薄奚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成人形態,剛剛好能把魑擁入他的懷中,薄奚不由的想,估計魑生來就是專門給他擁抱的,他與魑就算隻是擁抱,也是那麽的契合。
薄奚埋在魑的頸間,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沒有想到,魑這麽喜歡我,著實讓在下有點受寵若驚啊!”
魑冷哼一聲,鼻間的濕潤好不容易止住了,墨綠色的衣袖口沾了不少血跡,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魑蹙眉冷聲道,“覺得受寵若驚,你就趕緊出去!”
薄奚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魑袖口上的那些血跡,他輕輕一揮手,那些痕跡便不在了,衣服嶄新如初,可薄奚卻是有些內疚和心疼了,這麽多血,不行,他以後得給魑好好補補。
薄奚想著卻是有些耍賴的靠在魑身上,用頭蹭了蹭薄奚的頸間,低聲道,“魑,我好累,真的,好累。”
薄奚說著,身體猛地一僵,他沒想到舊疾會複發的這麽巧合,他的聲音頓時抖了兩抖,臉色慘白,身上冷汗直冒,他不自覺的把身體的重量全部都放在了魑身上。
魑抖了抖肩膀,剛想調侃一句,你又想騙誰呢?誰成想,薄奚因著魑這個動作,身體立刻向地上倒去,魑一驚,及時的轉身,一把拉住了薄奚,薄奚順著力道,便又趴在了魑的肩膀上。
魑扶著薄奚到了床上,有些擔憂道,“喂,你不是吧,說倒就倒?”
薄奚粗喘著氣,視線被汗水模糊,想開口讓眼前的人放心,張了張嘴,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如今的情形,若是剛認識魑,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強了他,可現在不行,他不可能對自己喜歡的人出手。
薄奚虛弱到了一個點,他看不清魑的表情,努力用神識傳音道,“放心,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魑冷著一張臉,紅了眼眶,努力克製著自己顫抖著的身體,“你騙誰呢?這個樣子叫做沒事?”
魑抿嘴,心裏越發難受焦躁,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他不能看著薄奚出事,“我去找主上救你,他他一定會有法子的,主上那麽厲害,一定會有的。”
連魑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顫抖的不行,薄奚有些艱難的伸出手握住了魑的手腕處,他墨綠色的長發被汗打濕,看起來憔悴極了,讓人有點無法相信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發生的變化。
魑一把甩開了薄奚的手,怒道,“你特麽幹什麽呢?你看你那個快要死了的樣子!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剛剛惹了他,就想離開哪有那麽容易。
薄奚身體使不上勁,心中的一絲甜意卻讓他忍不住想笑,見魑轉身就想離開,他歎了口氣,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起來,一個不穩,卻是從床上跌下,薄奚無奈,他是真不希望魑看到他這番醜態。
魑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將薄奚扶起,驚恐的望著薄奚已經獸化了的下半身,黑色的不停亂晃著的蟒身,那上麵是數不清的疤痕,一條又一條,深的可怕。
薄奚靠在魑的身上,有些許溫熱落在了薄奚的臉上,薄奚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他牽強的伸出了手捂住了魑的眼睛,“別看,醜。”
魑一把扯下薄奚的手,“誰特麽在乎醜不醜,你現在要怎麽辦啊?快點告訴我,不然我就把你扔出修羅殿!”魑的怒吼聲中帶著些許哭腔,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薄奚輕笑一聲,鼻間酸澀,獸化了的下半身逐漸安分下來,緩緩圈住了魑與薄奚,薄奚繼續神識傳音道,“別怕,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隻要好好休息一會兒,隻要你在我身邊,就不會有事的。”
魑咬住下唇,帶了些狠勁的威脅道,“你要是說謊,我就把你皮剝了拿你熬湯!”
薄奚心下一暖,何曾有過人敢這樣威脅他,他本以為隻是一廂情願,沒想到,他在魑心中的位置,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雖然很不甘心被魑看到了這樣的醜態。
可是心卻不由自主的安了下來,魑摟他摟的很緊,魑還在小聲抽泣著,他能感覺到魑小心翼翼的將他移了一下位置,方便他能更好的休息。
蟒的身體,一貫是冰冷的,可此刻他卻覺得熱的快要融化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心甘情願。
薄奚身體上的陰寒之氣慢慢散去,他恢複了些許力氣,卻不打算有所動作,他裝作是夢中囈語一般,說了一句,“魑,魑,喜歡,喜歡魑。”
他不斷重複著,卻是半天沒有得到回應,他本以為魑已經睡著了,過了沒多久,他感覺到一抹溫熱在他額上一觸即離,魑有些沙啞的嗓音,輕聲回了一聲,“我知道。”
他知道?這算是回應嗎?哪有人會是這個回答?薄奚的囈語的聲音立刻停了,魑感受著懷中的人已經平穩的心跳聲,玩味一笑,身體一恢複,就想套他的話,臭蟒,鬼才上你的當!
魑輕柔的撫摸著薄奚身上的那些深入骨的疤痕,摸的薄奚身體不由一顫,魑微微歎了口氣,眼睛微微眯起,“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薄奚聞言,心中猛地一跳,完了,裝睡被這小子發現了,嘖,不愧是他看上了的,就是難對付。
薄奚在心中感歎了一聲,幹脆的摟住了魑的腰間,就打算真的好好休息一會兒。
魑沒有反抗,順從著,跟著躺了下來,望著薄奚的臉龐,神經一緊一鬆,也跟著一起沉沉睡了過去,他想著,等這臭蟒恢複了,等他睡醒了,他再好好的跟這臭蟒算上一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