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眠之夜
回到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顧沉暮卻隻是匆忙回院子裏，連飯也來不及吃，就開始翻箱倒櫃。
翻找了一會兒把所有能找到的裙子衣衫都找出來，扔在床上。
看上去倒是一副眼花繚亂的樣子，但他沒找到一件好看的。
“到底怎麽才能在短時間之內修改一下，改成我滿意的樣子？”顧沉暮陷入苦惱。
拿了一件看起來最為樸素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半天。
確實素淨，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的花紋，就隻是一件普通的袍子而已。
這在流行各種花裏胡哨，至少也是有繡滿暗紋的布料的當下，非常難得一見。
“如果這腰收幾分，裏麵多加一層領子，袖口等地方加上一點花紋……”顧沉暮思索著可以改造的地方。
時間上來不及找任何一個裁縫，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都不夠。
趙清瑜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她也沒有那麽多的功夫，最好明天一早就能夠得到答案。
那就隻能把目光放在當下所擁有的東西上，加以改造和搭配，盡量弄出眼前一亮的效果。
不就是舊衣改造嗎，從前看過各種經驗也不少了。
雖然是古裝，但近期看得多了，對於當下的風潮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顧沉暮最後挑選了一件非常非常素，沒有任何花紋的裙子。
又選擇了有著一些精細暗紋的上衣。
可看來看去還是少了些什麽，顧沉暮在紗衣和外衫中間來回猶豫，選擇了有誇張大花朵大藤蔓的紗衣。
說實話這件衣服是有一些俗氣的，但如果沒有俗氣作為襯托，怎麽能夠特別呢？
大俗即大雅。
“這是怎麽了？一回來就往自己的屋裏跑，還把衣服全都扔了出來。”舒氏雖然疑惑卻毫無抱怨。
反而走過去幫忙收拾衣服，把不同的衣服都分類疊好放在一起。
“娘！”顧沉暮突然想起來，“你會做衣服嗎，我想把這幾件衣服修改一下。”
舒氏表情柔和下來，“當然會了，就算是想要改衣服，也不至於剛一回來立刻就跑到自己房間裏，還弄得這麽一團亂吧。”
“趕快去洗洗手吃飯，如果你著急的話，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給你改出來，保證不會耽誤事的。”
顧沉暮果斷搖頭，舒氏眼睛本來就受了點損傷，怎麽可能讓她晚上去費眼睛做東西。
將之前的事情都拋之腦後，還有約定什麽的都選擇性遺忘。
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暫時不著急，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做也不晚。”
怎麽可能不晚啊，不過和時間比起來當然還是身體更重要。
至於衣服嘛，隻能暫時先放在一邊，待會兒再想想該怎麽設計吧。
簡單吃了晚飯，見到了小包子顧沉暮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有兩天沒有過問過小包子的學習和身體狀況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小包子這幾天學的可不少呢，已經又背下來兩句了。
她隻知道三歲的小孩子才剛剛要上幼兒園，壓根就沒有想過那麽小的孩子竟然真的能夠背書。
知道的時候完全要驚呆了，這背的速度已經不慢了，按照這個進度四五歲的時候就能夠把整本書背下來。
“你好厲害呀，那麽努力要不要什麽獎勵？”顧沉暮蹲下身子，把自己放在和小包子平視的位置上。
顧陌言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看起來很有幾分嚴肅的樣子。
“那姐姐可以把壞人打跑嗎？今天來了幾個很壞的人，說娘親的壞話，還說姐姐。”
“言兒！”舒氏臉色有些蒼白，急急忙忙過來笑道：“隻是小孩子瞎說而已，並沒有什麽。”
隻是這笑容實在有些難看，配上蒼白的表情，實在沒什麽信服力。
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很大可能與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舒氏卻不願意說，更不讓小包子說。
“真的沒什麽事？”
舒氏眼神有些閃躲，但語氣還算堅定，斬釘截鐵的否認，“隻是想孩子一時胡說，今天確實來了幾個人，但也隻是拜訪問候一下，還帶來了禮物呢。”
顧沉暮沒再繼續問下去，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影響不好。
她心裏雖然確定，卻實在不想一直逼問。
既然是在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整個顧家不可能沒什麽風聲，大不了她去打聽消息。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平常一樣，隻是實在沒什麽波瀾，也聽不清楚情緒：“那就好。”
今天也講不了故事了，舒氏是打定了主意能瞞多久就瞞多久的，自己親自哄著顧陌言睡覺。
顧沉暮沒有強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點了油燈，看著整理好的衣服，繼續埋頭設計。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的時間，直到油燈都枯了，顧沉暮借著窗外的月光寫一下最後一個想法，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好瞌睡啊……”實在是撐不住了。
眼皮子不停的一眨一眨，似乎是在上下打架。
腦子陷入了休眠狀態之中，不做出任何回應。
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上的筆掉在了桌子上，腦袋也落在了桌子上，微微壓著手臂。
窗外的月亮仍然高懸，今天的月亮十分明亮，彎彎的掛在天邊。
高大的庭院空無一人，所有的燈光盡數熄滅，在那屋簷之上有一道黑影，不知待了多久。
不遠處唯一一個仍然亮著燈的院子，傳來了一些怒罵之聲，伴隨著吵鬧的還有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
“對於宰相府來說，今天是個不眠之夜。”
“殿下。”陰影之中原來還有一人，隻是身穿黑衣又用黑布蒙麵，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很難發現其蹤跡。
“顧玉兒睡了。”
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反倒是笑了出來，腦袋埋在了胳膊裏，肩膀卻一聳一聳的，笑聲如珠如玉。
“心倒是挺大嘛，今天對於宰相府來說是個不眠之夜，她倒是睡得挺香，好像還挺忙？”
“有意思，到底是在哪見過她呢？嘖，查不出來也沒關係，讓人繼續盯著，不用再繼續查過往了，查查那把刀從哪兒來的。”
“很有趣不是嗎？我還有耐心，不著急用強硬的手段，繼續跟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