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故意為難
強行趕鴨子上架，大多數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尤其是引出這一件事情的最魁禍首，更是似乎已經能夠看到顧沉暮防備的樣子，笑得得意張揚。
意外的，蘭青川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女兒的影子，在那一瞬間似乎重疊了。
這卻不是他放水的理由。
“一人患傷寒之症，病入膏肓，需要哪幾味藥材才能穩住病情，不繼續惡化。”
上來難度就不低，雖然不要求給出醫治的法子，但畢竟也是難以醫治的傷寒之症。
然而在古代傷寒之症難以醫治，現代卻並不是問題，顧沉暮很快就流暢的回答。
她若是見到病患自然也能夠給出醫治的發字，但現在隻有一個大概的概念，她隻能給出比較守成的方子。
也就是放在哪裏都不會出錯，但卻不會有什麽讓人驚豔的效果。
見她幾乎不假思索便立刻給出了最優的解答，蘭青川有些意外，心情卻意外的不是那麽沉重了。
若真有些真才實學，這一關便能過得很是輕鬆，他也不必因此而懷有愧疚。
“心火旺盛，會在行為以及外表上浮現出怎樣的特點。”
顧沉暮這下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當是在背教科書一樣，流暢的吐出了一連串的文字。
這是最標準的優質解答，當然也有一些太過於書麵化了，隻是在場的人都不會在意。
顧沉暮醫學底子確實紮實，她高中的時候決定了自己的誌向，一直有在背書，大學的時候，更是天天抱著磚頭一樣的書，整天埋頭苦讀。
雖然不見得在醫學領域上有什麽建設性的壯舉，但那也隻是因為年輕，而她的基礎是認誰也沒有辦法詆毀的。
顧沉暮對於所有問題都信手拈來，不假思索，就能夠給出最優的解答。
在別人看來自然是自信從容，石澤微微走神，想起自己那被耽誤的前途。
在意外出現之前，她本是收到了導師的來信，投出去的一篇論文被某位大佬看上了有意收她為徒。
若不是那場意外，此時他前途似錦，未來光明，那用得著在這陌生的地方重新打拚，還要處處受限。
“哎……”顧沉暮回想起往事多少神情有些低沉，露出幾分惋惜。
蘭青川提問的動作停下，對著坐在高位上的那幾個人鞠躬，“顧五小姐基礎紮實，並且對於一些病症有自己特殊的理解，其能力不在任何一位太醫之下。”
是的，他悄悄夾雜了一點私貨問的問題，難度偏高了一些，但仍然得到了最優質的答案。
雖然沒有實質性的驗證過，但隻憑理論上的知識，顧沉暮已經達到了太醫院招人的標準。
嘩——所有人都極為震撼。
紛紛交頭接耳，看著站在最終間那個身量較小，存在感很低的少女。
小小年紀竟然，竟然就已經有了與太醫相差無幾的醫術！
隻是這種回答，卻有人不敢接受。
“不可能！顧玉兒從前根本沒有接觸過醫術，定是蘭院史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作了弊！”
李如蘭又驚又怒，她自然知道顧玉兒有幾斤幾兩，更因此知道顧玉兒絕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醫術。
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更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忽然間就成為了能夠流暢答辯的天材。
“蘭院史，我懷疑你私下作弊，有意放水！”李如蘭陰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玉兒。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快又看向了坐在一邊的蘭玉兒。
雖然沒有直說出來，還是無聲的做出了個口型：是你。
顧沉暮嗬嗬冷笑，“我與蘭院史之間少說有兩米的距離，所有人都能看得到我們兩人沒有任何接觸，而在場之中也不缺少其他會醫術的人，李小姐說話要拿得出證據。”
行得正坐得端，之前猝不及防隻能夠被動應承下來，現在危機已經消退不少，便要好好的算算賬。
“若是李小姐還有什麽不相信的，不如我來為你診脈，若我說的有一處不對，你都可以反駁。”
李如蘭聽出了這話裏麵的些許漏洞，卻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若是被診斷的對象是她，無論得出什麽結論她都可以反駁回去，並且當眾嗬斥學藝不精。
顧玉兒不是想要借這個機會證明她的能力嗎，那她到時候隨口反駁回去就是。
不等人查是真是假，一句話就可以把顧玉兒打成過街老鼠，自然也就沒了這會兒的風光得意。
“好，你來為我診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整出什麽結果。”
顧沉暮一步步的走過去，過程當中，實則是在觀察。
看一個病人究竟得了什麽病，最重要的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望聞問切。
其中“望”被排在了首位，學藝精湛者，隻看一個人的精神麵貌，行為舉止，就能判斷出她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看過之後，顧沉暮一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味兒，帶著蜜水的味道，夾雜著幾絲花果香。
“李小姐最近身體可有什麽感覺不妥的地方？”
照例一問，顧沉暮也沒想得到什麽答案，順勢拿出了一張手絹。
她該慶幸自己身上還是有這個東西的，宴會之上可沒有專門拿來墊手腕的墊子。
“沒什麽不妥當的地方，要說起來，也就是最近夜裏心緒有些煩悶，睡覺昏昏沉沉，總是半睡半醒。”
顧沉暮目光微微一閃。
描述得倒是很清晰，可是剛才她看過了，李如蘭身體分明就沒有這方麵的毛病。
明明保養得極為健康，從頭發絲兒到指甲蓋都是由每天精心養護的，若真有這樣的問題，早就該看病了。
邏輯上也不通。
這是真拿她當傻子耍了，你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
又或是有恃無恐。
顧沉暮把手收回來，將手帕也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好，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李小姐……”略微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李如蘭忽然打心底裏有一種危機感，哪兒都覺得不太對勁。
可實在來不及阻止，顧沉暮就已經把話說完了，“房事還是……少些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