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屋外黑雲壓城,整個邗州都籠罩在悶熱之中,最不透風的院子裏,半攤著一個女子。
一聲驚雷,她猛地睜開眼,瞳孔微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汗水將身上的薄紗黏住,渾身不是滋味。
這是地府嗎?
昏暗的房間並沒有點燈,屋外很是陰沉,屋內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忽地門被打開,帶著一絲光亮,她看見了來人。
身形修長高大,帶著壓城摧朽般的威嚴氣勢降臨,猶如地獄羅刹。
“閻王爺?”她虛弱的出聲,可下一秒,就被那人有力的手一把擒住了下顎。
隨著對方的湊近,她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一雙狹長的鳳眸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測,深邃的五官俊朗無雙,隻是這俊逸之下有著讓人膽怯的陰鬱。
“四個月了,終於肯開口說話了?”他聲音如其人一般,如千年寒冰般的幽冷瘮人。
他眯著寒眸,伸手就要去將她身上的衣服撕開,柯婉本能的試圖躲開,掙紮的手卻猛地被捏住,對方的力量極大,隻要稍稍使勁可能她的手腕就要裂開了。
“痛…”她不自覺輕喚出聲。
略帶求饒的嬌弱之聲並沒有贏得對方的憐憫,反而讓他寒眸掠過一絲亮光,譏誚的男聲再次響起。
“還有更痛的在後頭!”他伸手撕開柯婉身上的薄紗,雪白的肌膚裸露出來,一片春光在這悶熱的屋子裏霎時引燃了男人的渴望。
狂亂之下,還有恨意。
柯婉很清楚的感受到,似乎一個行徑都是在施暴,可她腦子一片混沌,掙紮幾許就沒了力氣,體內的經脈似乎都消失了一般,她試圖反抗卻提不起半點力氣。
昏暗悶濕下,令人絕望,她如行屍走肉一般任由男人處置,柯婉雙眸無聲地滾落著淚水,與黏糊的汗水混在一起。
想來,這一定是她那好妹妹尋來的人。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奪走了。
身上的男人停止的攻勢,寒眸眯起,這樣的順服並不能討好他,他臉色鐵青,憤然從床上下來,陰鷙的眸光狠狠的盯在她臉上。
“寧流鶯,你可真行。”
寧,流鶯?
柯婉手指微動,一時間滿是迷惑。
“是你當初跪著求本王,本王大發慈悲,饒了他一命,如今你便是這麽報答我的?”寒眸帶著無窮的嫌惡,猶如看待一塊腐肉一般。
柯婉喉間一哽,血腥從嘴中湧出,可身體依舊沒有辦法動彈,獻血從口腔湧入鼻子,嗆得她腦袋生疼。
她又要死了嗎…
“瘋子!”男人咬牙切齒。
在她險些絕望之際,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撈起,緊跟著一下子就墜入了水缸之中,冰冷刺骨的清水灌入鼻腔,嘴中的汙血滾湧而出,隔著水她最後一縷意識聽到了男人輕蔑的嘲諷。
“為了他殺本王,他倒是對你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柯婉聽不明白,隻毫無求生的合上眼。
一股陌生的記憶席卷而來,柯婉也如撥開雲霧,神智清明了起來,這才知曉原來自己確實已經死了,不過又重生在了鎮南王府的寧流鶯身上。
原主留給自己的記憶不多,她隻知道原主為了心愛的周國太子,舍身入了這鎮南王府做細作,險些害得鎮南王戰敗,而後被困在府中,遭受鎮南王的折磨。
她被扔回屋內,緩過神來,婆子點了火爐,她裹著被子縮在一旁烤火發呆。
元褚楓負手入內,陰鷙的眸光從屋內的火盆再挪到了寧流鶯身上。
他薄唇輕啟,一貫譏諷“怎的,想開了?”
“那便與本王好好說說,到底把本王的劍藏在了何處。”他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傳聞鎮南王之所以百戰百勝,所向披靡,就是因為他手上那柄銀鸞劍,見神殺神,遇佛殺佛。
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小女子著了道,偷走藏了起來。
寧流鶯搖了搖頭,無力道“我不記得了。”
燭光跳動,她看著元褚楓臉上的狠戾,心飛快的一跳,原主那是何等狡黠,想來各式招數都用在元褚楓身上過。
恐怕失憶,他是不會信的。
果不其然,元褚楓冰冷的寒眸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她,直到看見她怯怯的縮了縮身子,忽然間,他眼底掠過就一起異樣。
“沒關係,寧流鶯,往後的日子還長,我元褚楓也不是沒有劍就打不了勝仗,如今你說你失憶了,那也很好。”他幽幽走近了,俊朗的眉眼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他勾唇,幽深的眸看不清情緒“那我們重新再來,你繼續做我府中的寵妾,本王等你想起那一天。”
他轉身正欲離開,忽的想起什麽,從懷中扔下一包喜糖給她“滿月酒的喜糖,你也跟著沾沾喜,日後也給我生個兒子,到時候本王帶你風風光光的回周國,邀請你的太子殿下一起喝一杯慶祝。”
寧流鶯知曉她這是在刺激她,可她身體裏早已不是那個人,對於她而言,去不去周國,見不見太子都不重要了。
她拿起喜糖,上麵繡著滿月酒孩子的名字,她瞳孔微縮,手輕輕顫起,不敢置信的撫著那名字。
林嘉尹。
這是她曾與林柏景許下山盟海誓之時,一起討論過孩子的名字。
元褚楓叱聲“怎麽,難道你覺得給本王生孩子是極為痛苦的事情,還是你不敢回周國暴露自己。”
寧流鶯無力與元褚楓糾結,而是拿著喜糖堪堪抬頭,眼底波光粼粼,輕聲詢問。
“這是林柏景的孩子?”
這一問,讓元褚楓眼底的寒涼凝固住了,為何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是。”
他簡短的一個字讓寧流鶯心口抽痛,眼底皆是悲愴,她艱難的又問道“他與柯欣兒所生?”
元褚楓眉頭緊蹙,不再理會她這些問題,轉身大步離開了院子,臨近走到書房之際頓住了腳步,對著一旁的長隨道。
“讓沈洲給她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失憶了。”默了瞬,想起她那個悲愴的眼神,他眸光幽深,又道,“再去查一下林柏景,看看是不是與寧流鶯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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