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人生如戲我是誰
“白雲，你不是曾對我說，從此不再做如此下作之事？這又是為何？”劉度不怒自威，在看到那些可憐的女子之時，心中極為惱怒。上一次他便經過白雲道長，不要再作惡，可事情才過去多久，他便故態複萌，這是對他權威的蔑視。
白雲道長自知理虧，道：“劉度，這個……老道我也不想，最多我便放了她們罷了，下次，下次我保證不再犯。”
劉度冷笑道：“好一次，那一次你不說是最後一次，這你又作何解釋？”
白雲道長啞口無言，低著頭，看著沈碧雲在一邊瑟瑟發抖，一絲冷厲的目光在他眼中浮起。
他假裝鎮定道：“劉度，這次是我理虧，你說怎麽做？”
眾人緊張地看著劉度，等他決定，她們生活在白雲道長的淫威下太久了，都沒有了反抗白雲道長的想法，隻想好好地生存下去，即使很屈辱。
劉度道：“這可是你說，立即將她們所有人都放走。”
白雲道長心裏不甘，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他沒有那個魄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度還殘存幾分戰力，他不敢保證，就怕一旦出手，他不但殺不死劉度，反而被殺死，那就慘了。
白雲道長一口答應：“好，就依你的意思。”
他轉過身，望著那上百個女子，緩緩道：“現在，我打開結界，你們都可以走了。”
那些女子愣愣的，如同在雲裏霧裏，她們一直都想著離開，但真的可以離開之時，卻有些不知所措。
白雲道長一揮手，法陣便緩緩打開，露出了外麵的綠水藍天。
劉度笑看著這一切，見那些女子還是沒有動，道：“你們走吧，他不會再去抓你回來的。”
那些女子感激地看著劉度，終於有一個年長的女子越眾而出：“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大恩不敢忘，還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劉度笑道：“劉度。”
那女子暗暗記在心頭，朝劉度行了一禮，慢慢地走了。
有了一個人做示範，其他女子不再猶豫，紛紛跟在那個女子的身後，走出了這裏。
在離開之前，她們都對劉度表示了感激。
一下子，熱麵的場麵變得冷清下來。
一百個女子隻剩下趙芸芸和沈碧雲，劉度知道沈碧雲是因為受傷，想走而走不了，至於那個趙芸芸出於什麽目的，他就不懂了。
劉度很是驚異：“你怎麽不走？”
芸芸目光一閃，朝劉度盈盈一拜：“公子，我就算走，也是無家可歸，剛才我聽白雲道長說你有病在身，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劉度眉頭一皺，神識一探，發現這女子心思單純，沒有一絲雜質，他點了點頭，有些生活的瑣事，確實有一個人幫忙比較好。
白雲道長一愣，聽到芸芸如此一說，心裏有時妒忌，又是憤恨，同是修士，為何自己費盡心思，這美人兒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這煞星才見了一麵，就要照顧他，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心中不爽，臉上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劉度，芸芸心思細膩，確實能很好照顧你。”
劉度笑而不語，目光落在沈碧雲身上。沈碧雲心思歹毒，他想殺了，又不願造太多的殺孽。
白雲道長會意，冷笑道：“賤人，你可知錯？”
沈碧雲渾身顫抖，驚恐地看著白雲道長，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沈碧雲拚命地磕頭求饒：“仙長，我知道錯了，求你放了我吧，一切都是趙芸芸搞出來的。”
沈碧雲不以為是她的錯，而且她還以為白雲道長還沒有斷了霸占趙芸芸的心思，隻要她滿足了白雲道長的需求，這老色鬼是不舍得殺她的。
白雲道長暗罵一聲笨女人，就要下毒手殺了沈碧雲。
趙芸芸卻道：“道長，可否放了她。”
白雲道長愣了，隻有劉度看了趙趙芸芸一眼，心想這個女子心思不壞。
然而，沈碧雲卻不領情：“你這個賤人，不要你假惺惺的，都是你！”
白雲道長的目光瞬間變冷，罵道：“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便成全你！”白雲道長一掌打出，將沈碧雲轟飛，就要下殺手。
劉度阻止，讓白雲道長將她關押起來自生自滅了事。
趙芸芸露出不忍心的神情，劉度道：“你對她好，她未必領情，她已經走火入魔，死亡是她最好的歸宿。
趙芸芸神色黯然，看著劉度道：“你們修士都是那麽無情的嗎？”
劉度一聲歎息，修道無涯，天道無情，要想在修道之路上走遠，怎可心慈手軟。
雖然劉度不說話，趙芸芸已然明白。
這時，白雲道長處理完沈碧雲的事情回來了，他對劉度道：“劉度，你就住在那邊的屋子，我先去禁地查閱秘籍，希望可以找到破開你身上封禁的方法。”
劉度點點頭：“那便有勞了，先謝了。”
白雲道長不多說，身子一閃，離開了這裏。
劉度走到白雲道長所指的那間屋子，趙芸芸緊跟其後。
劉度道：“你叫趙芸芸對吧，以後我就叫你芸芸好了，你住外間，我住裏間。以後我的生活起居就有勞你費心了。”
趙芸芸輕聲道：“好的，仙長。”
劉度笑道：“莫叫我仙長，你可以叫我劉度。”
趙芸芸眼裏露出一絲奇異，暗道，這仙長脾氣端是奇怪，我以後要萬分小心才是。
劉度默默進屋，盤腿坐下，開始打坐。
見劉度入去，趙芸芸便在外間收拾。
“天道茫茫，要想得道談何容易。”
“天之大，地之闊，即使是窮其一生，也探討不完。”
劉度十歲修道，十一歲伐身、十二歲洗髓、十五歲丹成、二十五化神，這份心境，這份毅力，放之九州大陸，也算是佼佼者了，然而，他知道天地之大，在這九州大陸之外，必定還有其他大陸，他這身修為，不過爾爾。單單是封住他一身修為的火龍，便不是他可以力敵的。
這些年，他行走於天地間，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生如戲，我到底是誰，我又為何修道，若放在以前，他的心思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跳出生死之外，走出這片大陸，看看其他大陸的精彩。
然而，當他的故人一個個死去，他的心境便變了，如今放在他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報仇，隻有報仇之後，他才能心境平靜，追求那最高大道。
“這該死的封印，若不是它，我理應可以更快步入元靈境。”劉度喃喃自語道。
在沒有被火龍封禁之前，他半隻腳已經踏入元靈境，差的隻是感悟和時間問題。
他深吸了一口氣，引導天地元氣入體。
卻見屢屢元氣入體，卻在胸口之處停住，在他的丹田處，有一團黑色的漩渦，阻止元氣進入。他用盡了一切方法，還是沒有辦法令元氣入體。
他的頭上出現了汗水，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
“哎，我如今除了肉身力量，和一個凡人也沒有什麽區別。”他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突然，他神色變得古怪，走到門前，打開了門，門前趙芸芸一怔，就那麽看著劉度。
劉度輕聲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趙芸芸咬著嘴唇：“我想看看你睡了沒有。”
劉度暗笑，連說謊也不會，這心思單純的小女子。
“有什麽話直說，我不怪你。”
趙芸芸道：“真的？”她確實有話想對劉度說，又怕劉度生氣。
劉度點頭。
趙芸芸這才說道：“我也想修道。”她看得太多生離死別，覺得隻要她也修道，那一定可以保護身邊的人。
劉度沒想到趙趙芸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沉思片刻道：“你確定？”
沒有一絲猶豫，趙芸芸重重地點了點頭。
劉度二話沒說，拉著趙芸芸的手，走到庭院，指著天上的星辰，認真道：“天之外，你可知道是什麽？”
趙芸芸搖頭，她怎麽知道。
劉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修士，便是為了勘破那無情大道，超出生死之外，然而，在修道途中，卻有無數人死在這條路，修道，沒有那麽容易呐，你還要修道嗎？”
劉度之所以這樣說，就是為了讓趙芸芸放棄這天真的想法，他暗暗感應了一下趙芸芸的資質，卻發現沒有靈根，一個沒有靈根的人，是不可能修道的。
趙芸芸倔強地點點頭，隻要可以修道，她不怕。
劉度露出無奈的神色，繼而道：“實話和你說，你不適合修道。早點歇著吧，我進屋去了。”
說完，劉度也不理會趙芸芸，徑自入屋。
趙芸芸愣在原地，一滴眼淚無聲落下。
這一夜，月朗星稀，劉度靜靜入定，忘記了一切，此刻他踏入了一種奇異的境界，那黑麟甲在他身上顯化，可怕的氣息驟然爆發。他就像是一尊不可侵犯的神明。
隨著那黑麟甲顯化，劉度的頭頂出現了黃色的霧氣，令他看起來更為神秘。而在他的身後，更有一道虛影，化為一條巨大的王蛇憑空出現，這一奇景直到劉度睜開眼睛之時才消失不見。
“這傻丫頭。”劉度睜開雙眼，走了出去。
門外，趙芸芸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她跪了一夜，體力已然不支，但她仍然沒有放棄，她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跪到劉度答應教她修道為止。她認定了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放棄。
“起來吧。”劉度的聲音落在她的耳中，她驚喜地抬起頭，卻見劉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從她身上，劉度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為了修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硬是爬上了危險萬分的仙山，最後他的執著感動了師父，師父才收他為徒。
轉眼間，已然十幾年，而他師父，也雲遊天下不知所蹤。
趙芸芸道：“你答應教我修道了？”
劉度道：“沒有。”
趙芸芸目光瞬間變得暗淡：“那我不起來，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劉度有些無奈：“傻丫頭，怎麽到了現在你還是想不明白？”
趙芸芸不知道劉度是什麽意思，木然地看著劉度。
劉度歎息一聲：“先起來，我再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