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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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大川自有靈氣,修行門派便會主動占據那些地方,諸如五岳、武當山、峨眉山、九華山、正一龍虎山,都是佛道兩家的道場。
就連那些有些門道的妖怪,也會占山為王,聚集一些小妖怪。
好比臨安城內鳳凰山上就有一只蜈蚣成精,拿著一對金鈸,穿紅批藍,頭戴法冠,明明是蜈蚣卻打扮得跟公雞似的,號稱什么金鈸法王。
然后金鈸法王和他的兒子,一只能夠化為人身的蜈蚣精被岳斯一并抓住,取出內丹,打回原形,泡到了酒壇子里。
臨安城那突然增多的元氣,吸引來了很多的妖怪,它們有的潛心向道,只是借著地利安心修行,有的則不一樣了,獸性未脫,野蠻成性,為非作歹。
幸虧有著李公甫和許嬌容夫妻日夜供奉的大日哥斯拉佛陀雕像,佛陀的無量之力讓那些妖魔鬼怪感到了恐懼,只敢小打小鬧,不敢肆意妄為,而妖怪畢竟是妖怪,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雖然感受到大日哥斯拉佛陀帶來的壓迫感,但卻不斷地試探著這尊佛陀的底線,然后手段逐漸殘暴起來。
這個時代的交通通訊不便利,對妖怪們的舉動提供了無形的掩護,人們察覺到了自己身邊發生了什么,卻無法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不過,在這些時日里,李公甫總是抱怨:“為什么最近的命案一件接一件地發生,事有蹊蹺,如果道長和許仙在就好了,他們是修道之人,肯定能幫得上忙的。”
“快回來了,許仙快回來了。”許嬌容挺著一個大肚子,說到:“許仙的醫術見長,錢塘縣的大夫都說不如他,許仙直接拿著賣藥得到的銀兩去蘇州開藥鋪去了,雖然沒有成家,也算是立了業,不過我這個當姐姐的懷孕了,也托人捎去了信,他肯定會回來的。”
“娘子,你才懷了六個月,要生產還要等些時日,許仙沒那么快回來。”李公甫看著自家娘子笑著說到:“不過許仙回來了也好,也能靠著神通法術幫上忙——道長一年半之前被請了去,這么長時間也不見動靜。”
……
在一個車隊上,許仙左手拿著一塊平整的木板,木板上襯得有紙張,右手拿著一支毛筆,以蠅頭小楷在紙上寫下一句句的話,那是他這段時間行醫的感悟與總結,等到日后,裝訂成冊便成了醫書,由他人學了增長醫術見聞,治病救人的時候更有把握,也算是造福一方。
雖然是顛簸的馬車上,但許仙的手依然非常平穩,字跡筆畫不見波動,紙張上不見一點墨漬,仿佛完全不受影響一般。
而實際上的確如此,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許仙的身體根本沒有挨在車上,整個人是懸浮著的,只不過懸浮得只有那么一點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又與馬車保持著相對靜止,看上去就像他坐在馬車上一樣。
“許大夫,您這一趟是去訪親還是訪友。”
趕車的把式回過頭來,看著專心致志寫書的許仙問到:“你那保和堂的生意很不錯,放著大好的生意不做,莫不是來成親的?”
許仙寫下最后一個字,笑著對趕車的把式說到:“玩笑了,許仙這一趟是去訪親,也是回家的,許仙自幼在錢塘縣由姐姐撫養長大,此前資質駑鈍,幸有名師收我為徒,傳授本領給我,讓我開了竅,學得了醫術,才有了今日的許仙。”
“前不久,姐姐來信,說壞了身孕,想讓我這個做弟弟的見一見,看一下胎兒的情況——長這么大,許仙還是第一次離姐姐那么長時間,姐姐一直將我當小孩子看待,許仙離家一年,姐姐也想許仙了,這次也是見一見我。”
“難怪,蘇州城誰不知道你許神醫的名字,就連鶴頂紅的毒都能解,你一出手,腹中胎兒的情況便知道得清清楚楚。”趕車的把式笑著對許仙說到。
添丁添口是一件喜事,但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這年頭的生產對女性來說幾乎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即便再過一千年也是如此,不然祥子的老婆虎妞是怎么死的。
許仙是有名的神醫,他的姐姐寫信叫他回來,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這話千萬別亂講,鶴頂紅之毒,毒無可解,只是那兩個病人中毒尚淺,以鹽水催吐之后,再施以牛乳蛋清,減少中毒的跡象而已。”聽到車把式夸自己能解鶴頂紅之毒,許仙急忙說明了情況,這個口子可不能開:“我曾得了一道醫學箴言,說是莫要拋開計量談毒性,是藥三分毒,但是只要把握好計量,某些毒物也能夠入藥治病救人,就像吃飯一樣,一碗飯能給讓人吃飽,但是一鍋飯呢?十鍋飯呢?”
“不用十鍋飯,一鍋飯吃下去,就能把人給撐死了。”車把式說到。
“是這個道理,毒藥毒死人,本身要達到一定的量,低于那個量,對人雖然有損傷,但不一定致命。”許仙向著車把式科普到:“那兩個病人送到我的保和堂的時候,中毒不深,吐盡腹中毒物,體內的毒便少了很多,不再對人有致命的影響。”
事情的起因還是源自于同行競爭。
蝎子精的那些殘肢經過岳斯煉化之后成為了不錯的藥材,賣得了好價錢,許仙將那錢留了一部分給姐姐姐夫之后,便帶著另外的一部分遠赴蘇州,開了屬于自己的藥鋪,取名叫做保和堂——這也是岳斯說過的,多出去走走。
靠著精湛的醫術,還有為其半月的義診,許仙打響了名號,原本因為他年輕而輕視的人再也不敢小覷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卻又帶著一股出塵之氣的大夫。
說相聲的盼著死同行,開藥鋪的也是一樣,許仙的生意旺了,其余人的生意也就差了。
如果蘇州的大夫各自為戰尚且罷了,偏偏本地的大夫形成了組織,叫做三皇祖師會,對于許仙這個外來者非常排斥,想盡辦法想要把許仙排擠走。
但是,許仙一是小有余財,二者還有修為在身,三是醫術精湛,有口皆碑,根子扎得正,三皇祖師會多般排擠,許仙對他們的手段一一化解,讓三皇祖師會的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私下里三皇祖師會也在不斷地收集著許仙開出的藥方,根據藥方來判斷許仙的醫術,一些鉆研醫道的大夫甚至在其中收獲許多。
最后,三皇祖師會里一個叫做張德安的大夫想出一條毒計,那便是鬧,yi鬧。
施行起來便是將那種得了不治之癥,最好是差一口氣就要死的病人塞到許仙的保和堂去醫治,除非許仙有神仙手段,請的來太上老君爐中仙丹,不然那種病人是救不活的。
這時候,再鼓動病人的家人,去保和堂去鬧,再揪著許仙去到衙門里去告,說許仙醫術不精謀害人命,先訛上一筆,最好再給許仙判上個幾年,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保和堂新開張,許仙花費不少,前期的義診也是筆投入,經過這么一折騰,許仙的名聲就臭了,前期投入也收不回來了,只能是灰溜溜地離開蘇州城。
這個計劃并沒有得到三皇祖師會全體的贊同,這招實在是太過陰損,今天他們能用這招來排除異己,指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會成為他人眼中的‘異己’。
但是三皇祖師會其他的大夫也沒有反對,這個計劃最后施行的是提出這個主意的張德安本人,最后獲利的也是他們,怎么著都不虧。
如果是真的按照計劃走,許仙即便能破局,也要花費不少的力氣,但是,張德安是那種當壞人都不夠資格的人,一肚子壞水,但是真正地施展出來,卻總是偏離了原本的計劃。
就像寫網文一樣,你有一個靈感,再將靈感擴充為一個準確的點,再圍繞著那個點開始寫大綱、細綱,但是真正開始敲鍵盤寫的時候,會發現,劇情和你最開始的想法差得很遠。
倘若真的用心找,一個得了不治之癥的人還是可以找到的,但是張德安沒有那份耐性,直接用鶴頂紅下肚,毒倒了兩個在路邊乞討的乞丐。
下毒的事情,張德安肯定不會親自去做的,花錢雇了一個輸光了所有身家的爛賭鬼出面,而那個人拿了錢,除了下毒害人之外,還要將人送到許仙的保和堂。
但賭鬼這種東西,得了錢不去賭上兩把渾身直癢癢,所以沒按照張德安的吩咐,等毒性發作了再送那兩個乞丐去藥鋪,只是等了一刻鐘便忙慌地把兩個乞丐送到了保和堂。
許仙經過一年多的修行,法力積攢了許多,神通自現,一眼看過去,便知道那兩個乞丐是被人下了毒,一邊請人前去報官,一邊對那兩個乞丐施救。
人命官司可不小,再加上許仙名聲在這里,自然有捕快前來查問情況,衙門里的仵作從乞丐的嘔吐物中查到了有鶴頂紅,那些捕快便重視了起來,不需要多么復雜的調查過程,問了一些人,便從賭場里把那個爛賭鬼給揪了出來。
帶回衙門打上幾板子,那個爛賭狗一五一十地全部都招了出來。
而張德安被帶到公堂之上的時候,先挨了二十大板,便痛哭流涕地把前因后果給說了出來,后續張德安落得個怎樣的下場,許仙是不清楚的,應該是罪有應得。
但是許仙不知道的是,衙門那邊是往死里整張德安和三皇祖師會,因為上邊傳過來不見文字的點撥,要對許仙進行照顧,又不能讓他知道。
如今的朝廷是個什么調性,知府是知道的,他為了自己的位置和小命,必然會一五一十地照辦,有人膽敢陷害許仙,肯定是要嚴加懲治,頂格處理。
張德安卻不知道,許仙有尊大神罩著,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出了紕漏,在大牢里盤算起來,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急于求成,不應該找那種無牽無掛,沒有家人的乞丐。
然后,他不應該找那個爛賭鬼,應該找個誰也不認識的外鄉人,給他一點錢,讓他做完那件事之后趕緊走人,離開這蘇州城,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最好是多過幾道手,讓外鄉人找外鄉人做這件事,人一散開,就更難順藤摸瓜找到自己這里來了。
但如今張德安再后悔也沒有用了,不僅是他,還有三皇祖師會都被坑了,再也無法阻止許仙的做大做強了。
而經過這件事之后,許仙的名頭越來越強了,這位可是能把吃了鶴頂紅的人給救活的大夫,不找他找誰。
然后許仙就收到了姐姐的來信,便暫時關了保和堂,與來往的商人交談,找到前往錢塘縣的車隊,靠著自己的面子和銀子,得到了結伴同行的機會,趁上了拉貨的馬車。
和車把式聊了一會兒,許仙之前寫的東西的墨也干了,將那張紙從木板上揭下,裝進隨身帶著的箱籠中,仔細地放好。
車把式準備和許仙再聊些什么,車隊忽然停下了,讓他的話頭止住,然后從最前頭傳來了哭號的聲音,然后是人們不要命地向后跑。
車把式準備攔住那些逃跑的人問個清楚,許仙則對他說到:“有妖怪,趕緊逃命去吧!”
說完,許仙便從箱籠中拿出兩個由錦囊包著的東西,跳下了馬車,逆著逃亡的人的方向,向著前方快步走去。
在許仙眼中,前方不遠處,有幾股妖氣沖天——倒并沒有遮天蔽日那么強,但是妖氣中夾雜著兇厲的煞氣與血光之氣,這妖怪不僅殺人還是吃人。
雖然并沒有聞到,但許仙隔著遠遠的,仿佛就嗅到了妖怪身上的臭味,令人作嘔。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非常靠近錢塘縣了,許仙不能放任妖怪繼續肆虐下去,但許仙對自己并沒有信心——自打蝎子精那次之后,他就一直沒與人爭斗過,對自己的實力不知道,心里有些忐忑。
“許大夫!”
車把式叫了許仙一聲,但許仙腳程快,等他聲音落下,已經不見人影,只得放棄了馬車,隨著人流向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