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3-阿烈
雖說是做了三年的暗衛首領，也長了不少的見識和膽略，但是，胖鳥那有打心底對姬賊的畏懼與尊敬，卻絲毫不帶減少的。
耳中聽得姬賊這一句話，嚇得胖鳥心臟猛地一縮，連忙就把腦袋給低了下去，砰砰以頭搶地：「陛下，您，您聽我解釋。」
姬賊抿了一口水：「說吧，我聽著呢。為什麼上一個季度你沒有回來和我報告。胖鳥，你知道我的手段，最好給我一五一十的說了，有半點隱瞞，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胖鳥咕咚吞了一口口水，硬著頭皮：「陛下，是，是這樣的。您，您還記得阿烈么？」
正端著水杯的姬賊楞了一下：「阿烈？你是說獸血手下那個青蛇郡郡守？」
胖鳥點了點頭：「是的陛下。」
姬賊眉頭擰在了一起，思緒逐漸飄飛到了三年前西征歸來，各個大公奔赴新領地的前夕。當然，現在他們應該是大王了。
那會，九個大王中義勇王獸血手下有一個叫阿烈的准郡守，在參加姬賊的犒賞宴時，喝醉了和阿晃起了衝突，言語間敵視了當時在東城區的太陽部落六萬族人，辱罵了阿依和阿晃，被阿晃一拳打昏迷了過去。
後來，獸血當眾抽打阿烈，算是為這件事情道了歉，這事也算是翻篇了。
只是姬賊想不明白的是，胖鳥這會提起來阿烈做什麼？
這不是，姬賊皺著眉：「阿烈怎麼了？」
胖鳥跪在那，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畢恭畢敬道：「是這樣的陛下，負責監督義勇州的夜在四個月前發現了阿烈奴役壓榨欺瞞青蛇郡族人的真相，只是夜短時間沒有找到證據而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我···」
姬賊聽到這裡眉頭一寒：「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胖鳥心裡有些膽怯，畏懼的看了一眼姬賊：「我，我怕陛下您不相信，就自己做主和夜找了一下阿烈的證據···」
越說胖鳥聲音越低，都不敢面對姬賊一般。
姬賊歪著頭瞧了他一眼：「你現在回來見我，想來是找到了證據吧？」
胖鳥用力點頭，抖抖索索的，從懷中掏出來了四五張麻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許多文字。
「陛下，這是這幾個月來我們搜集到阿烈做事的證據，包括搶掠女族人，欺辱族人，毆打老弱，貪取貨幣。而且，我們也都已經找到了可以指正阿烈的證人了。」
胖鳥一邊說著，一邊將麻紙高舉過頭頂。
姬賊聞言點了點頭：「拿來我看看。」
「是，陛下。」
胖鳥低著頭起身來，趨步把麻紙遞到了姬賊面前桌上來，然後，又快步的退了回去，和剛才一樣的姿勢，在地上跪著。
姬賊將麻布拿在手中翻看，看了還不到一頁，就架不住怒火中燒。
就像是胖鳥說的那樣，阿烈在青蛇郡作威作福。當街搶掠貌美的女族人，架著馬車在街道上奔行，看到有孩子聚集的地方，就下令馬車加速將孩子們撞倒。距今為止四個月的時間，死在他馬車下的孩子，已經有了七個。
孩子的家人在阿烈郡守府外哭訴，被阿烈喊人將孩子父母吊起來，火燒刀砍，鬧市剝皮而死。
姬賊越看越是生氣，啪的一聲，他猛地將手中麻紙拍在案子上：「阿烈這麼過分，難道獸血就不知道管一下么？」
胖鳥搖頭：「義勇王根本就不知道阿烈做的這些事情，雖然義勇王的所在的太陽郡和青蛇郡挨著，但是，阿烈為人嘴甜，加上他曾經救過義勇王，所以義勇王很相信他。有幾次青蛇郡的族人去找義勇王告狀，都被義勇王當做玩笑給忽略了。而且···」
說到這裡，胖鳥頓了頓。
姬賊眯起來了眼睛：「而且什麼？」
胖鳥張了張嘴巴，往下繼續說：「而且，那些告狀的族人在回來之後，被阿烈抓住，當著所有族人的面，剖腹摘心，人還沒死的時候，就扔到了狼群中活吃了。」
說到這的時候，胖鳥眉梢跳動了一下。
饒是像他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都覺得阿烈的行為有些過分了。
姬賊已經是氣的渾身顫抖了起來：「難道青蛇郡的都尉卿都伯上大夫這些都沒有一個有良心的么？他們都沒有去到獸血面前揭發阿烈？」
胖鳥嘆了口氣：「陛下，有揭發的。曾經第一任都尉和卿聯手去揭發了，可是還沒等去，就被阿烈知道了消息。在青蛇郡的郡城外，都尉被阿烈埋伏殺死，卿被活捉，打斷了四肢帶回了青蛇郡，當著那卿的面，姦淫了他的妻女。青蛇郡那萬餘族人，可以說，沒有一個敢反抗阿烈的，全都成為了他一個人圈養的奴僕牲口。」
姬賊渾身殺氣頓現。
「青蛇郡就沒有族人想過其他辦法告發么？別的不說，每隔一段時間送海產的資源部都會經過各個州郡，就沒有人想著混入其中來東郡找我么？」
「陛下，沒有人敢這麼做。阿烈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統計了數量，每家的孩子，都給抓起來看住了。要是每天早上太陽升起和每天太陽落下點名不見了大人，他們孩子就會被活活棒打而死啊。」
姬賊嘭的一聲一腳將面前桌案給踹翻了去，跟著整個人站起，眼珠子都紅了。
「好，好一個阿烈！」
胖鳥讓姬賊的動作嚇了一跳，縮著脖子在一旁邊呆著。
姬賊瞄了他一眼，道：「你先坐吧，別一直跪著了。」
胖鳥說了一聲謝，站起來，坐在一旁邊，屁股搭著椅子邊上，很是乖巧聽話的模樣。
「青蛇郡現在情況怎麼樣？」
「唔，從新任的都尉和卿開始，直到最底層的伍長和士，全都成了阿烈的人。青蛇郡五百戰鬥族人，也只聽阿烈一個人的命令。」
「那不是地方守備么？他們就算是聽，也應該是聽獸血的命令才對。」
胖鳥硬著頭皮：「陛下，您忘了么，一年前您發布改革命令，九位王的封地之中，也要施行虎符的策略，青蛇郡的虎符，就捏在阿烈的手中呢。而且因為手裡管著五百戰鬥族人，所以，青蛇郡所有的貨幣，包括族人手中存的，也給阿烈給搶走了去。等於青蛇郡這麼多族人，每天要死要活的全都是給阿烈一個人工作。」
這一番話，堵住了姬賊。
有半天時間，姬賊方才拍了一下腦門，艹了，自己怎麼忘了這一點？
又瞧了瞧手中的麻布，姬賊越看越是生氣，抓過來，一把全都給扯碎了扔了，看的胖鳥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不，不是，這些證據是自己好幾個月才搜集來的啊。
「胖鳥。」
姬賊喊了一聲，胖鳥一激靈，忙回過神來，恭敬的喊了一聲陛下。
姬賊瞥了一眼胖鳥道：「如果是你們暗衛的話，有把握暗殺了阿烈么？」
胖鳥眨眨眼睛：「殺了阿烈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他身邊經常帶著三五十個人，不過暗衛如果想動手的話，他是防不住的。」
「好，你現在回去，通知夜，調集附近州郡暗衛，對阿烈進行暗殺！在我這一路巡視探查到青蛇郡之前，我要看到阿烈的腦袋，明白么？」姬賊下了命令說道。
胖鳥先是答應了一聲，隨後又遲疑了一下道：「陛下，還，還有一個問···」
題字沒出口，胖鳥就說不下去了，硬生生把後半個字給咽進去了肚子中來。
姬賊瞧了，就問胖鳥怎麼了。
胖鳥尷尬臉不知道怎麼解釋。
其實也不是別的原因，主要是胖鳥剛想要說，就想到了當初自己監視阿依的時候，姬賊和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