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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修行之難

      這世界上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


      貧窮就是萬惡之源,就算是電視劇,你窮人出身的角色天生就是帶著原罪,貪污腐敗,尖酸刻薄;有錢人天生就是品德高尚的存在,剛正不阿,寬容大度。


      窮人缺乏試錯的成本,某人創業能夠獲得五億的創業基金,有些人工作一年,到了年根兒,存款連一萬都沒有,看中了一款聯名產品想買下來送給自己當個新年禮物,但當稿費發了之后才發現那是新年限定,過了那幾天就下架了。


      為什么沒那么有錢的人一旦生命住院就是大病,其實很多病一開始都是小病,認為那是小病,拖上幾天自己就好了,靠著身體的抵抗力就能自愈,殊不知往往就是這種思想,再加上舍不得定期體檢的錢,最后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對于這家人來說也是如此,一家人中最弱的孩子生病了,必須從勞動力中分出一個來照顧他,求醫問藥,食補醫療這些都是需要花錢的。


      一人得病受罪,全家吃苦流淚。


      以觀氣之法看了這家的情況之后,岳斯發現這件事存在著蹊蹺,或許那個“仙兒”算中的破解之人并不是自己,因為那時候自己還沒來這個世界,只不過這個采藥的湊巧碰到了自己——或者自己的樹枝卜算之術讓自己碰到了這個采藥的。


      通過這個采藥的,自己才能不費周折地找到許仙。


      但現在,既然碰到了這件事,那就順手解決了吧。


      開門的是一個農婦打扮的人,常年勞作,皮膚粗糙面色黝黑,不到三十看上去像四十多的,雙眼紅腫,明顯是哭過,不知道是哭她的孩子受的罪,還是哭自己的命不好。


      采藥的和那個農婦說了幾句,大致是在“仙兒”卜算出的方向上碰到了岳斯這個道爺,這位道爺可是有修行在身的,必然能夠解決她家孩子身上的問題。


      那農婦打量了岳斯兩眼,臉上閃過一絲不信任的神情,很明顯,岳斯的造型外貌并不符合一貫認知當中的“老道”形象,他太年輕了,倒像是老道身邊的童子的形象,類比一下,九叔和秋生的區別,秋生雖然有修為也能打,但是一般求上門來,只是會找九叔。


      也就是俗話說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只是岳斯身上那出塵的氣質能夠表明他并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之前有十里八鄉有名的“仙兒”的卜算,還有采藥人的佐證,讓那農婦信了幾分,招呼著岳斯進到她家里來,好看看她的孩子的病癥。


      她對于岳斯的信任,來源于那個仙兒。


      但岳斯并沒有直接進入農戶的家中,而是立在原地說到:“你家最近有沒有什么破財的事情,例如丟了錢財,損失了一些東西,例如糧食家禽之類的值錢物件。”


      那農婦不知道岳斯為什么會這樣問,說到:“這倒沒有,就是前幾天為了招待仙兒,宰了兩只下蛋雞燉了,走的時候,給她備了一些糧食,把攢來換鹽的十七個雞蛋也一起給她了。”


      “我聽說仙兒只在你家待了半天的時間,她一頓吃了兩只雞?”采藥的聽到燉雞就止不住地流口水,缺油少肉的最聽不得這個了。


      “雞是給我孩子燉的,仙兒試了很多法子,說用燉雞喂飽那只魘,那只魘把雞收走了卻沒有走,依然魘著我孩子,仙兒把雞湯喝了,沒吃飯就走了。”農婦說著就哭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喂的雞啊,就靠它們下蛋換鹽啊!天殺的魘啊!


      這就對上了,破財之難,雖然這農婦認為把那些東西給仙兒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是感謝對方出手應有的事情,但那的的確確就是破財之災。


      而這件事與那個“仙兒”脫不了干系,雖然有些小法術,但肯定沒用到什么正經地方,那兩只雞就是她用法術從這家人眼皮子底下收走的。


      而且她把“魘”說成了一種類似于精怪的東西,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的不專業。


      岳斯揮了揮衣袖,說到:“這事先不急,把你當家的叫來,這事你做不了主。”


      越是缺錢,就對錢越看重,一點點的錢就有可能會引起家庭矛盾,老人去世之后留下那一點點的遺產都會讓四兄弟吵得老死不相往來,而岳斯當然不可能白干活,肯定會收錢的,必須先把價錢給商量好,以免之后發生矛盾。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岳斯如果不收錢的話,這家人倒會懷疑岳斯的能力與用意了,有人上趕著給你家的空調做清洗,肯定會懷疑他會趁機動手腳。


      采藥的將自己背上的籮筐取了下來,對那農婦說到:“劉家嫂子,你在家看著孩子,替我看著,我去地里把你家當家的叫回來。”


      農婦將采藥的籮筐提到了自家院子里,然后招呼著岳斯進去坐,大熱天的,雖然沒有好東西招待,但進家里喝碗涼水也好。


      但岳斯推脫拒絕了:“我現在修行到了百日辟谷的境界,不食人間煙火,每日只需要餐霞飲露就可以了,三日之后才算期滿,才能吃東西。”


      “只是喝水也不行嗎?”那農婦聽到岳斯的說辭有些拘束,她其實不太懂岳斯說的是什么,但是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水是從井里打來的,沒沾那煙火氣。”


      “也不行,經了人手,這水就帶著一股人間煙火氣,對修行有礙。”岳斯繼續假模假樣地說到:“我這修行法決頗為講究,多多注意,多多包涵。”


      那農婦聽到這番話,表現得更是局促了,她那粗淺的認知并不知道岳斯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會”的人肯定有講究的,在她嫁人之前還在婆家的時候,就知道一個類似于“仙兒”的人物,他吃東西只吃貢品,只有在神像前供奉過的東西他才吃。


      “那個采藥的平時就是這樣熱情嗎?”岳斯向那農婦問道。


      農婦說到:“是啊,他是逃荒來的,不是我們這里的人,認得藥材幫到村上的人才留了下來,在村上沒有地,靠著刨藥材為生,平日里得閑了,村上有難處也四處幫著跑。”


      岳斯點點頭,懂了,這年頭只有擁有了自己的田地才算是有了安身之本,采藥的是外來的,是個外人,只有表現的對村子里有用他才能留下來,所以才如此殷切。


      很快,采藥的就和兩個男人回來了,他們的衣服補丁摞補丁,扛著的鋤頭是木材包鐵而不是純鐵的,一看就是土地里刨食的窮苦人。


      這兩個分別是農婦的公公與丈夫,他們在言語上有些木納,說話像吵架的采藥的都比他們會說話,但是見到岳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的表情卻做不得假。


      “三十個雞蛋,或者差不多價格的谷子。”岳斯開出了自己的價錢。


      這個價格算是非常便宜了,這家人喜出望外。


      同意了岳斯的開價之后,岳斯才正式踏入這家的院落,進入昏暗的屋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病人。


      那是一個小男孩,不是丟在霓虹人頭頂上的那個,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孩童。


      他身形消瘦,四肢纖細跟柴火棍一樣,肋骨根根清晰可見,看上去不是什么有著穩定生活的農家之子,反倒是像災荒逃難即將餓死的人一樣。


      正長身體的人,體型纖瘦是很正常的,像那些短視頻平臺中的精神小伙,一個個跟麻桿似的,就是因為還在發育期,一個個地往高了躥。


      “啊,他怎么變成這樣子,前兩天見了,還只是……”采藥的忽然詞窮了,想不出一個準確的詞來描述那個孩子的狀態。


      前些天里,這個孩子頂多是行為異常,現在看起來就跟快死了一樣,難怪農婦會哭。


      而他的父親和爺爺扛著鋤頭也不是去田里干活,而是去山坡上找個地方挖墳坑了,小孩子夭折是不立墳頭的,所以墳坑必須挖得深,以免被野生動物挖出來吃掉。


      岳斯走上前去,捏著那個男孩的手腕,像模似樣地把起脈來,實則神念一掃,就已經把情況看得差不多了,然后對那家人吩咐到:“去生火,生一灘火,就在院子當中,再去熬一鍋粥,煮得爛乎乎的那種,家里有雞蛋的話快出鍋的時候打進去一個,不要不舍得。”


      “有葫蘆嗎,拿一個過來。”


      很快,一堆火在院子中升了起來,一個盛水用的葫蘆也被送到了岳斯的手中。


      岳斯解下背上的兜囊,選出幾味藥材,用手掂量著測出重量之后,塞進了葫蘆當中,搖晃了幾下之后,倒出來到手中的便是一粒白色的藥丸——廣譜驅蟲藥。


      煉丹什么的,岳斯會,比如在《木乃伊》的世界里煉得那枚大丹,但是有現成的藥劑在身上,費那些功夫干嘛,葫蘆什么的,都是掩人耳目用的。


      “特殊卡:生化科技集團(出自相關科幻作品)”


      “說明:文藝作品中的巨型財閥,涉及醫療技術、消費者醫療保健、醫藥等醫學相關領域,以及生化武器、人體強化方面的研究。”


      “說明:通常作為背景出現,為了進行研究項目而不擇手段,通常是引發世界性生化危機的罪魁禍首,是多部作品中相關公司的集合體,例如《生化危機》中的保護傘公司,《狂蟒之災》中的拜倫米契生物科技公司……”


      “備注:你擁有著一個巨型生化科技集團作為后盾。”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孩子被扶了起來,岳斯用左手扶著他的后心,渡過去一道微不足道的法力護住心脈,然后捏開他的嘴,將那一片廣譜驅蟲藥塞進嘴中,在穴位上按捏幾下,使其本能地產生吞咽行為,將那粒藥片給吞進肚里。


      岳斯用神念感知到,這個孩子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肚子里生了蟲。


      因為是神話世界,這蟲子也有幾分特殊的能力,幾乎把這個小子給抽干了。


      有了法力,那孩子很快就醒了,睜開雙眼看到陌生的岳斯之后,忽然哇哇大哭了起來。


      孩子的父母看見了,卻高興地又哭又笑,他們以為自己孩子救不回來了,沒想到岳斯一粒仙丹喂下去,孩子就醒了。


      “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喂他的是虎狼之藥,治病去根,但是對身體傷害也大,能不能挺過這關,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雖然岳斯非常有把握,話里卻留了幾分,沒有說的太滿。


      “把孩子抱到院子里,讓他多曬曬太陽,等下他肯定會上吐下瀉的,把嘔吐物和糞便鏟到火堆上,給燒了。”


      孩子的父親立即從岳斯手中接過自己還在哭的孩子,抱著他到了院子里,讓他盡可能地曬到太陽,孩子的母親則回到廚房忙活,鍋里還煮著粥呢。


      孩子的爺爺弓著腰拱著手,對岳斯千恩萬謝:“我這兒媳婦之前懷過一胎,生下來就是個死的,生這孩子的時候又傷了身子,這是我家的獨苗了。”


      “你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岳斯向孩子的爺爺問道問道:“比如得到了什么值錢的寶貝,不小心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別有什么隱瞞的,你這孫子不是被魘住了,是有人下手準備害你們,說出來才能救了你們一家。”


      老農搖了搖頭,他們窮了一輩子,哪里見過值錢的貴重物品,就算拿到手中也認不得。


      村外山腳之上未到半山腰的位置,上山采藥的必經之地,一個穿著灰不溜道袍的人靠著一棵樹盤腿坐著,一頭灰白長發,頭上戴著發冠;唇下留著長須,分成三綹;手里拿著拂塵,腰上掛著璽印,從衣著打扮上來看,這位就比岳斯有說服力,更像有道之人。


      只是,這位的長相差強人意,臉上帶著一股兇意,眼是上三白,眼窩深陷,目光銳利,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這位嘴里叼著一根骨頭,看骨骼粗細,那是雞骨頭,不過骨頭被啃得很干凈,連一絲肉沫都沒留下,就連骨髓都被吸干了,雞腿骨此時就像是一根中空的吸管一般,比起紙吸管卻是好用多了。


      “怎么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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