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早市賣菜
“爸,問您呢,你答應不啊?”秋歌看父親不說話,就追問道。
“我兒子是秋哥哥兒。”老爸說道。
“你看看,連我這個大兒子都不記得了,就知道‘秋哥哥兒’了。”大哥半開玩笑地說。
“那你看我是誰啊?”鄭宏升指著自己問老頭。
“你啊,你是誰呢?你是我幹兒子?哈哈……”老頭還開了個玩笑呢,而且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哎呀,說對了啊,我就是您幹兒子。”鄭宏升高興的喊道,人也站起來了,想走過去擁抱老頭,但是腿傷讓他又跌坐回了椅子。
“哎喲,傷到沒有啊?”秋歌趕緊問。
“沒事沒事,還不太吃硬呢。”鄭宏升忙說,然後他對老頭說“您這可算是答應了啊,我是賴上了;等我再好些之後,我給您磕頭。”
“哎呀,心裏有就行了,不用這樣俗套;我們相處的好,比什麽都強。”大哥說道。
“您放心,我會真心實意的和大家相處的,也會非常認真對待和老人的關係。”
吃過飯,鄭家三人準備離開了,他們也很忙,鄭宏升和陳美慧要趕今天的飛機回京城,那邊的公司有事需要他們處理;鄭宏達也要去長白山。
“大哥、二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給幹爹幹媽的;本來是想買東西的,但是不知道二老喜歡什麽,就麻煩你們幫我買吧。”鄭宏升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大哥杜秋碩,並說道。
“這可不行?我們可不能收這個。”大哥急忙拒絕道。
“我這又不是給你們的,認了父母,那就要盡責,就有義務照顧他們,我現在傷還沒好,就出點資、表心意吧。”
“這是多少啊?”秋歌問道。
大家都一愣,不明白他啥意思,難道他真想要嗎?
“不多,三十萬。”
“那也不夠你這條命的啊?以你現在的身價,起碼三千萬吧?”
“二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老人買點東西。”
“那你下次來的時候自己買,我們可買不好,這裏也沒這麽貴的東西啊?想成為兄弟就別拿錢衡量,老人更不會要你的錢,他們隻希望我們都平安。”
“宏升啊,你能常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心滿意足了;你也要替我們想想,如果有人說我們救人後,要了人家三十萬,那我們還有臉呆在這村裏嗎?要是我們能夠相處像一家人,那別人就該羨慕我們了吧,也會說我們做得對。”老媽說道。
“嘖、嘶啊,是我唐突了,我聽幹媽的,下個月我還來看你們。”鄭宏升把銀行卡收了回去。
鄭家的人隻留下了一些禮品,反倒是帶走了一些山裏的特產,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他們都是爽快人,也不糾結,反正打算好了,當親戚走動,沒什麽誰多誰少的。
當天晚上,秋歌準備找盧笛說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盧笛卻說困了,早早的跑進自己的房間躲起來了。
因為她很了解秋歌,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的;自己回房間偷著樂去了。
第二天一早秋歌和大哥就開始收購各家各戶的黃瓜、茄子,因為提前通知和暫時不用結賬,所以就在家裏等著,也隻需要把控質量和記下數量就行了;所以大半上午的時間也就收完了。
統計了一下有六百多斤,第一次采收數量不多;不過這也正好可以先看看市場的情況。
秋歌對質量還不是很滿意,於是就在包裝的時候有精選了一下,一下子又挑揀出上百斤下等品。
包裝是秋歌請村長的媳婦張秋芳幫著找來的幾個同村的婦女弄得,計件給工錢,盧笛做技術指導。
由於數量不是很大,所以很快就包裝好了,下午盧笛就帶著五百多斤蔬菜回省城了。
說實話,他們現在也算是創業初期,用自己的車帶貨,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該節約的地方還是要節約的。
找來打包裝的女工工資秋歌是墊付的,也沒多少錢,但是不能欠人家的,不然下次幹活就不願意來了。
轉天一大早,秋歌開著皮卡、帶著父親、拉上那些挑揀出來的一百多斤黃瓜、茄子去了縣城的早市,他要把這些也賣掉。
對於賣菜,他可真是第一次去做;不過憑借多年買菜的經驗,他還是有點底的。
到了早市上,他先是把車停在一邊,沒有打開苫蓋的彩條布,而是鎖好車帶著父親先到早市上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價格。
然後大致掌握情況後,才回來把黃瓜、茄子擺在路邊,叫賣起來。
這些黃瓜、茄子雖然是挑揀下來的,但是也都是品相不錯的,隻不過是他們苛刻才選下來的,所以秋歌的定價也很合理。
但是,他還是經驗不足,一個小時了,倒是有人過來詢問,不過卻沒人真的買,這讓他很著急。
這時候,因為早上出來得早沒吃飯,父親吵著說餓了;秋歌沒辦法,急忙跑到不遠處的早點攤去給父親買了包子。
等他安頓父親在車上吃包子的時候,一個中年大姐來到了他的攤子前,蹲下仔細的看著這些黃瓜。
“你這菜怎麽賣啊?”
“黃瓜一塊二一斤、茄子一塊五,您要是多要,我可以便宜些。”秋歌說道。
“都一樣價八毛賣不賣?我都要了。”
“大姐,您這也忒狠了,一下子抹掉了三分之一還多啊?我這不虧了嗎?”秋歌盡量的模仿小販的樣子說。
“虧了也比扔了強,說實話,我能買你的,你就偷著樂去吧,不然一會市場散了你都賣不出去。”
“哎呀,大姐啊,你買不買沒關係,但是你不能這樣諷刺人啊?我怎麽就賣不出去了呢?”秋歌有點生氣。
“你還不服氣?那我說幾點啊,第一你這是下等品,非常好的被單挑出去了。”
“可我這價格也是不高的啊,好的價格也貴啊。”秋歌不服氣。
“嗯,是我承認這一點,價格是低;第二你著急賣,不像人家沉得住氣;第三,這些蔬菜是你自己種的,稍微低一點價格你也能接受。”
“您怎看出來的?”秋歌有點服氣了。
“能按我說的價格賣給我不?能賣、我就告訴你,不能我就走了。”大姐說著站起來了。
“能賣,我就當交學費了。”
“那過稱吧。”大姐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大姐,一百零四斤半,零頭抹掉,就算一百斤,您看一下稱。”秋歌稱量過之後說。
“行,還算是個男人,不斤斤計較,給我磨掉了三四塊錢呢;給、這是八十塊。”大姐邊誇邊遞過來錢。
秋歌接過來,簡單的清點了一下收起來,然後問道“我幫你搬到車上去吧?”
“哎喲,我哪有車啊?就是這輛自行車,一會我馱回去就成了,自己能行。”那個大姐指著後麵的一輛二八自行車說;現在這樣的車可真少了。
“呀,那您住哪啊?買這麽多黃瓜是開飯店啊?遠不遠啊?”秋歌就是心眼好,怕人家不好搬運。
“哦,沒多遠,就四五裏路。”
早市是在縣城的東郊,整個縣城東西少說也要七八裏路,就是說大姐居住在城市的偏西位置了。
“那行了,我好事做到底吧,還裝我車上吧,連您的自行車也裝上,我幫您送回去。”
“哎呀,今天我確實遇到好人啦,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啊,我再去買點大蒜和香菜,你等我一下。”大姐說著就跑打其他的攤位上去了。
秋歌把黃瓜重新搬到車上,然後又把那輛自行車也裝在皮卡車的後箱裏;然後拿起包子吃,跟父親聊天,等著大姐回來。
十幾分鍾之後大姐回來了,提著幾個袋子,都挺大的,秋歌趕緊過去幫著她提起,然後都裝到自己的車上。
“嗬嗬嗬,還讓你送不好意思啊,不過既然你送了,我就多買點其他的東西,一起帶回去,省的我再跑一趟了。”大姐倒是挺客氣。
“沒關係,我就多等一小會,您要是不全部買走我的貨,我還不是一樣在這等著嗎?”秋歌也很明事理。
“事是這麽回事,但是你能送我,還是說明你這人不錯;說實話,我也是看你人品不錯,才買你的菜的。”
“您怎麽能看出我不錯呢?”
“您父親是不是阿爾茨海默症?”
“您是醫生?”秋歌聽大姐說的是專業名詞,於是問道。
“不是,但是我看得出來;我還看你對老人不錯,去買包子的時候,還總用眼睛盯著老人;他吃的時候,你幫他擦拭嘴角、衣襟,手法和柔和,眼神中沒有嫌棄、都是愛,是個孝子,所以我才決定買的。”
“行啊、大姐,你這麽一會把我就觀察的這麽仔細啊?”秋歌更驚訝了。
“那是,我看人最準。”
“那您還把我的價格壓的這麽低?”秋歌有點抱怨。
“這一碼歸一碼,我也不容易啊,之所以學會這些觀察的方法,為的就是為了能節約一點啊;好了,我們快回去吧,邊走邊聊,我還有事呢。”大姐說著就上車了。
秋歌急忙也上了車,然後啟動,開著車、按照大姐的指引駛向城西方向。
“大姐,我送您可不是白送的。”
“咋的,你還要錢啊?”女人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問道,她以為秋歌是要坑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