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道德不道德?
屋內,王蒼雲給王猛端了杯茶。
“蒼雲,剛才雷老爺子來找我了。說接天樓撤了五成的資源供給,但他本人要從雷家出五成,你怎麽看?”
王猛喝了口茶水後問道。
王蒼雲聞言思索片刻:“無非是表明賣咱們一個人情罷了,不過……我估計他那五成也不是從雷家出,而是要貪接天樓的資源。”
王猛挑眉:“哦?何以見得?”
“這種賣人情的大事,對於他雷老爺子來說想來是很看重的,應該去找宗主商談才對,卻找了您,說明有些東西,是不能和宗主明說的。”
王蒼雲說道。
“不能和宗主明說,能和我明說?”王猛疑惑。
“不,不是能和你明說,而是你與宗主的地位不同,有些事情宗主能問,而您不能問。就好比這另外五成的來源。雷家什麽情況你我都有所耳聞,現在就是比起我趙國的四大家族都猶有不如,如何能負擔得起那五成資源的供給?若是宗主能明問此時,但是換成是您,因為地位的差距,您就不能去問。”
王猛拍了拍腦門:“倒是我疏忽了,蒼雲,你來這齊雲宗的三四天,非但實力突飛猛進,連計謀都漲了不少啊。”
王蒼雲笑了笑:“實力早已到了瓶頸,有宗主一顆三品丹藥輔助,突破自然並非難事,而智謀……蒼雲不必伯父百分之一。”
“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現在我們的研究如日中天,藥人完全成功的日子已經不遠,再有個一個月,想必就能夠批量,到時候我齊雲宗便有了一統東部洲的力量,你的仇,也能報了!”
說到仇,王蒼雲的臉色略微陰沉了下來,望向了窗外,握緊了拳頭。
“那就太好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定要將張銳那廝的頭扯下來,然後讓林箏跪在我的麵前,看著她所謂妖孽的未婚夫,是怎麽個死法!”
“哈哈哈,好好好,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伯父!”
……
“都沒有。”
張銳背著陳晨轉完了雜役處的最後一間屋子——其實他隻是繞著幾個屋子走了一圈而已,因為他知道,不可能有。
真正的斧子,在他手裏呢。
“廢話,有就怪了。”陳晨翻了個白眼,“你還不行動?”
張銳奇了:“行動什麽啊?”
“嘖,把斧子拿回去啊!”陳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的柔荑小手捏住了張銳的耳朵,又彈了彈張銳的腦袋,似乎實在表示張銳腦袋裏啥也沒有。
張銳大幅度的抖了一下身子,她立刻啊呀的叫了起來,整個人差點從張銳的背上掉下去,好在最後伸手,一把攬住了張銳的脖子。
結果這可苦了張銳,他隻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斷掉一樣,那感覺相當的難受,連忙調整身形,卻因為陳晨身子未穩的原因,他這一調整,背後的陳晨也跟著晃了一下,兩個人你帶我我帶你,都歪了起來,越晃幅度越大,最後啪唧一聲,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小黃雞撲騰著翅膀從陳晨的肩膀上飛了起來,在陳晨的哎呦呻吟之中,落到了張銳的臉上,然後……
放了個屁。
張銳摔倒本就覺得丟人,看到這小雞居然也敢在自己的頭上撒野,豈能忍受,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小黃雞,狠狠地瞪著它道:“小子,前天沒吃了你你覺得很寂寞是嗎?”
“嘰嘰嘰喳喳!”
“唧唧你妹啊,我現在就吃了你!”
張銳打算學一次貝爺,試試直接擰掉頭是不是就能吃了。
體格遠沒有張銳好的陳晨在地上還捂著腰呢,結果一看張銳想要動手修理小黃雞,立刻跳了起來,朝著張銳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張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搞的一懵,手也不自覺的鬆開,小黃雞又撲棱棱的落到了陳晨的身上。
“你幹嘛啊!”
張銳回頭怒道。
“你幹嘛啊!還敢吼我!”
陳晨的脾氣自不必說,還怕和張銳橫嗎。
張銳抹了把臉:“這玩意在我臉上放屁。”
“噗……”
陳晨沒繃住臉笑了出來,但片刻就調整了回來,看著張銳道:“要不是你摔倒弄得我也摔倒,它會去惹你嗎?”
說到這裏張銳一副找著了根源的樣子:“對,要不是你不在我背上好好趴著,我會摔倒?”
“要不是你搖晃,我會不好好趴著?”
“要不是你彈我腦袋,我會搖晃?”
“要不是你榆木腦袋,我會彈你?”
張銳氣的都笑了:“大小姐,我哪裏榆木腦袋了?我做啥了?”
陳晨看到張銳還是沒反應過來,嘲諷的笑道:“就你這智商,也就隻能當當小弟了。”
張銳自覺自己受過天朝的九年義務教育,就算智商比不過愛因斯坦,比比這些都不上學的異界小年輕還是沒問題,聽到這裏就不服了:“我怎麽了,你說?”
“我剛才和你說什麽?是不是讓你把斧子拿回去?”
“是啊。”張銳沒有耍賴,“但是這和我智商沒關係,和你智商才有關係好吧,我拿著斧子回去,那不是自首嗎?你當我傻啊!”
陳晨點頭:“你就是傻!現在咱們是來幹嘛的?不就是來搜搜哪裏有斧子的嗎,你拿回去,難道不是順理成章?”
張銳眼珠一轉,也是明白了過來:“你讓我栽贓嫁禍?”
陳晨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拿著斧頭回去,告訴宗主,這是某某某床底下搜出來的,然後斧子歸自己,某某某被批判。
不道德啊!
張銳強烈譴責。
雖然他其實想了一個和這個計策差不多的計劃…………
張銳想的,是在找了一圈都無果的時候,悄悄提醒他們還有一個叫宋吉吉的人不在了,順便提醒一下宋吉吉就是最近才失蹤的,然後禍水東引到那個估計早就死透的倒黴鬼身上,自己則安坐釣魚台。
張銳本人覺得自己的計劃和陳晨的計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最本質的區別,就是自己是把責任推給死鬼的,人都死了,再背個罪也沒什麽所謂。
而陳晨則是想把責任推給活人,張銳強烈譴責,覺得這是非常不道德的。
“這麽和你說吧,如果沒有搜查到斧子的下落,爺爺並不會善罷甘休,他隻會去懲罰全部雜役處的人!一個人受苦受難和所有人受苦受難,你覺得哪個更有負罪感?”
陳晨說話間指了指張銳的鼻子:“尤其是,這些人受苦還是因為你!”
張銳摸了摸鼻子,講道理,要不是因為這一點,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把鍋丟給別人。
讓別人受苦,張銳不是做不到,當初羞辱王蒼雲的時候,那苦都逼得王蒼雲崩潰了。
但是張銳做不到的,是讓別人代替他張銳,為他張銳犯下的過錯而受苦。
張銳良心上過不去。
所以張銳才會選擇讓死鬼宋吉吉來背鍋,人死了,也就不會再受些什麽懲罰了,張銳的良心總歸會好過一點。
雖然都隻是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
“唉呀,這件事……算了,交給我吧。”
張銳還是沒有拿出木厄斧,而是直接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宋吉吉啊宋吉吉,這次哥們隻能對不住你了。
雖然我就見了你一麵,你還是半死不活的……
“小師弟,回來了啊?”大管事守著一大堆儲物玉,看到張銳回來後招了招手。
張銳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沒有啊……”大管事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來也是沒有的,剛才我問了好幾遍了,他們都說沒偷。外門的人我可能會不相信,但是雜役處的兄弟,他們的為人我都是知道的,我信他們。”
張銳聞言表示自己也很相信自己的同門,然後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大義凜然的話,最後走到滿臉慍怒的宗主的麵前,先看了眼陳晨,隨後衝宗主道:“師父,沒有。”
“很好……”
宗主捋了捋胡子:“那麽,你們想要怎麽受罰!”
雜役們紛紛噤聲,好似那刑罰多麽恐怖一樣。
張銳卻是輕咳一聲後,低聲問宗主道:“師父,您確定,這些就是雜役處全部的人嗎?萬一有遺漏的或是出逃的……”
宗主看向了大管事,大管事顯然也是聽到了張銳的話,沉吟片刻道:“我是將所有人都叫來了,但是來了多少……我還沒統計。”
他走到了雜役們的麵前,叫出了分管幾處的小頭頭:“你們幾個,點一點你們手下的人數都夠不夠,然後報給我。都不希望受罰,也不想連累兄弟們受罰,還希望諸位都別包庇。我大力宗重的就是風氣和義氣。斧子丟了,丟的不是一個器具,丟的那是咱的風氣!現在風氣已經丟了,諸位,義氣可不能再丟!”
“讓這麽多兄弟為了一個人受苦,那一個人,你還講不講義氣了!”
“給我清點!”
大管事雖然身材壯碩,看起來四肢發達,但顯然頭腦也毫不簡單,輕鬆幾句就撩撥起了這幾個頭頭們心中的火,看的張銳好生感慨。
誰說肌肉男腦子裏都是肌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