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以身相許
“傷了還能耍流氓,你真不要臉。”沈宛白將他扶回客廳,冷不丁的低罵了一句。
喬陽眉梢上挑,目光灼熱的看著沈宛白,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再說我流氓,我就繼續親你。”
頓時,沈宛白就噤聲了,瞪了他一眼重新回了廚房將炒好的菜端出來,不情願的衝他出聲,“吃飯。”
她是傻了才會跟著他回家。
喬陽挪著小步伐從容的在餐桌坐下,看著不算豐盛卻溫馨的四盤菜,眼底湧現著滿足感。
夾了一口青菜再一口肉,不是第一次吃她煮的菜,可每一次都讓他格外的滿足。
那是他心裏格外想念的,家的感覺。
沈宛白看著他垂下頭沉默的嚼著,頓時有點不習慣他的安靜。
那是他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孤獨和落寞。
心底隱隱的有不舒服的感覺在流淌,沈宛白沒想太多,夾了一筷子肉放在他碗裏。
驀地,喬陽抬起頭,眼底流露著驚訝,似乎是意外她的親近。
沈宛白神色自若的收回筷子,扒了一口飯,淡漠的啟唇,“別想太多,回報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聞言,喬陽輕聲笑了出來,黑長的睫毛跟著顫動,幽深的瞳孔仿佛有一種魔力,沈宛白略微失神。
“我隻接受你的以身相許。”喬陽抿唇淺笑,看著她語氣輕鬆的說了一句。
沈宛白情緒頓時被他無理的一句話額打斷,眉頭緊鎖,沒理他。
一頓飯過後,沈宛白在男人柔弱的目光下將他扶回了房間。
看著他房間整潔幹淨,有條有理的格調,沈宛白瞳孔一縮,一股熟悉感襲來。
“怎麽站著不動?”喬陽看她背對著自己好一會都沒反應,疑惑的出聲。
沈宛白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側頭看向喬陽,盯著他臉上的麵具,臉色凝重。
若他真是賀澤楓……
她又該如何對他?
“喬陽。”沈宛白喊著他的名字,語氣有一絲的顫抖。
“嗯?”喬陽不解的看著她忽然嚴肅下來的神情。
沈宛白傾身靠近,坐在他床上,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看你的臉。”
“!!?”
沈宛白抬起手推搡著男人,眼眸睜大,瞪著他,“我不看了。”
可是聽到她的話,喬陽卻沒有動,反而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瞳孔。
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沈宛白不自在的撇頭。
“宛白。”喬陽忽然低聲溫柔的喊了她一聲。
沒了下文,沈宛白皺眉,“你能不能放開我,再說話?”
兩人姿勢過於親密,肌膚相貼,鼻間全是他清冽的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沈宛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拍了幾秒。
“不能。”喬陽嘴角上揚,堅定的回了兩個字。
頓時一噎,沈宛白恨恨的磨牙。
在她發狂之前,喬陽聲音軟了下來,“幫我擦藥。”
沈宛白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動了動被他扣著的手,示意他放開她。
驀地,男人忽然低頭,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來不及發火,喬陽已經翻身側躺在床上。
沈宛白橫眉怒目的瞪著他,卻又無計可施。
這男人總是不要臉,她…
罵不動了,沈宛白深吸了一口氣,拿過藥水抽了團棉花。
猶豫了幾秒才掀開他的衣服,看著猙獰的傷口,沈宛白眼眸一動,心裏浮現著莫名的情緒,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動作溫柔的替他擦拭著傷口,兩人都沒說話,氣氛靜謐卻也和諧。
“好了。”沈宛白放下他的衣服,扔了棉花,低聲囑咐,“今晚別洗澡了。”
喬陽坐了起身,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聽你的。”
“我睡哪?”沈宛白疑惑的問。
忽地,喬陽輕輕一笑,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我的床,分你一半。”
沈宛白目光盯著他的手,差點沒被他嚇死。
“流氓,不要臉。”
“我睡沙發。”
憤懣的轉身,帶著一絲羞憤的怒氣。
喬陽沒再逗她,指著衣櫃,“裏麵有衣服,你挑。”
聞言,沈宛白懷著疑惑的眼神拉開衣櫃,看著幾件女裝睡衣,放在裏麵,臉色頓時一黑,一股酸澀的感覺猛生。
捏著睡衣沒動,心裏的不舒服感在蔓延。
看著她站在衣櫃前沒動,喬陽疑惑的皺眉,“怎麽了?不喜歡嗎?”
沈宛白抿著唇沒回話。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類衣服的,所以就買回來了,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們一起去買。”
男人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驀地讓沈宛白心尖顫了下,脫口而出的問,“這些都是為我準備的?”
沈宛白依舊沒回他的話,從他懷裏出來,淡漠的出聲,“我去洗澡。”
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喬陽蹙了蹙眉,不太明白她低落的情緒是為何。
再回頭瞥了一眼衣櫃裏的衣服,他和她的交叉放著,喬陽眉目柔和。
重新坐在床上,處理了一些緊急的文件,喬陽就沒在動了。
看到沈宛白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坐在桌子前。
喬陽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從她手裏拿過毛巾,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拭著。
“我自己來。”沈宛白不習慣別人的伺候。
從小到大養成的獨立性格,凡事她習慣了親力親為。
喬陽按下她的手,抿著唇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隨即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抓起一小簇頭發吹著。
沈宛白指尖搓著指尖,心裏一瞬間淩亂。
一個男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的為她準備了一切。
說沒有一點感動,那都是假的。
“想什麽呢?”喬陽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疑惑的問。
沈宛白仰頭看著他,眼底滿是複雜的情緒,語氣認真,“喬陽,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從相識到現在,眼前的人不止一次不正經的說著情話。
可沈宛白從未放在心上。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魅力能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為她傾倒。
聽到她的話,喬陽也愣了下,恰好她的頭發也幹了,放下吹風機才悠悠的啟唇,“我以為你早已明白的。”
他對自己的感情沒有任何的收斂,或許是她心中還留有元墨的位置,才會慢半拍的察覺到他的感情。
迎著男人深邃的目光,沈宛白的心尖觸動了一下。
“宛白,你是我唯一一個想要安定下來的人,很多事情我現在無法告訴你,可我不會害你,給我時間去解決這一切,而這期間,我希望你能將心底的位置騰出來,給我留著。”
沈宛白神情怔愣的看著他幽深的黑眸,不言不語。
捏了捏她的臉頰,喬陽神色有些無奈。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接受他,需要時間去忘記元墨給她帶來的防備感。
忽地,沈宛白抬起手覆上他的雙眼。
心底的熟悉感更加強烈…
喬陽被她忽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懵,接著一個嬌軟的身子撲入他的懷裏,一雙小手摟著他的腰。
頓時,喬陽渾身僵住,瞳孔放大,忘記了要做什麽。
沈宛白頭埋在他的胸口裏,熟悉的薄荷清冽氣息在鼻間縈繞。
這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被頒發了好人卡的喬陽,神情古怪,抿著唇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白皙精致的臉龐。
過了好半會才起身回了床上,掀開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我的床,你確定不要一半?”
回應他的是沈宛白孤傲的後背,還清楚的看著她捂上了耳朵,一副不願和他多談的架勢。
喬陽唇角向上揚,總有一天,躺在他身邊的人,總會是她。
夜色漸深,喬陽假寐中聽到了她平穩的呼吸聲,動作輕輕的翻身下床,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沈宛白,眸光溫柔。
在她翻身的瞬間將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放在床上,關了燈出了客廳。
坐在陽台上,看著漫天的星光,眼底浮現著恍惚。
閉上眼的刹那,在車毀之前父母將他推出車外的畫麵愈發清晰。
一轉眼即是十年。
無數個日夜,無數次夢魘。
在父母吊唁會上,人情冷暖,世間百態,他全嚐了一遍。
屍骨未寒之日,賀家的人無一想著該怎麽瓜分賀明濤留下的股份和遺產。
他從來都知道賀明意野心勃勃,父親想必也清楚,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在公司裏一次次的挪動財產。
可是賀明濤恐怕死前都不知道他的親弟弟會為了權欲謀害他吧!
從父母身亡,賀家奪權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賀澤楓。
揪出背後的人,毀掉賀家,這是他謀劃了十年的事情。
可是不曾想過他的生活裏出現了一個她。
他隻身闖進帝都,接受前總統的時候就意味著他的命已經上交給了國家。
解決了賀家的事,下一步便是前總統的仇。
他的世界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危險,甚至可能下一秒,他可能就為國捐軀了。
以前覺得隻要報仇雪恨了,活到什麽時候並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如今,他想好好活著……想許諾她一個看得到的未來。
她和他是如此的相像,或許正是如此,他才會在遇見她的時候萌生惺惺相惜的感覺吧。
可是……命運總愛捉弄多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