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3）甘之如飴
“我沒想到的是，後來這個呆子竟會為了我那般……”蜃樓欲言又止，依舊溫柔的凝視著床上的那人，過了一會兒，才繼續娓娓道來。
海市日夜兼程，趕回部落，隻為能早早見到那俊秀的容顏，能小心將他擁入懷中，跟他說一句，餘生我護你。
那布滿整個視野的豔紅，卻生生將他的夢打碎，他其實想對青年說，他看遍了好些風景，領略了不同的人情俗理，卻發現這些沒有青年在身邊一起陪同，是那麽的枯燥乏味。
長夜漫漫，青年的房間裏，燭光倒映出兩人的剪影，他們慢慢靠近，天漸明，燭火漸漸燃燒殆盡，他想，能配上青年的女子，想必是極為溫婉賢淑，明媚動人的，不然，青年又怎會看得上呢？
快入夏的夜裏，風應該是極為涼爽的，可是他怎麽感覺如同身在冰窖一般，他坐在高樓的屋簷上，身旁東倒西歪的酒壺，一個接著一個，滾落在地上。
海市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擁住蜃樓一起在高樓上，望月的情形，這個部落，這裏的一切，到處都散落著他與青年的回憶。
海市眼中一抹紅光閃過，閃身進入了黑夜，海市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蜃樓從高樓內爬上屋簷，用他喝過的酒壺再裝滿一壺又一壺，就這樣直到天明
那夜後，蜃族的禁書閣失竊，所有的書籍都被人一掃而空。
族長在書房內，大發雷霆，逆子，真真是個逆子，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早點了結了他……
自那以後，五界之中，多了一個蜃魔的名號，傳言說蜃魔所到之處，草木皆萎，生靈塗炭，連天都是一片灰暗的。
說到此，蜃樓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過了很久以後，久到我都忘卻時間了，海市才重新回到部落裏，他全身布滿魔氣，連那夢魘體都被染黑了。”
夢魘體象征著魘族人的內心，蜃樓無法想象海市經曆了什麽，隻不過，那呆子那次回來，卻是來尋仇的，隻可惜，蜃樓的身體早就隕滅，唯有一絲殘魂還未散去。
蜃樓不知道海市清楚一切後，是何反應，不過現在看到海市，海市所做的想來都是為了他罷了。
那段時間，蜃樓的意識模糊，等他再次蘇醒時，他便已經身處在這個時空了，一直沉睡著，休養著，若不是這個呆子擾了他清夢，說不定他還會睡上一段時日。
蜃樓語畢，便拿出了一粒藥丸，含在嘴裏，俯身喂給海市。
黑曜還沉浸在海市蜃樓的故事裏無法自拔，一回神，便看到這麽刺激眼球的畫麵，媽耶，要死了。
那藥想必是極有功效的，幾乎在海市服下去的瞬間，他就睜開了眼睛。
黑曜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人就已經被閻羅帶出了房間，黑曜不解的看了閻羅一眼。
閻羅微咳了一聲，“非禮勿視。”閻羅隻覺的黑曜的眼神太過灼熱，他的整個身體都僵了。
黑曜頓時感覺氣氛一下子就不對頭了，兄台，你跟我說句話，耳朵紅個什麽勁啊！
而閻念卿和黑奴早就在蜃樓有動作之前，閃人了，他們還是有那個眼力勁的。
“你……”海市的眼眶瞬間紅了，他是又做了夢嗎？
蜃樓輕笑了一聲，眼中戲謔更甚，原本隻打算淺嚐即止的輕吻在海市開口的瞬間，便溜了進去，直入敵軍大本營。
海市隻能無力的抓著蜃樓胸前的衣裳，受不住的輕哼幾聲，他的臉高溫不下，心髒狂跳不止，卻還是縱容配合著蜃樓。
直到海市快要窒息，蜃樓才緩緩放開他，將他扶起，輕輕的抱住他，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蹭來蹭去，撒嬌道，“哥……”
海市剛想詢問蜃樓，好解了他心中所惑，可碰到蜃樓這幅模樣，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放到蜃樓頭上，順毛……
這家夥，怎麽總是這樣啊……
蜃樓順勢撲倒海市，趴在他的身上偷笑，半晌，他說道，“哥，你陪我留在這邊，好不好？”
海市聞言一愣，嘴上卻再自然不過的答道，“好。”他就知道，這家夥總能抓住的他的弱點。
海市心想，蜃樓的要求無論再怎麽無理他從來都是直接答應的，因為他想跟這個人過一輩子，為了這個人，無論他做什麽，生活在哪裏，他都甘之如飴。
而這點，顯然趴在他身上的這人比他更清楚。
回去的時間已經到了，閻念卿和黑奴先一步的離開了，閻羅靜靜的等在那裏，陣法的時間雖然有限，但在那之前，他都會等的，至於，在那之後……
“喂，你怎麽還沒走啊？”海市一臉好笑的看著快要成一塊望夫石的閻羅，最近地府難道沒事做了嗎？身為閻王都可以翹班了？
蜃樓捏了捏海市的手，說道，“哥，有禮貌點，人家好歹是閻王。”
海市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道，“沒事，沒事，都混熟了的，不過，話說，你不會還在等黑曜吧，他飛機票都買好了，不會跟你走的。”
蜃樓忙揪住海市的耳朵，“哎呀，哥，你少說兩句。”
“得得得，小樓你輕點，我不說了，不說了。”海市忙認錯道。
蜃樓無奈，“閻羅大人，我們就先告辭了，你一路多加小心。”
閻羅點頭，示意他明了，蜃樓便帶著海市離開了。
陣法有效的時期是三天，閻羅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三天，到最後一天晚上，黑曜才慢悠悠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你就不怕我不來嗎？”黑曜不解道，這人居然傻傻的等在這裏等這麽久，分毫未動，沒錯，黑曜就在旁邊一直看著，他拜托海市和蜃樓幫他掩蓋蹤跡，讓閻羅察覺不到。
閻羅深邃的眼睛，望著黑曜不放，閻羅的心裏，一絲發狂的執念閃過，他卻絲毫未覺，說道，“不會，即便你不來，我也會綁你回去的。”
黑曜嘴角抽搐，合著他自作多情了？打從一開始，他就沒得選？這個悶騷的家夥還真是……
閻羅微微一笑，黑曜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家夥真是，黑曜感覺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冰山融化的威力，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閻羅牽過黑曜的手，“我們回家吧。”
黑曜愣愣的答了句，“好。”
兩人瞬間從陣法裏消失了，黑曜隻覺得他的嘴上一涼，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喲嗬，小夥子，這麽快，就又回來了？？？”那老者熟悉的嗓門傳來，黑曜的心中也是無限感慨，他也沒想到他會回來。
“天意啊，天意啊，如此，我便將你很久之前存放在這裏的東西連同這次的一並還之於你吧，你小子可接好了！”
“我去，你個老頭想幹嘛！”黑曜的頭一陣劇痛，立馬喪失了意識。
老者驚歎，“哎呀，不好，好久沒操作，一不小心還多了，唉，算了，算了，這小子自求多福吧，說不定老夫正好圓了一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