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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我這暴脾氣

      岳斯適時從人群中走出,見過他的衙役捕快沒有敢攔他,放岳斯來到了許仙的身邊。


      一道咒法施加到許仙身上,許仙干枯的法力瞬間便恢復了,甚至還有所盈余。


      蝎子精的處理方法很快就敲定了,蝎尾被縣令拿去,作為功勞四處展覽——尋常的蝎子哪會那么大,即便只有一條尾巴,也能夠證明真的有這么一只蝎子精存在。


      當然,蝎子精的尾巴縣令可不是白拿的,縣令可是要拿一筆錢出來的,倒不是給李公甫或者許仙使用,而是補償那幾個被蝎子精黑霧噴死的人,以及樹碑刻文記錄這件事。


      借著這個機會,許仙得以揚名,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成為了錢塘縣家喻戶曉的人物,而且治下出了這么號人物,雖然與縣令沒有直接關系,但也算他的功勞。


      就算修縣志的時候,他的名字也可以留下來,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青史留名。


      當然,如果是尋常時候,這位縣令并不會那么好說話,在李公甫面前必然是不假辭色,擺出一副上官的樣子來,只需要把事情吩咐下去,李公甫只需要照辦就行了,哪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但經過此事之后這位縣令卻不敢了。


      原因出在許仙身上,許仙能夠擊敗一個妖怪,自己這一介凡人還不是任他施為,假設哪天惹得不愉快了,許仙效仿前唐之事,飛劍跳丸,取走自己項上人頭可不好了。


      至于蝎子精剩下的部分,整個的軀干被岳斯拿走泡酒,酒水和藥材許仙和李公甫已經準備好了,岳斯只需要稍微把蝎子精的尸體煉化一下就可以了。


      帶著蝎子精回家之后,許嬌容見到許仙渾身臟兮兮的,抱著一壇酒,身上滿是酒味兒,就開始指責起李公甫來,和許仙之前猜測的一樣,不外乎浪費錢之類的。


      而許仙將發生的事情簡略地給姐姐說了一遍,許嬌容頓時哭了起來,為許仙感到后怕。


      李公甫趕緊安慰著自己的內人:“娘子,你不要哭,哭壞了身體怎么辦,再說許仙跟著道長修道有成,單槍匹馬地就解決了那只蝎子精,這不是沒事嘛。”


      許嬌容哭著說到:“我這不是擔心嘛,我老許家只有這么一根獨苗苗,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等到清明、寒食上墳的時候,我該如何面對父母的。”


      “哎呀,這樣好了,縣令給了我一點錢,今晚你別做飯了,我去酒樓里點幾道菜,咱們好好地吃上一頓,借著酒壓壓驚。”李公甫在許嬌容面前展示了一下被許仙喝了幾口的那壇酒:“許仙這個直面妖怪的人都沒怎么樣,你這當姐姐看起來要被這件事嚇死了。”


      “錢,什么錢,家里的開銷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去酒樓浪費錢,我買的有菜有肉,在家中擺上一桌就行了。”聽到這里,許嬌容止住了哭聲,拿著手帕擦著眼淚說到。


      許嬌容把許仙扶持大,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養家糊口上,把每一枚銅板花在該花的地方,絕不浪費一點,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聽到李公甫說要去酒樓,便立即駁斥了他這種浪費錢的行為,收斂了哭聲,便要去廚房做飯。


      “道長,讓您見笑了。”李公甫勸住了許嬌容,松了一口氣,然后對岳斯致歉。


      家長里短的,在自己人面前還好,但是在岳斯這個外人面前,就是有些失了分寸。


      “不妨事,剛好你們買的有酒和藥材,把這只蝎子給泡成藥酒。”岳斯提著蝎子精說到。


      在岳斯的神通之下,原本牛犢大小的蝎子精變得只有車輪大小,被他用捕快隨身帶著的捆人用的繩索拴著,像提螃蟹一樣提在手里。


      蝎子精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依然還沒死,養上一段時間還能活蹦亂跳的,在岳斯拔出釘住它的釘子之后,它的法力恢復了些許,但是岳斯無形中散發的氣場讓蝎子精不敢輕舉妄動,并且看似它是被岳斯提著,實則是被岳斯以“掌中佛國”的神通封閉在一個獨立的空間當中,就算它施展法術,也無法對外界產生分毫的影響。


      聽到蝎子精的話題,挽起袖子準備做飯的許嬌容出來了,看到那車輪大小的蝎子,頓時被嚇了一跳,定下神來之后,對著幾人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翌日,許仙按時去藥鋪上班,那老大夫年紀大了沒有湊熱鬧,而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昨晚的事情,不知該是以一種怎樣的表情面對許仙,按照老大夫的理解,許仙已經是神仙中人,而他只是一介凡人,凡人何能為仙人之事。


      但許仙神色如常,平日里怎樣做,現在依然怎么做,只不過托老大夫辦了一件事。


      他這里有一味珍貴的藥材出售,不是別的,正是那蝎子精的幾根殘肢。


      蝎子精的尾巴給了縣太爺,其余的部分都被收攏了起來,包括蝎子精被斬掉的那三條腿,蝎子是可以入藥的,而被岳斯簡單煉化,那三條被斬斷的蝎子腿便成了難得的良藥。


      而許仙托老大夫的事情,就是借用老大夫的關系,把那幾根蝎子腿在藥界廣為宣傳一下,看誰有能力買下這味藥材,法財侶地,許仙真法已有,大日哥斯拉佛陀傳下的法門也不需要丹藥的輔助,只是日常的吃食卻要花去一筆錢。


      但許嬌容考慮得不止這些,許仙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獨立生活了,自己嫁給李公甫之后一直把許仙帶在身邊養著,雖然李公甫并不說些什么,但終究是寄人籬下,岳斯說他這一脈不禁嫁娶,不像某個對刑具進行崇拜的派系,連上墳祭祖都不允許。


      話是這么說,但許嬌容終究是不放心,想著趁早為許仙找個良配,早日完婚,了卻一件心事,而這賣藥的錢,便是許嬌容準備存著讓許仙成親的錢。


      這可是將妖怪做成的藥,怎么可能會賣得便宜。


      所以要借助老大夫的關系,老大夫行醫施藥幾十年,那些藥商、大夫之流的人認識得很多,通過他,必然能夠聯系上那些不差錢的人。


      這些和藥材打交道的,誰家沒有一兩種珍貴的藥材,什么千年老山參,萬年靈芝之類的,蝎子精的肢體做成藥材,也能夠成為傳世之藥……應該吧。


      并且許嬌容的生財之道還不止如此,她讓許仙寫了一塊牌子“兩文錢一刻”,然后請岳斯把蝎子精栓在了門口,旁邊稍遠的地方放了一個盆,并把牌子放在一邊。


      這個年頭人們缺乏娛樂的手段,昨晚的事情雖然通過口口相傳早已傳開,但是真正見到蝎子精的人卻很少,聽到許嬌容把蝎子精拉出來曬,很多人就來到了李公甫的家門口,遠遠地看著,看個稀奇。


      兩文錢說多不多,很多人就隨手掏了出來,也沒有看足一刻鐘的時間,畢竟大家都有事情要做,而且夏季炎熱,在大太陽地下曬不了多久就感覺難受,看個稀奇就足夠了。


      至于那么沒掏錢來白瞟的,許嬌容也沒出來趕人走,就這樣,將蝎子精當成稀奇物展覽路三天之后,錢塘縣有空有錢且好奇的人基本都看過蝎子精了,許嬌容便停了這門生意。


      蝎子精被岳斯煉化成合適的大小,塞進小缸似的酒壇里加上其他藥材泡了起來,還用法力稍微煉了一下酒壇,使其變得堅固,不至于磕碰一下碎了,壞了這么一壇子藥酒。


      而許嬌容盤算了這幾天的收入,樂得眉開眼笑的,雖然不過是兩文錢,但人次多了,積少成多,也是一筆財富,類比一下,就是全國人民都給我一塊錢那種想法。


      見到另外一只妖怪的下場,一直潛心修煉,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狼妖被嚇到了,它的耳朵很靈,聽到了蝎子精的經歷,對于它最后的結果,也并不感到可惜,同時也感到慶幸。


      幸虧自己只是靠著坑蒙拐騙的方式換取肉食,并沒有直接害人性命,甚至產生吃人這種不應該有的想法,不然岳斯肯定不會留他在這里,還有修行的機會。


      那蝎子精被打成原形泡酒,估計自己會被剝成狼皮筒子做毯子了。


      也就是在這許嬌容收攤的第三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穿著僧袍的和尚,年紀很大,身形消瘦,拄著禪杖,眉毛胡子都白了,不過看上起就是那種得道高僧的氣派。


      老和尚立在李公甫的家門口,盯著之前拴著蝎子精的地方,就像是泥塑一般,久久不動,太陽曝曬,行人指指點點也不能讓他移動分毫。


      這么一個怪人站在自家門外,許嬌容當然不會不知道,看到那個和尚之后,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到:“這位大師,是要化齋嘛?”


      人靠衣裳馬靠鞍,看人先看的是外表,就像某撲街寫手的相親一樣,開始于看照片,結束于看照片,長相直接勸退——當初許嬌容見到岳斯,還是李公甫好說歹說才相信岳斯是個有道真修,在和尚這里,看他的穿著打扮以及做派,許嬌容就信他是一個得道高僧。


      “這位施主,貧僧并不是來化齋,而是來降魔除妖的。”那老和尚對著許嬌容行了一禮,說到:“前些日子,貧僧看到這錢塘縣上有妖氣纏繞,便想來降魔除妖,但因為凡塵俗世耽誤住了,今日特意趕來,發現錢塘縣的妖氣已散,卻集中于施主府上。”


      所謂的凡塵俗世,不過是替某個富戶人家去世的老太爺做法事而已,和尚是要吃飯的,雖然寺廟有廟產,還不用交稅,還能插手金融行業,還有香客們供奉的香火錢,但是錢這東西,沒有嫌少的,那家富豪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他這個有名的得道高僧只得親自主持法事。


      自己既得了銀錢好處,那富豪也因為請得到自己這位高僧得了面子,可以說是雙贏。


      但其中的真相不足為外人道也,老和尚只是含糊其說,重點是放在了那只妖怪身上。


      許嬌容愕然,隨機明白了老和尚說的是什么,便說到:“大師,妖怪的事情,是有的,不過早已經被高人降服了,已經泡到壇子里做出藥酒了。”


      “哼!”老和尚冷哼一聲,猶如雷震,讓許嬌容心臟緊縮,一陣害怕。


      這也是人的正常反應,驟然聽到鞭炮聲響,也會被嚇得一哆嗦,更何況是那猶如天穹撕裂的雷鳴聲響,這老和尚那一哼用上了佛門獅子吼,許嬌容這個凡俗人等如何承受得住。


      “胡鬧!”老和尚喝問到:“一只妖怪,如何能泡進酒中,妖氣滲透,怨氣橫生,藥酒不成了藥酒,反倒是毒酒,飲則腸斷肚爛,涂則皮開肉綻!”


      “啊?”許嬌容被老和尚那一聲吼驚得心神不定,早已沒有了自主的思緒,連許仙修道有成,還有岳斯這位高人在,只能是老和尚說什么是什么了:“大師,那,那該怎么做?”


      “阿彌陀佛!”老和尚忽然念了一聲佛號,說到:“這位施主,還請你將那妖怪交出來,讓我帶回寺廟當中,貧僧以經文洗滌妖氣怨氣,也算是施主有了功德。”


      聽了老和尚的話,慌亂的許嬌容仿佛有了主心骨,就要把泡著蝎子精的酒壇抱出來給老和尚,全然不顧自己抱不抱得動那個大壇子。


      “呵呵,你這和尚,好厚的面皮。”岳斯仿佛突然出現一般,從空無一人街角走出,然后對許嬌容高聲說到:“別信這個老和尚的話,他這個人又奸又壞,就是一個大騙子。”


      許嬌容聽了岳斯的話,止住自己的腳步,恍然大悟一般想到,蝎子精是岳斯親手處理過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妖氣怨氣,岳斯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壇子酒能成為傳家寶。


      用一份藥酒兌十分普通的酒水,藥力也是足夠的,這可是一份重要的經濟來源。


      再看那老和尚,原本得道高僧的面龐也變得有幾分可惡,這老和尚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竟然想要謀奪她許家的傳家寶,岳斯說的不錯,這和尚果然是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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