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夾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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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紮達元顯得手,魏玉壁也下令打開城門,帶著城裏剩餘的四千輕騎殺了出來。
魏玉壁和身後的騎兵紅著眼揚著特製狼牙棒衝向了流鬼國大軍。
針對流鬼國人身壯力大的特征,杜伽製作出了狼牙棒,這狼牙棒的頂端形狀如錘頭,上麵卻刻意鑄造了一些鋒刃斜刺。狼牙棒的棒身也倒插著許多針狀的鐵刺,目的是防備流鬼國人奪取兵器。
四千輕騎掄著狼牙棒一路捶打,所到之處血花四濺,當場被打死的流鬼國士兵並不多,大部分身上和麵部都被紮了一片窟窿血流不止。
流鬼國的重騎兵和重盾兵在騎兵統領塔裏留裏克的帶領下也漸漸穩住陣腳,塔裏留裏克一揮彎刀便要朝著千羽軍衝擊。
紮達元顯此時已經割下塔裏速津與其餘幾位流鬼國將領的首級懸在長杆之上開始後撤。
隔在塔裏留裏克與紮達元顯之間的是上萬人的潰兵與奴隸,奴隸們見平時打罵虐殺自己的士兵們也被人像豬羊一樣屠宰,頓時也有了勇氣反抗。
奴隸們就近撿拾兵器或者幹脆撲上去撕咬,流鬼國潰兵的士氣徹底崩潰,紛紛往後麵的重盾兵重騎兵方向狂奔。背後無數的奴隸在追趕,就連塔裏留裏克也震驚了。
這場麵如同羊群追趕狼群一般,衣不蔽體赤手空拳的人追趕全副武裝的人,在晚霞的映射下,讓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幻想。
“殺!殺光阻擋我們進攻的人!”這是塔裏留裏克的命令
流鬼國人凶殘起來真的連自己人都殺了,重騎兵開道砍翻逃跑的士兵,重盾兵齊頭並進擋住了被分成許多細流的潰軍。
回撤的紮達元顯遇見群情激憤的魏玉壁等人“停下,魏大人,你帶著敵將首級去襄國麵奏皇上搬取援軍,我在這裏堅守!”
“不給老杜報仇了?如今我軍士氣正旺,不趁此時破賊更待何時?”魏玉壁心有不甘
“給杜大人和兄弟們報仇!”
“將軍,我們再沖一次就能打垮敵軍了!”
魏玉壁帶出來的士兵們更不甘心,眼巴巴地看著紮達元顯。
“敵營中有真將才,處變不驚,遇險不亂,他們的重騎兵和重盾兵殺過來我們血肉之軀是擋不住的,隻有憑城堅守!魏大人,你帶一千人回襄國吧,他們追不上的!隻有援軍來的越快,我們才有希望打贏這一仗!”紮達元顯邊說著邊讓部下把敵將首級送了過去。
看著血淋淋的幾顆人頭,魏玉壁迅速冷靜下來,將略本就不是他的專長,如今可以帶著敵將首級回襄國,還有什麽好爭的。
“那我和弟兄們謝過將軍了,我一定盡快帶回援軍!”魏玉壁轉身打馬便走,一千多人往南狂奔消失在晚霞裏。
紮達元顯帶著剩下的人立即返回和仁城內,再次緊閉城門搬上滾木擂石。
待塔裏留裏克帶人衝到城門附近時,城上已是嚴陣以待,再強行攻城連送死的奴隸都沒有了,隻得恨恨而去。
魏玉壁返回襄國後,本以為帶著敵將首級會受到禮遇,至少
也是夾道歡迎。結果除了幾個前來阻止軍隊入城的官員,根本沒有其他人來迎接。
“是我們擋住了流鬼國人的進攻,不讓他們竄入河北燒殺擄掠,怎麽你們都和沒事人一樣?還不準這些有功將士入城?”魏玉壁很是不服
“你一個邊境太守,帶著幾顆人頭就說自己立了大功,你當朝廷裏的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嗎?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殺良冒功?是不是虛報戰功?你們這些人,朝廷就應該嚴查!”自稱是丞相府功曹的人說話毫不客氣,其餘幾人也麵無表情。
“大人為何如此說話?我等九死一生,折損許多弟兄,在大人這裏竟是連苦勞都沒有了?在下要麵見皇上,奏明實情,不得容你們肆意汙蔑!”魏玉壁眼睛都紅了,身邊的士兵也都怒目圓睜按住刀柄。
“嗬嗬,你們想造反?嚇唬我?麵見皇上?憑你一個區區邊陲小小太守也配?在城外候著!等朝廷發落!”功曹依舊不客氣的回應了魏玉壁,接著拂袖而去!
“你且站住!你看看這個東西配也不配!”魏玉壁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是紮達元顯塞給他的狼頭令牌。
功曹一轉身看見令牌立即跪在地上不再做聲。身邊的幾人也跟著跪下悄悄地問“大人,為何要跪這令牌?”
功曹小聲回到“這是皇帝禦賜的狼頭令牌,見此令牌猶如麵見皇帝!”
魏玉壁也不叫他起來,而是拿著令牌徑直走到城門邊要見城門官,城門官被人抬過來一看差點摔下來,也是納頭便拜。
見過狼頭令牌後,魏玉壁帶著一千人馬慢悠悠地開進了襄國城。
剛入城沒走到半裏路,突然許多人馬圍了過來,將這一千人馬團團圍住。
魏玉壁高舉狼頭令“我有皇上禦賜狼頭令!可以隨意出入京城,你們不得阻攔!”
“魏玉壁,你是不是在邊境吹風吹傻了?拿著令牌帶兵進京!你想幹什麽?這是你能幹的事?”正前方一人怒喝
魏玉壁定晴一看,是尚書令汪會之,連忙下馬參拜“學生魏玉壁見過老師,學生誓死效忠皇上,還請老師明察!”
汪會之摸了摸胡子“你糊塗!天子賞賜的令牌與特權,是一種榮譽,並不是讓你真的去隨意出入京城!還不趕快讓這些邊軍出城候著?難道真要朝廷把他們剿滅了不成?”
“學生愚鈍,連累了老師,諸位,都出城去紮營吧,聽候朝廷指令!”
一千騎兵隻得前隊變後隊快速出城,隻留下魏玉壁跟著汪會之去麵見皇帝帕賈其力。
一路上魏玉壁跟汪會之說起和仁城的戰事以及杜伽的慘死。
汪會之冷冷地問他“你是想讓杜伽死後還背上汙名嗎?”
“老師,這話從何說起?杜伽詐降以身殉國,這是幾千名將士都可以作證的!沒有杜伽舍身取義,和仁城早就不保了”
“你夠了!你以為這裏還是和仁城嗎?一旦沾上了這個降敵的情節,皇上和大臣們會怎麽想?你所謂的幾千人作證又有什麽用?要想讓杜伽的家人們還有條活路,隻能說他
是戰死的!詐降的事得永遠爛在肚子裏!”汪會之深深地懷疑自己當初舉薦這個笨學生是不是當時發燒了。
“謹遵老師教誨!那這敵將首級報功的事該如何?”魏玉壁生怕自己再出錯,繼續問起汪會之。
“先得給大將軍帕賈忠報功,他運籌帷幄調度有方!接著是丞相盧隱,五兵尚書趙謖和度支尚書李鄺。最後才是你們這幾人!”
“這,這些人都沒有參與,一個兵也沒派,一粒米也沒送!這”魏玉壁一臉疑惑
汪會之迅速打斷他“迂腐!不給他們報功,你回來能搬到救兵?你以為你回來做什麽大家不清楚?”
魏玉壁哭笑不得“好,一切按老師吩咐,我就想著早日把救兵帶去和仁城!”
“切記不要誇大敵情嚇到陛下了,否則一個救兵都沒有了!”汪會之繼續提醒魏玉壁。
還沒等魏玉壁答話,汪會之又說話了“你這次回來,竟然沒有給朝廷重臣們準備禮物,你這官是越做越不會做了,基本的人情世故都要為師指點了!”
魏玉壁隻得點頭稱是,從身上掏出狼頭令牌“老師,學生身上最值錢的就是它了!老師要是不嫌棄”
“你我之間就不要這些虛禮了。我也是奇怪,別人做一城太守三年下來是整車整車的金銀,你三年太守做下來還不如人家手下的一個書吏!你這樣是混不下去的!”汪會之有些恨鐵不成鋼。
魏玉壁尷尬的笑了“學生所在的地方太過貧窮,學生不忍,待以後去了富庶的地方為官,再想辦法發財”
“這都是你自己的事,不說了,麵見天子多磕頭少說話,有老師在就行!”
入宮見了帕賈其力,魏玉壁隻說朝廷眾人運籌帷幄儲備糧草馬匹出謀劃策等等立了大功,再說了搬請救兵的事。
朝堂上眾人都紛紛分析起這次會戰,總歸是天子聖明,文武百官各自出力打退了敵軍雲雲。
對於增援和仁城的事,隻有汪會之簡單的提起一下,既無人反對也沒有人支持,仿佛一切與他們無關。
虞國朝堂上論功行賞無人在意邊關將士安危,南海軍這邊又再次中計慢人一步。
折李嶺上的魏軍撤了,死士營的人回報讓李小飛拍了一下腦袋“中計了,我說怎麽連著兩天夜裏敲鼓點火喊打喊殺,原來是要溜,狡猾!”
“這個安思清,打仗不怎麽樣,逃跑倒是一流!”陳敬義頗有些不屑
“不,安思清是個厲害的對手,要不是他們糧草不如我軍,他們未必會輕易退走!他們這可不是逃跑,而是撤軍!”李小飛糾正到
“那我們還等什麽,趕緊追上他們!”陳敬義有些心急
“嶺上的天生石橋被魏軍弄斷了,周圍的樹木也被他們燒了,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去了!”蔡貴山告訴陳敬義已經追不上了。
“橋斷了,那我們也不能幹等著,我們得想辦法過橋,得過橋!”陳敬義搓起手來
“辦法倒是有,可隻有死士營的人能過去,你們不行的!”蔡貴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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