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梅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劉度看著麵前，還在地上躺著的兩名警察，緩緩的問道。
可是兩人都不動，劉度輕輕一笑，自針囊裏拿出一根長長的金針，在兩人麵前比劃了一下，光芒閃閃，兩寸長的金針，也煞是嚇人：“我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暈，如果再不說話，我可要動手了。”
“哼，你不用太囂張，襲警的罪，可不小。”中年警察肥胖的身體，略略挪動了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依著牆半坐著。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劉度冷冷的看著兩人，麵容上，帶著一抹煞氣：“是誰讓你們來的？”
“我們是正常的查房。”胖警察跟很硬。
劉度卻不理會他，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紀為先嗎？”
胖警察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小警察卻直接就叫了出來：“你、你怎麽知道的？”
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劉度眼眸中，冷光更盛：“看來，你們很賣力啊。”
“你、你不但嫖妓，而且還襲警，這兩條罪名，就足夠你坐幾年的。”小警察囂張的大叫著，一張臉，因為憤怒而變得發紫。
就在劉度還想再問些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亂嘈嘈的腳步聲，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方程不可能來的這樣快，而且他也不會帶這麽多人來。
門被強行打開，湧進來的是五六個警察，為首的一人，肩上扛著一杠加兩枚四角星花。
地上的兩位一看到湧進來的幾人，頓時有了主心骨，大叫道：“榮局，快，快抓住他，他襲警！”
榮有成顯然沒想到，房間內會是這樣一番局麵，頓時怒氣湧上臉龐，手猛力一揮：“把他給我銬起來！”
底下的警察，快速的一起圍向劉度。
劉度卻絲毫不懼，冷冷的看著他，很是平淡的問道：“你進來之後，問都不問發生了什麽事，便要將我銬起來，這是什麽道理？”
“道理？”榮有成冷冷一哼，鄙夷的看向劉度，手指很蠻橫的指過去：“我就是道理！”
“你是道理？”劉度在椅子上坐著，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淡淡的抬頭，看向榮有成：“莫非你就是王法？可以淩駕與法律之上嗎？”
榮有成的麵色變了變，一張臉，氣成了紫紅色，如煮熟的豬肝，他憤怒的指著劉度：“你有種，居然敢跟我叫板，還敢襲警，把他給我銬起來，帶回局裏，我要親自審！”
劉度不動，任由兩名小警察上前，把他雙手銬上：“銬起來容易，想要再解開，隻怕有難度了喲。”
“你威脅我？”榮有成一臉肥肉，擠出獰腥的煞氣，湊近劉度，不屑的冷笑著：“小子，希望到了警局，你還能這樣硬氣。”
地上，剛剛倒下去的兩位，此時也都站了起來，一臉陰狠的走近劉度：“麻逼的，居然敢打我，你是找死！”
榮有成眉頭皺了皺，揮了揮手，輕輕的說道：“不要在這裏動手，一會出去被別人看到不好，到警局再說。”
兩名警察強忍著心中的恨意，氣哼哼的站在一旁，雙眼中，冷冷的邪笑著，不懷好意思。
“帶走！”榮有成一揮手，幾名警察上去要帶走劉度。
“等一下！”門外，一個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榮有成猛地一怔，其餘幾名小警察，也都好奇的向外看去。
“方局。”榮有成看到來人，頓時一臉茫然，隱隱中，有一絲不好預感。
再看劉度，氣定神閑，分明沒有一點怕的樣子，額頭，瞬間便冒出了冷汗。
“劉度，你沒事吧？”方程看到劉度被手銬銬著，頓時火冒三丈，直接冷冷一哼，看也不看榮有成幾人，徑直走了過來。
“唉，都被銬上了，你說有沒有事。”劉度一臉無辜的揚了手，光亮閃閃的手銬，映出的光澤，尤其刺眼。
“這是怎麽回事？”方程怒吼著，看向了榮有成，雙目中，隱隱有火光閃爍。
“方局，這、他、他襲警。”榮有成吞吞吐吐的，總算是將襲警這個理由推上了台麵。
“襲警？”方程微微一皺眉頭，看向劉度的眼神，也多了一抹責備。
“為什麽不說一說，我為什麽襲警呢？”劉度輕輕一笑，將手更往上揚了揚。
“先把他手銬打開。”方程怒氣衝衝的大喝。
“不急，手銬等一會再說，先說說今天這事吧。”劉度將手收了回去，不讓過來想幫他打開手銬的警察幫忙。
“你說，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方程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便直接憤怒的指著榮有成問道。
榮有成被方程指著，有些害怕的退了退，頭一縮：“方局，今天這事，我也隻是湊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然後他一指剛剛被劉度打的兩名警察，臉上很果斷的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給方局說清楚。”
兩人苦喪著臉，心裏暗罵榮有成不地道，可是他們卻不敢說榮有成的不是。
胖警察捅了捅小警察，可是小警察已經嚇的兩腿打顫，說不出話來，無奈之下，胖警察隻得說道：“我們過來查房，正看到這位先生與一個小姐在一起，我們懷疑他嫖娼，所以我們就想把他帶到警局。”
他抬頭看到方程臉色陰沉，但似乎沒有發怒的樣子，便大著膽氣接著說下去：“可是他不但不跟我們走，反而動手打我們。”
“那女人呢？”榮有成在一旁，看到了機會，便趕緊插了一句。
“他、他打暈我們，然後就讓那個女的走了。”
“是這樣嗎？”方程已經控製住心中的怒火，看著劉度問道。
“大體是這樣的。”劉度點了點頭，卻一臉鄙夷的看向胖子：“你們為什麽要來查房，用不用我提醒一下？”
“我們隻是例行查房。”胖警察這一會說話也利落起來，趕緊申辯。
方程皺著眉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反而不好說話了。
榮有成看到機會，趕緊出來打圓場：“既然是方局的朋友，那就這麽算了吧。”
劉度也有些鬱悶，他不能說出孟雨晴，如果事情再追究下去，勢必會牽涉到孟雨晴，到時候，隻怕影響會不好，便也沒有說什麽。
方程隻想借機下台，卻不料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看到一個陌生的座機，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喂。”
“是方局嗎？”
電話那頭，聲音很和諧，但給人的感覺，卻氣勢十足。
方程一怔：“是我，您是？”
“我是劉書通。”聲音不大不小，但周圍的幾個人，卻都聽到了。
“劉秘書，請問您有什麽事？”方程總算是回過神來，趕緊恭敬的問道。
“方局，咱們警察是保護人民財產安全的，不是為了一已私欲，就可以為所欲為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漸的嚴厲起來。
方程聽的雲裏霧裏，卻也不好反駁。
“你現在是不是正在凱越大酒店，劉度的事，我知道了，他是被冤枉的。”劉書通終於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方程拿著手機，也長舒了一口氣。
“某些警察，素質跟不上，不適合再呆在重要的崗位，你這個局長，要明白這一點！”劉書通的聲音，很緩，但卻字字誅心。
“我……”方程還沒有說完，那邊就已經掛上了電話。
他轉頭，看向劉度，眼中，有著一抹深深的錯愕，這小子，居然能讓市委劉秘書親自打電話來，能量不小啊。
劉度聽力超人，他已經聽到了電話的內容，看來孟雨晴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竟然為了自己，不怕名聲不好，動用了父親的關係啊，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溫暖。
榮有成幾人看到方程接了一個電話之後，臉上更是陰沉的可怕，俱都心驚膽顫。
尤其是榮有成，他離方程較近，更清楚方程口裏的劉秘書是誰，此時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冷汗，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榮局，今天這事你怎麽看？”劉秘書的意思很明顯，所以方程按下心中的諸多念頭，不動聲色的看向榮有成。
“我、我對屬下管教不嚴，我回去一定深刻的檢討。”榮有成臉上汗水密密的流了下來。
方程突然有些可憐的看向榮有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恐怕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吧？”
“是、是，我知道錯了。”榮有成真心後悔，他不該收了紀為先的錢，過來趟這混水。
可是方程看到的更遠，咋一看這事，看似在幫劉度，其實何況不是借著機會洗牌，榮有成畢與孟書記，可不是站在一條線的啊！
方程麵無表情，年輕的臉上，有著一抹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深沉：“聽說最近交警那兒缺人，你就去那邊報道吧。”
“我……”榮有成還想要申辯。可是方程已經打斷了他的話，用手指了指天：“這也是上邊的意思。”
然後再看了看其餘幾人，聲音變冷：“你們幾人，已經不適合再呆在警察的隊伍裏了，明天就去城管吧。”
“啊……”
屋內，響起了驚訝的大叫，稍瞬，更是有人失去控製的大哭起來。
“嗚、嗚，我錯了，我錯了，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畢竟為了能當警察，他們可是費盡了心力，沒想到，隻因為這樣一件事，便……
麵如死灰，榮有成看著劉度，突然想起了，之前他說的那句話，這手銬好帶，可不好拿掉啊！
送走了黯然的一眾人，方程突然一拍劉度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歎息道：“你這家夥，能量還真是大，居然能讓劉秘書親自打電話來，早知道這樣，我還屁巔巔的趕過來做啥？”
知道方程心裏在怪自己，劉度也是一臉苦笑：“這事，我真不知道。”
方程看著劉度不似做假，心中一動，輕輕的問道：“莫非哪個女孩是……”
“得，這事你就不要問了。”劉度阻止他再說下去。
“好，中午一起喝酒，給你壓壓驚，我叫杜林和啟聖。”方程畢竟在體製內混了很久，所以很明白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便輕輕一笑，把話題錯了過去。
“好。”劉度點了點頭。
送走方程，劉度走近床邊，聞到殘留在房間內的那一股馨香，心中暖洋洋的。
再看到床單上，那一朵盛開的血梅，心中更是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