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6)慘敗
天色漸暗,忘久依舊去了蕭九的房間,房中的人呼吸平緩,已然進入了夢鄉,忘久心裏還是有些在意,蕭九跟不認識的人都能聊得來嗎?
坐到了床邊,手伸進被子裏,握著蕭九的手,還是那樣的溫暖,忘久微微掀起被子的一角,將熟睡的蕭九往懷裏一帶,在蕭九如墨的發上落下一吻,擁著蕭九,慢慢進入夢鄉。
忘久即便是在夢中還是很警惕的,所以當懷中的人有動靜時,他幾乎是立刻睜開了雙眼。
蕭九的身上滾燙的,不停的粗喘息著,雙手緊摟住自己,蜷縮了起來,忘久心下起疑,忙將蕭九搖醒。
蕭久醒了,淚眼婆娑的看著忘久,不知所措的哽咽道,“老狐狸,我難受!好難受!”全身感覺跟被火燒一樣,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濕了。
忘久伸出手,貼向蕭九的額頭,額頭上的溫度暫緩,蕭九下意識的就緊抓著忘久的手磨蹭著,忘久手上的溫度好舒服,好舒服,蕭九腦子裏跟一團漿糊似的,隻想著怎麽讓自己好受點。
“嘶”的一聲,蕭九將忘久身上的衣服撕裂開來,蕭九靠著忘久的胸膛上,才覺得身上的溫度降了些,可沒過多久,蕭九隻感覺那火反而燃的更甚了。
蕭九胡亂的抓了幾把,將忘久拉了下來,眼前模模糊糊的,蕭九隻瞧著那若隱若現的淡色,煩的緊,索性一下子咬住了,唇瓣相貼著,蕭九感覺那火又降了些,便沒有動作了。
忘久終是受不住蕭九如此撩人,反手護住了蕭九的頭,將蕭九壓向
了自己,用舌尖撬開蕭九閉緊的唇,探了進去,攻城略地,與蕭九的纏緊,嬉戲,直吻的蕭九喘不過氣了才放開。
蕭九難得主動擁緊忘久,兩具身軀緊貼著,無比契合,忘久自然感覺到頂在他腰間不可描述的物件,忘久蹙眉,腦海裏閃過那個靠近蕭九的人的聲音。
該死,果然是在那個時候被下了藥嗎?忘久的指尖把著蕭九手上的脈,內息紊亂,真氣不穩,竟也些許走火入魔之兆,這藥居然如此陰毒……
蕭九埋在忘久的胸前,突然哭了出聲,“怎麽這麽難受,小九想娘了,小九想回家……”
忘久聞言,身子猛地一顫,本來急躁不安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抬起了蕭九的下巴,溫柔問道,“小九真的想回家嗎?”
淚水徹底模糊了蕭九的視線,聞言立馬點了點頭,不由嗚咽出聲。
忘久輕輕歎息,擦去蕭九的眼淚,“小九怕不怕我?”
蕭九哽咽著,語氣帶了些依賴,神智開始有點恍惚,“蕭九真的很喜歡忘久。”
藥性隨著時間的延長,開始一點點的發揮作用,蕭九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忘久的左胸口也跟著輕顫,一抽一抽的疼,他放在手裏愛護著的人,竟因為他的疏忽,如此痛苦。
忘久扯下衣裳的一塊,折疊好,遮住蕭九的眼,再耽擱下去,他無法承受由此帶來的後果。
小心翼翼的將蕭九的中衣拉下,忘久憐惜的輕吻著他珍藏了多年的寶貝,每一寸,每一處……
身下的人沒有一點反抗,反而迎合著的動作,讓忘久失了分寸,打開蕭九的手,與之十指相扣,這一夜,仿佛將他們之間這一輩子的所有情話都說盡了……
微微亮的天空,鎮裏人家的雞開始打鳴,蕭九累的沉沉睡了過去,窗外卻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忘久順著聲音跟上,那人影在酒肆不遠處便停下了。
墨竹笑著,轉過了身,“葉瑉,好久不見,我為你準備的洞房花燭夜,你可還滿意?”
那聲音很是熟悉,哪怕隔了好些年,忘久還是從記憶中尋得了這道熟悉的聲音,是古廟裏的乞丐,這聲色,還有點讓忘久熟悉的味道,昨天的那個人!居然是他!
忘久思緒一出,抿嘴,陰沉著臉,一掌擊了過去,墨竹卻輕而易舉的躲過,冷哼一聲,“就這點斤兩,居然還是殺手榜的榜首,若是葉楓還在,豈輪得到你!”
忘久的手開始泛著寒氣,再一閃,手上竟凝結了一把冰劍,與他以往所用的那把一模一樣,許是忘久的身體也禁不住這寒冷了,衣服上竟凝結起了一層薄霜。
墨竹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這倒是有點意思!”他此話一出,反而先攻了過去,而此時的忘久,看樣子,居然跟墨竹不相上下。
這情況僵持不了多久,墨竹眼神越來越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他徒手,直直衝著忘久的劍而去,隻聽“嘭”的一聲,冰劍應聲而碎。
忘久依舊筆直的站在地,嘴角卻流出一道血痕,墨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想用損敵一千,傷己八百的法子來對待我?愚蠢!”愚蠢至極!葉楓怎麽會有這樣的兒子,掃興,真是掃興極了……
墨竹心下一轉,原本的計劃隨之改變,臉上重新掛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突然道,“葉瑉,不對,忘久,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何?”
墨竹拍了拍手,身邊突然湧現了一群黑衣人,而有些人的氣息,忘久心中一緊,連他都沒有感覺到。
忘久不應聲,墨竹也不介意,他徑自說著,“遊戲很簡單,隻需要你簡單的來做個選擇就行。”
墨竹說著,突然湊了過去,圍著忘久,上下打量著忘久,半晌,他靠近了些許,在忘久耳旁低語著,“我很是好奇,區區一個蕭九和整個清河小鎮,你會選擇保哪一邊?”
忘久整個人一震,剛想出手,便被墨竹壓製住了,“著什麽急啊!我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的,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明天我將會送上一份大禮……”
墨竹看著臉色變的慘白的忘久,心中很是愉悅,打了個響指,不過幾息之間,便消失在了忘久的麵前。
忘久愣住了,他宛若行屍一般悄然無聲的回到了房間,站在床邊,靜靜的對著蕭九所在的方向,他還記得,蕭家的人,訓練他時,特意給他上過一課,如果麵對著強大到自己完全無法抵抗的敵人怎麽辦,當時,那位夫子,隻輕輕吐出一個字,逃……
逃得過,是運氣;逃不過,乃天命。
從葉瑉記事起,生活對他來說便都是無力的,他無力去爭取,無力去選擇,無力去反駁,直到到了蕭家,他看到了另一種活法,而他更慶幸自己遇見了蕭九……
那種遙遠的,陌生又熟悉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忘久幾乎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在聽到墨竹說出的選擇時,忘久對心中的答案再清楚不過了,從蕭家出來開始,他就知曉,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可在那該來的來之前,他想他還有事情可以做……
臉上,有點濕濕的,忘久驚訝的抬起手去觸碰了一下,原來,他流淚了嗎?對啊,他也會流淚,也有過流淚的時候,而這次,他居然是因為心中的一股朦朧的情緒。
淚,流了,便很難止住了,他終是承認了,承認他舍不得,怎麽可能舍得,明明是離得那樣近的距離,卻已然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而他更舍不得,蕭九越過那道鴻溝,遍體鱗傷的來到他麵前。
有些事,早在一開始不就很清楚了嗎?蕭九離了他葉瑉,一切都會好好的。
忘久有點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了身衣裳,臉上又是那抹淡然的笑,他無聲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