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6)鬥智鬥勇
悠悠浮生,縱然能與天長壽,了無生趣的過完一日,那滋味也同身處活地獄無異。
鬼尊最近開始有些乏悶了,天界那些個死鬼怎的都這般小氣,送來的那三壺相思醉,還不夠他塞牙縫的,思及此,他又憶起那天在樹下吵吵嚷嚷的人。
或許,他應該再去拜訪一下才對。
殿外,黑奴隻覺得一陣熟悉的氣息從旁經過,他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魑嬉笑道,“那是主上?”
黑奴淡淡的瞥了魑一眼,說道,“不然呢?”
魑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黑奴的冷漠,他湊過來,搭著黑奴的肩膀,繼續道,“咱們主上這是又找到新樂子了?”
黑奴,“主上找沒找到樂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再搭著,你的手臂就可以不要了!”
魑忙掐著聲音,多遠了點,一手豎起一個蘭花指,跟個活寶似的,說道,“哎呀,討厭了啦,奴怎麽可以對人家那麽凶嘛!”
黑奴毫不客氣的踢了過去,“滾!”
魅,“嗬嗬,他倆怎麽這麽不對頭啊?”
魍專注的擦著手上的匕首,默不作聲。
魎聞言回道,“怎麽會,我倒覺得他們倆感情好的很,如果沒有魑,黑奴也不會這麽融入我們。”
魅聽罷,看著眼前還在打鬧的人,展顏一笑,道,“也是,真希望我們能一直這麽下去。”
身後,魍魎相視而笑,有些事即便不開口,彼此依舊了然於心。
天界相思閣。
鬼尊依著上次的法子,找到了埋在另一個院落角落裏那棵桃花樹下的酒,讓他忍俊不禁的是,那人還真找了條狗來。
桃花零零散散的落著,樹下躺著一人一狗,皆已熟睡,這樣子,哪像是個防賊的,不被偷光就不錯了,鬼尊越瞧越發覺得有趣,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既然來了,怎麽也得讓人歡迎歡迎不是?
鬼尊將熟睡的倆貨隔空抬起,取出他們身下的酒,那人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還隱隱的開始打呼磨牙,弄的他哭笑不得。
鬼尊提著酒壺,藏身於上次那棵巨樹之上,心裏默默的數著,一、二、三……
隔空躺著的人,“呯”的落到地上,一聲驚呼幾聲狂吠,鬼尊止不住的悶著笑。
“我的老天爺啊!”月老幾乎在摔地的瞬間翻身而起,然後,猛地扒開他存酒的地方,氣煞我也,我就不信我堂堂月老還鬥不過一個黃毛小賊了。
月老整個臉都憋紅了,他立馬指著那狗罵道,“我留你作甚,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那麽久,連幾壺酒都守不住。”他完全忘了剛剛他還陪著那狗一起睡來著。
那狂吠的狗,像是被他嚇住了,默默的退後了幾步,嗚咽個不停,似乎在埋怨他的遷怒。
月考冷哼一聲,不理會那糟心的聲音,虧的那守門人還竭力推薦這狗,這番看來,他這是又被騙去了一壺好酒,月老不禁咬牙,心中暗道,那廝給我等著。
酒,是好酒,隻不過這釀酒之人,這性子,嗬,如今的天界,倒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啊!
鬼尊感歎一番,酒壺也就空的差不多了,他往那人離去的方向多看了一眼,便打道回府了。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老練。
鬼尊熟車熟路的又來到了相思閣內,追魂穗落到了又一個陌生的院落裏,打著圓圈迷失了方向。
鬼尊暗自驚訝,心中卻詭異的浮現出一股子欣慰感,這呆子終於還是有那麽一點長進了,他想。
這院落倒不比原先那幾個設計的有心,隻有一座假山放在那,看起來荒廢的很。
鬼尊穩步向前,誰曾想,那假山卻眨眼間消失了,他猛地一回頭,再回首時,這院落裏的假山竟翻了個好幾倍。
鬼尊不可置信的多看了好幾眼,這虛實景象,連他都難以在短時間內分辨的出,半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眼中興趣更濃,能和蜃族人來往,倒真真是他小瞧了這個小仙了。
五界之中,蜃族人的虛幻之術比起天狐族那可是有過之而不及,更別提蜃族人最拿手的虛幻之陣了。
但同樣的,鬼尊的解陣之快,同樣也是令人驚呼咋舌不已。
千千萬萬陣法,解陣之法無外乎最基本的,找到陣源或是尋到陣法中的生門。
院子裏布置的陣法是蜃族人最基本的,甚至有些外人都能掌握的了的,用這個來對付他?這小仙人怕是又被誰騙去了吧!
鬼尊歎息,雖有長進,但也沒長多少,到頭來還是個蠢笨的。
鬼尊抬頭,望了某一方向一眼。
月老待在閣內最偏的院落裏,用千裏眼觀望陣內賊人的一舉一動,看到那賊人被困於院中,他拍手叫好,不枉費他那四壺酒。
得此教訓,看那賊人以後還敢來偷酒喝!月老越看越興奮,越暢快,突然,他跟鬼尊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心裏暗道,這賊人怎麽這麽眼熟?不對,這賊人怎麽長的這麽像傳聞中那個糾纏不休的老鬼?不對,是鬼尊???
月老呸了一口,不可能,鬼尊怎麽可能有空到他這裏來呢?一定是弄錯了……
月老重新抓著千裏眼,仔細一看,嘿,那賊人呢?怎麽不見了?
月老的視線一黑,他收起千裏眼,抬頭一看,便看到一臉微笑的鬼尊……
鬼尊暗笑,再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月老,他就白活那麽久了,他輕聲問道,“你在找什麽?”
月老隻覺得一陣寒氣襲來,他避無可避,隻能僵在原地。
鬼尊倒是坦然,徑直在那簾子旁蒲團上一坐,那黑木桌上赫然便放著他要找的東西,放的這般顯眼,像是深怕他不知道似的。
小酌一口,這味道,竟比上次的還好上不少,鬼尊斜睨了他一眼,道,“這酒可是新釀的?”
月老佯裝鎮定,輕哼一聲,“自然是新的,這酒可是我新釀的,名為苦紅顏。”
“噗”,鬼尊差點將這好酒吐出來,可又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笑著調侃道,“酒是好酒,就是這名未免太過俗氣,這釀酒之人也太過愚笨了些。”
月老的臉瞬間紅了,這給氣的,他馬上毫不客氣的回嘴道,“那也不比您堂堂鬼尊大人三番兩次偷盜,捉弄小仙來的下作,我釀的酒至少是自己勞作所得,這名字自然是隨我想怎麽取就怎麽取!”
鬼尊絲毫不計較他的說法,攤手道,“沒辦法,最近手底下的人不爭氣,即便是本尊也無可奈何,隻得到小老兒這來討點酒喝了。”
月老整個身子都抖了抖,心道這老鬼當真是無賴,“既然是討,那你總得拿點東西來換吧!”
鬼尊搖晃著這裝酒的小瓷杯,說道,“如此甚好,不如以後吾為你提供材料,你為吾釀酒,酬勞任你自己挑選如何?”
“行!”月老一口應道,這酬勞白要白不要,省得這老鬼總是來煩他!
可此時月老卻尚未知曉,既然鬼尊的糾纏不休是出了名的,他又豈會白白放過這又會釀酒又讓他覺得有趣的人呢?
到底是月老“道行”不夠,太過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