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周瑾程

  書房內。


  元褚楓將那白色玄鳳鸚鵡放到九香院後,和寧流鶯隨口聊了幾句,便沉著臉色回到書房處理公務。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公文,心緒被寧流鶯問出的那個問題攪得十分不平靜。


  那公文上的小字明明早就已經看習慣了,這會兒看來卻覺得分外使人煩躁。


  “啪!”


  元褚楓將手中的公文摔在了書桌上。


  他直勾勾地盯著書桌上的公文,心思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良久,元褚楓才冷聲吐出了兩個字。


  “極影。”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男子不知從什麽地方閃了出來。他身姿挺拔,臉上戴著黑色麵具,一聽到呼喚後就出現在了元褚楓的麵前。


  這正是元褚楓身邊的暗衛,極影。


  極影向著元褚楓半跪下,“屬下在,王爺有什麽吩咐?”


  元褚楓沉默了片刻,方才沉聲開口道“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流鶯夫人的身邊,盯緊她。不論她有什麽動作,隻要你覺得有異常,都直接報告給本王。”


  “屬下遵命。”極影簡短地應了一聲。


  隨後他起身遁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吩咐完暗衛盯緊寧流鶯後,元褚楓這才稍稍安了心,重又拿起桌上的公文。


  “寧流鶯,如果你還要背叛一次本王……”


  元褚楓自言自語道。


  他的眼神十分冰涼,讓人遍體生寒。


  ……


  關於元褚楓所做的事情,寧流鶯對此一無所知。


  自從收到那張神秘的紙條,她茶飯不思,憂心忡忡。


  無他,隻是因為三日之期將近。


  說來也怪,那張紙條上隻簡短地說了一句“三日後相見”,卻沒有告知寧流鶯見麵的具體時間與地點。眼下時日將近,更讓人惶惶不可終日。


  就在這樣的憂思之中,第三日到了。


  寧流鶯白日裏閉門不出,足足等了一天,卻沒有任何人說要拜訪她。


  等到了傍晚時分,元褚楓那邊派了丫鬟通知說晚間要歇在她的房裏,請她好好準備著。


  寧流鶯在心裏尋思著那傳信之人莫不是不來了,便答應了那丫鬟,更衣洗漱後待在屋子裏逗那白色玄鳳鸚鵡,緊繃的神經倒是放鬆了許多。


  要說元褚楓真不愧是權傾朝野的鎮南王,這王府就地界廣闊,設計精美。別說府內的奇珍異寶,連元褚楓隨手送出來的小玩意兒也是珍品。


  這白色玄玉鸚鵡的體羽色澤還有昂揚的姿態,一看就是上好的品種,更令人稀罕的這鸚鵡早已被人教授過,會模仿人的口吻說話。


  這鳥兒撲棱著翅膀,一開口就是“參見王爺”“夫人安好”,將寧流鶯逗得咯咯直笑。


  然而正當屋內氣氛正好時,原本緊閉的窗戶卻忽然“啪嗒”一聲被打開了,一陣寒風灌進了屋內。


  寧流鶯身子弱,一吹風就打了個哆嗦。


  她一臉奇怪地看向了那突然被打開的窗戶,猶豫了一陣後還是起身去關窗。


  “今兒個的風竟然這麽大嗎,連窗戶都吹開了,改明兒我定得向王爺說一聲,將九香院的窗戶和木都加固一遍……”


  寧流鶯在心裏尋思著,一雙柔荑剛剛伸出窗戶。


  忽然,一隻從哪兒冒出來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寧流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手的主人忽然從窗戶下頭冒了出來,他雙手在窗台一撐,竟然直接翻進了屋子裏!

  “啊……”


  寧流鶯心裏一慌,張嘴欲喊。


  突然闖進屋子裏的男人連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還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流鶯,是我。”


  寧流鶯身體一顫,乖乖地閉上了嘴。


  看來,這是那傳信的主人找她來了。


  她的心中苦不堪言,怎麽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再過一會兒元褚楓可是要來她的房裏,萬一被他看見了,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明白了。


  感受到寧流鶯的身體放鬆了下來,也沒有呼喊的意思,那男人鬆了一口氣,這才放開了她。


  寧流鶯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有機會打量眼前的男人。


  隻見這男人雖是走了不雅的途徑進了屋子,但他整個人卻顯得氣度不凡。


  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麵上沒有戴任何遮擋的東西,俊朗的麵容正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眼神卻是果斷而幹練,一看便知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男人握住寧流鶯的雙手,深情款款道“流鶯,這些日子在鎮南王府,你過得可好?”


  寧流鶯瞧著眼前之人陌生的麵容,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她下意識地掙脫了對方的雙手,猶豫著問道“……你是誰?”


  那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驚訝問道“流鶯,你竟連本王都認不出來了?那元褚楓是如何折磨於你,竟令你直接失憶了?”


  聽到男人的自稱,寧流鶯的身體一顫,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中。


  這般熟悉的麵容,曾經原主瘋狂愛慕過的人,他是……


  周國太子,周瑾程。


  周瑾程竟然獨自一人來尋她了,他想做什麽?

  寧流鶯微抿著薄唇,連忙向周瑾程躬身行禮,輕聲道“太子殿下恕罪,我多日未見殿下,此前又因為體內毒素未清,腦中記憶紊亂還未治好,這才一時沒有想起殿下。”


  “沒事,眼下想起來了就好。”周瑾程輕歎了一口氣,又抓住了寧流鶯的雙手,“本王知道你那體內毒素是為了替本王找出解藥,才誤食了太多毒藥,真是苦了你了。”


  這一次,寧流鶯沒有甩開他的手,也並未答話。


  周瑾程說著,忽然伸手把住了她手上的脈搏,霎時臉色一白,大驚道“你已經武功盡失了?”


  寧流鶯囁喏著,解釋道“我體內餘毒未清,不僅影響了記憶,還被融了武功,如今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她是自己是個廢人,倒也是真話,如今她作為周國細作的價值已經大打折扣。隻盼周瑾程知道這個事實後,便不要再想著利用她了。


  卻不料周瑾程在沉默一陣後,忽然正色道

  “無妨,本王此番趕過來就是為了帶你回去。周國那麽多的能人異士,本王不相信隻是區區餘毒,他們會解決不了。”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似乎是鐵了心要帶寧流鶯走。


  寧流鶯勉強地笑了笑,隻回應了寥寥幾字。


  “殿下,流鶯不願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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