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沒有,你且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不自量力,想要從一個轉運境強者的手下逃脫。”
“哼,沒有才好!”
大漢一聲冷哼,啪的一聲關上了北屋的房門。
不多時,西屋門開合的聲音傳來,隨後再也沒有聲響。
張銳沒有放鬆警惕,又從地上趴了大概十幾分鍾後才站了起來,長出口氣。
“看來林濤,就在北屋了。”
張銳丟那個火團的目的有兩個。
第一,確定漢子的所在。
第二,確定林濤的所在。
如果隻是想確定漢子的住所,那張銳大可不必搓那麽半天的火團,直接站院子裏大喊一句“你爺爺在此”,就很直觀的看到那大漢是從那個房間出來。
還能去閻羅王那裏旅遊一圈。
但張銳可不是來找大漢住哪裏的,他主要是為了找林濤。
因此,相處了火團的計劃。
一個火團丟出去,火焰掌的靈力波動爆發,大漢必然會出門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這樣就確定了大漢的位置所在。而作為劫匪,大漢在發現找不到是誰造成的這靈力波動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看看他的人質,也就是林濤。
這時候有兩種情況——要麽是林濤和漢子住在一個屋,那樣隻要聽到漢子直接返回西屋就能確定;要麽就是和現在一樣,林濤和大漢分著睡,這樣大漢來檢查人質時也就能確定其位置了。
“還好是分屋睡,不然這事兒還麻煩了。”
張銳鬆了口氣,看了看這北屋外牆的構造。有兩個窗戶,但是都被木板封死,外牆是磚牆,有些老舊,但也沒有破破爛爛到出現什麽大洞小洞。
張銳想了想,一個躍身跳上了房頂,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撤下了一塊瓦片。
他的動作不敢太大,因為稍不留神,就可能驚醒那轉運境的大漢。
瓦片挪開,張銳看了眼屋內的情況,大宗師級別的他夜視的能力也相應有了提升,因此雖然看的不清楚,但隱隱約約還是看得見屋內鋪滿稻草,稻草上握著一個人的。
他打開了背包界麵,拿出了那兩塊已經充能完畢的傳音入密石,悄悄的將一塊丟到了下麵。
因為底下都是稻草,而且石頭本身很小很輕,所以它落地時沒有造成多大的聲音,讓張銳的心稍稍放下。
不過聲音小是對他來說的,對屋內關著的林濤來說,身邊掉下個東西,他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張銳看著起身查看周圍情況的林濤,將瓦片小心的放了回去,隨後一個躍身離開了村西,靠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低聲對傳音入密石說道:“喂?聽得見嗎?”
“什……什麽聲音?”
林濤驚訝的聲音傳來,但令張銳滿意的是,這個趙國首富確實很有腦子,雖然驚訝,但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確保不被大漢聽到。
“那塊石頭,你見到了嗎?”
張銳又低聲說了一句。
“見到……”林濤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低呼道,“你……你在石頭裏?”
張銳汗,解釋道:“不是,這是一塊被我注入靈力的石頭,我能通過它和你說話。”
商人的適應力和頭腦就是快,張銳不過解釋了這一句,那邊林濤就回道:“明白了。少俠……有何貴幹嗎?”
“救你。”
“救我?”林濤一怔,“你可知那阮虎乃是轉運境強者?少俠你聲音稚嫩,大抵不過武徒,如何救我?”
“我知道我打不過那人,所以才用這個和你聯係,商量一個帶你逃出去的方法。”
林濤聞言沉默了半晌,片刻後說道:“少俠,恕在下冒昧,是誰讓你來救我的?”
張銳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若說是李管事,你是不是就不讓我救了?”
王家村村西,老王頭家北屋,被關著的林濤聽到張銳這句話後,眼睛猛地瞪大,聲音顫抖的說道:“少俠你莫非……”
“是的,那個李管事沒安什麽好心,我也察覺了,所以我不是來替李管事救你的,而是替錦緞山莊救你的,放心吧。不過李管事的事兒先放著,我這塊石頭時間有限,先和你聊聊怎麽救你出去……”
林濤沉默,忽然說道:“明日,阮虎似乎想出去,但我是累贅。”
“是嗎,真是個不稱職的劫匪,那麽……”
……
村子裏的人起的都是比老天爺要早的,天還沒完全亮,王家村的村民就忙活了起來,燒火煮飯也好,下地幹活也好,總之已然是一片熱鬧。
老王頭作為村長,其實也沒有什麽特權,一大早就被媳婦催著起床,燒火做飯了。
他做飯,身旁卻也不清淨,那個前幾天住進來的脾氣很暴躁的大漢也起來了正搬弄著院裏的一張大石桌,石桌在他單手的提拿之下輕若鴻毛,被他輕而易舉的拋起接住,嚇得老王頭不敢多看。
他可知道那石桌的重量,這桌子當初還是花錢請了十好幾個路過的商旅中的修煉者才抬了進來,據說那些修煉者都是什麽“宗師”“武徒”層次的,總之比普通人厲害不少。
饒是如此,他們搬起來都費勁。
而這大漢,居然徒手就能搬動,而且根本就不費勁。
老天啊,這哪裏還是人?
他的背上被冷汗浸的透透的,忽然感覺肩頭被誰拍了一下,嚇得連忙轉頭,看到來人後卻長舒了口氣。
拍他的不是那個力大無窮的大漢,而是和大漢一起住進來,待遇卻不怎麽樣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給老王頭的印象就截然不同,會說話,處事也圓滑,給人的感覺就很好,很舒服,老王頭對他也很待見——不過那大漢讓這男人睡客廳,他也隻能照辦,頂多是分出些稻草給他鋪上,讓他睡的舒服點。
“王叔,我來幫您吧。”
男人笑著接過了老王頭手裏的柴火,幫著老王頭燒起火來。
“啊,好好好,謝謝啊。”
老王頭笑著將柴火遞了過去,敲著自己的背感歎道:“哎呀,這兩天做飯都麻煩你,怪不好意思。”
“您讓我們住,就對我們幫助很大了,我們才該說謝謝。”
男人一邊燒火一邊說道。而他正說著話,卻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絆倒一樣,身子猛地前傾,撲到了剛剛竄起的火苗上。
“嘶!”
男人穿的衣服比較單薄,這一下竟直接被引燃,火焰燒的男人嘶嘶的慘叫了起來。
老王頭頓時失了方寸亂了手腳,原本鍛煉的大漢此時也停了下來,咚的一聲將石桌放到地上,快步走到了男人的身旁,將男人扶了起來,左手上光芒乍現,一道白光閃過,男人衣服上的火霎時熄滅,同時胸口燙的有些發紅的部位也緩緩消失,這一拂之下,竟好了大半。
“這麽不小心。”大漢皺了皺眉,“可還疼?”
男人額頭滲汗,咬著牙吸著氣點了點頭:“燒的……有點厲害。”
大漢歎了口氣,看向了老王頭:“老頭,村裏的醫館在哪裏?”
“啊?哦……往東走兩三戶就是,這會應該開門了。”
大漢點頭,看了兩眼男人後,扶著他就要出門。
“唉,壯士,把公子放在這裏吧,我們會看著他。你去拿點治燒傷的藥,就別為難公子了。”
老王頭看男人痛苦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對大漢求情道。
大漢眉頭一擰,瞪了老王頭一眼:“老頭,別多管閑事!”
這一眼隻看的老王頭渾身冰涼,兩股戰戰,吞了口唾沫後,不敢再作聲。
男人忍痛對大漢說道:“沒事,去醫館吧,免得你再不放心我。嗬……”
醫館距離老王頭的家確實不遠,可剛出門,男人就一個重心不穩朝前傾了一下,雖然大漢拉住了他,但卻也險些被路過飛馳的一匹馬撞到。
馬上的少年勒馬停步,翻身下馬看著大漢和男人,皺眉冷喝道:“幹嘛呢!會不會走路啊!我家這馬可是上等好馬,弄驚了你們賠得起嗎!”
這少年鼻孔朝天,手指衝著大漢指指點點,一副富二代二世祖的樣子。
大漢皺眉,表情不悅的喝道:“滾!”
少年聞言一瞪眼,擼起袖子衝著大漢說道:“哎呀,你說什麽!讓我滾?知道小爺是誰嗎!知道小爺的爺是誰嗎?信不信我爹一句話,把你關進大牢!”
大漢拳頭握緊,眼睛微眯:“再說一遍,滾!”
男人像是為少年著想,咬著牙忍著疼,艱難的衝少年說道:“公子……以和為貴。”
少年又瞪了一眼那男人:“和為貴?扯淡的和為貴!我看這丫的就想揍我,你來啊,你揍我啊!我告訴你,你敢揍小爺一拳,小爺就讓我爹廢了你,我爹可是李……啊!”
這少年的話還沒說完,大漢一拳就掄了過去,直接砸在了少年的胸口。少年一口鮮血直接噴出,身子倒飛而去,摔倒了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男人麵色焦急,忍痛道:“你……你下了殺手?”
大漢哼了一聲:“我有分寸,留他一命。”
“哎,快將他一起送到醫館吧。對方父親肯定是有權勢之人,強龍不壓地頭蛇,你這麽做……”
“行了別廢話,我自然會讓他去醫館躺著。”
大漢的腳一勾,昏迷的少年被他挑到了半空,抗在了肩膀上,帶著男人一起走進了醫館。
醫館老板正打理門前的草藥呢,一看那大漢過來,連忙招呼:“哎呀,這兩位怎麽了?哦,燒著了,昏迷了。正好,我這裏的這味藥好了,您看看,對,就是那個藥,您聽說過?那副作用您也知道吧。錢?哦,三文。讓這位小公子住在這裏養傷?那不行,昨天有幾個商人暈在老王頭家門前了,現在都在我這裏住著,滿了,麽有地方了。”
這老板倒是個話癆,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最後大漢麵色不善的扛著少年扶著男人,拿著草藥回了老王頭的家;麵色不善的將兩人丟進了北屋,麵色不善的把草藥扔給了男人:“這藥隻吃葉子,止痛,但是有副作用,會昏迷。”
男人一笑:“那不是正好,你省心了嗎?”
“哼!快吃,我看著你吃下去。”
男人笑著將草藥的葉子放進了口中,一口一口的嚼完,張嘴讓大漢看了一遍,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稻草上。
大漢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哐當鎖上了北屋的大門。
男人閉著眼,低聲道:“你可以醒了,該我睡了。”
“嗬,睡吧。”
少年,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