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你隨意
這聲音十分的無情,屋內的幾人都愣了一下。
隨後,便見著一個身形消瘦,臉色呈現不自然的白的中年女子走進屋來。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臉探頭探腦的南南。
夜修獨見著他,也是滿臉的詫異。不是說在族府裏麵保護蒙蘿鈺和秋兒的嗎?怎麽就到這兒來了?
他對著南南招了招手,問他,“你怎麽來了?”
“我突然想到舅祖母還被關著,又聽說厲族老到這裏來了,怕對她不利嘛,就趕緊過來解救了。”
南南很是乖巧,扭頭發現屋子裏竟然沒有自家娘親的身影,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立刻又活靈活現了起來。
“爹爹,我跟你說哦。這可不是我不聽你的話乖乖呆在族府,我是問了路爺爺來著,路爺爺是族長對不對?他讓我來尋找舅祖母,我那麽乖的一個孩子,怎麽能忤逆族長呢?所以就來了。”
夜修獨嘴角抽搐了一下,來就來了,還那麽多的借口。
搖了搖頭,他又惡狠狠的瞪了南南一眼,這才抬眸,看向一旁的蒙綺月。
後者的眸光卻緊緊的有些貪婪的鎖在一雙子女的身上,眸光明亮的厲害。
蒙子謙蒙子棋兄妹兩也是滿臉的詫異,看到突然出現在屋子裏的女子,有些怔愣,好一會兒,才聲若蚊蠅,低低的喚了一聲,“娘?”
“真好,真好,你們長那麽大了。”蒙綺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唇瓣都在輕輕的哆嗦著。
蒙子謙兩人對母親並不親厚,如今看到她這麽激動的模樣,很是不習慣也很是奇怪。
然而就在這時,外邊忽然又傳來了另一道響動,下一刻,就見一個人被狠狠的推了進來。
屋內的人同時回頭,便將另一個中年女子被沈鷹提著,直接摜到了如絲的身邊。
蒙子謙和蒙子棋看清楚那人的麵貌時,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蒙子棋更是驚得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在蒙綺月和那名女子臉上來來回回的看,滿臉的震驚。
“怎麽,怎麽會有,有兩個娘?”
南南笑眯眯的,立刻跑到她身邊去,嘰裏呱啦的開始解釋了起來,“不是兩個娘,姑姑,地上的這個是冒充的,就是一直住在自己院子裏吃齋念佛,這麽多年你和舅舅偶爾見到的。她對你們疏遠冷淡,就是因為她不是真的,怕你們認出來暴露了自己,才藏起來的。”
她說著,去拉了蒙綺月的手往前麵走來,道,“這個才是姑姑和舅舅真正的娘親,隻是舅祖母好可憐的,被舅姥爺關在密室裏關了十五年,身子都不大好了。”
蒙子謙兩人豁然抬頭,看向蒙綺月,唇瓣張合了幾次,卻硬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們被南南方才所說的話震驚了,冒充的?關了十五年?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太荒誕震撼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夜修獨,似乎他便是主心骨一樣,想從他臉上得到證實。
夜修獨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她確實是你的親生母親,這事兒,回頭再和你細說。不過你母親,確實是被舅舅關了十五年。”
他話音才落,那邊跌坐在地上假的蒙夫人,便忽然大哭了起來,蹭蹭蹭的爬到蒙子棋的腳邊,聲淚俱下,“小姐,你饒我一命,我不是有意要冒充蒙夫人的,我是迫不得已的,蒙老爺用我性命相威脅,我若是不聽從,便沒有好下場。”
“小姐,少爺,這麽些年,我雖然冒充你們的母親,可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看在我還算待你們平常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蒙子謙和蒙子棋隻覺得全身無力,有些頹然。
此刻的腦子更是亂哄哄的,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會被父親給囚禁了。看著蒙綺月慘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模樣,兄妹兩個心中又多了一份愧疚,這麽多年他們居然也沒發現異樣,沒認出那個假的蒙夫人,平白讓母親受了那麽多的苦。
蒙綺月心中又何嚐不是這樣想著,看著兩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女,心中又滿足又歉疚,想上前卻又不敢。
眼角眉梢瞄到還在打著鬼主意的如絲,當即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口的情緒緩緩的壓了下去,冷然的看著如絲,“你還想在這裏挑撥離間?蒙治成是怎麽死的,你以為是你說幾句就算數的嗎?你真當我兒女和蒙子耀一樣蠢蛋,讓你隨意糊弄,什麽都分不清楚的人嗎?”
如絲咬牙,她竟然說自己兒子是蠢蛋?
“你聰明,你聰明會被平白無故的關了十五年?到頭來,還不是我受寵,你輸了?”
蒙綺月笑了,片刻後,扭頭對著夜修獨說道,“修兒,這女人,能不能交給我來處置?”
她雖然還是很虛弱,可眸色明亮,透著一股氣勢。
夜修獨看著,覺得她這個時候,居然和蒙路又幾分的相似。
他點點頭,“舅母隨意。”這種事情,他也不想管的。
蒙綺月便蹲下身,和如絲麵對麵的看著,眼神十分的冷,“我輸了嗎?可這到頭來,你的生死卻還是掌握在我的手上,你覺得是誰輸了。到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麽反倒硬氣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是要求饒的。”
如絲一怔,猛地回過神來,她……是想要活命的。
夜修獨嘲諷的勾了勾唇,牽著南南走出了屋子。這裏麵他不想費心了。
反倒是青兒那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爹爹?”南南抬頭奇怪的看著他。
夜修獨眉心一跳,微微擰起眉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咱們去找你娘親。”
“好。”他也奇怪,怎麽爹爹在這裏,娘親反而不見了。
夜修獨對著裏麵的蒙子謙交代了一句,便抱著南南匆匆離開,往玉清落先前消失的那個方向走去。
而他口中的玉清落,此刻卻站在一處低矮的小門外邊,嘴角緊緊的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