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綁架
車子裏好像有好幾個男人,個個都是大煙槍,搞得車裏煙霧繚繞,嗆死人了。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就見其中一個男人好奇地說:“這隻狐狸咳嗽的聲音怎麽那麽像人?”
一旁有人接腔,“狐狸應該和人很相似,你沒見電視裏的那些狐狸精都很像人的嗎?”
我簡直要暈,這是些什麽人啊?電視裏的狐狸精是演員演的好不好?
那個男人好像在打電話,就聽他說:“喂,搞定了,那隻狐狸還真的不怕生,一點警惕都沒有,傻乎乎的,一把就被我抓住了。”
哼!居然說我傻,姑奶奶我是忘記了世上還有你們這些人渣罷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句,“好,老地方見。”
因為電話質量很差,雜音很多,故而以我如此靈敏的聽力,也未能聽出來對方究竟是誰。
司機的車技也很爛,橫衝直撞的,沒準連駕照都沒考到,否則怎麽能將車子開得跟沒頭的蒼蠅一樣?折騰了半天,車子終於停下來,緊接著我就被拎了出去,連同裝我袋子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摔得兩眼冒金花。那個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你小心些,別給摔死了,死狐狸不怎麽值錢的,要殺也要買主自己殺!”
另外一個男人說:“把他放籠子裏,別叫它跑了!”
袋子被人解開了,整個袋子口被貫入籠子裏,想逃跑怕是不可能的,我隻好直挺挺地躺在籠子裏裝死。這下可把那些人嚇壞了。一個男人抱怨道:“叫你不要那麽使勁,這下好了,死了!”
剛才抓我那個男人疑惑地說:“不會吧?那麽一摔就死了?狐狸是很狡猾的,怕是裝死吧。我們不用管它,它一定會自己醒過來的,要不我們先拿根棍子捅它幾下,看它是不是真死了,要真的死了就隻能扒皮賣了。”
靠,裝死都不成!我在心裏惡狠狠地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罵了遍。但事到如今,我還得繼續裝死,就是他們拿刀子捅我也得忍著,這是我唯一的活路。
那幾個沒良心的家夥還真說幹就幹。我感到一根棍子先是輕輕地碰了碰我,看我沒反應就慢慢加重了力道,最後居然捅到我肚子上去了。這些王八蛋到底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啊。
渾身上下疼得要死,但我還是咬緊牙關強忍著一動也不動。
那個男人吃驚地說:“不會吧?真的死了?這可怎麽辦?”
門好像開了,接著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把籠子打開,拖出來看看,反正它也跑不了。”
果然不出所料,說話的家夥正是小斬!他肯定是看我是隻極為罕見的狐狸,便想打我的主意,好賣一筆錢。水榭這個女人真是有眼無珠,選了這麽個小無賴,我看他也隻是在哄騙水榭的錢罷了,這個死女人到現在還蒙在鼓裏,甘心受騙呢。
旁邊有人又問道:“小斬,你那個催情香研究得怎麽樣了?能不能給我們哥幾個來點?讓我們也體會體會你說的那種感覺。”
小斬嘿嘿直笑,“今天我試了下,那東西輕輕聞下就來勁,保你浮現聯翩,爽得勝過做神仙。怎麽?你也想試試?”
“當然想了,你要肯貢獻出來一點,我們立刻讓你做老大,聽你的差遣。”
“好,晚上去我那裏拿,這會兒先把這隻狐狸搞定。”
他們把我從籠子粗魯地拖了出來。我將眼睛微微睜開,見屋裏有四個男人。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我猛地跳起來,一爪子就在抓我那個男人的手臂來了一下,頓時皮開肉綻。在那個男人的慘呼聲中,其他的三個人,也被我不同程度的抓傷。
一擊得手,我瞅著房間的窗戶就朝那裏竄了過去,但他們已經有了防範,再想得手怕有些難了。我看到窗戶是玻璃的,便抓起物品扔向幾人,他們也拿東西砸我,一個男人粗魯地罵道:“娘西皮,狐狸果然都他媽的狡猾,叫老子抓住了,不扒了你丫的皮!”
轉眼間屋裏已經是一片狼藉,我跳到窗戶邊上,那幾人夠不著就隻好拿東西使勁砸我。終於“咣當”一聲,玻璃碎了,我立刻衝了出去,身在半空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房間在四樓,這就意味著我不給他們捅死也得摔死了。
我無奈地閉上眼睛,真真感覺到了跳樓的感覺,仿佛從雲端中墜下,心一下就空了,那感覺真的好可怕。
我以為我死定了,忽然身上一痛,好像砸到什麽了,接著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哎呀……誰這麽缺德往下扔東西呀……”
原來我掉到了人家頭上,看來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不過雖然沒有摔死,但我的一條後腿砸在了那女人的身上,估計骨折了,一股鑽心的的疼痛襲來。我顧不得那麽多,被那些臭男人抓住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還是逃命要緊。
我一瘸一拐地在巷子裏亂跑,引起很多人的注目,不過他們都以為我是一隻狗,也就沒有對我阻攔或攻擊。
跑出老遠,當我在一片樹林中停住的時候,這才徹底傻眼,因為我迷路了。肚子開始咕咕叫,折騰了一天,什麽東西都沒吃,我想念起秋水家那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來,天色已經昏暗了,也越來越冷,我的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秋水,我好想你,更想念你煮的魚,我現在該怎麽辦呢?秋水,你在哪裏?都怪你那麽小氣,不肯給我買那個摩托羅拉的最新款手機,不然現在就可以給你打電話了。我一邊想著,一邊傷心地在山林裏轉悠著,但怎麽轉也出不去。
腿好疼,我又饑又渴,躲到草叢裏,用另外一隻爪子輕輕撫摸著受傷的腿,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先是輕輕地抽泣,繼而大聲地哭了起來。
前麵好像有聲音傳來,我停止了哭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個年輕的男子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四下張望著,口中喃喃地說:“剛才明明聽到女人的哭泣聲,怎麽沒有了?哎呀,難道是遇見鬼了?”
一說到鬼,那個男人嚇得趕緊退了幾步。好不容易遇見個救兵,我哪裏會這般輕易放棄?立刻從草叢裏跑了出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他似是吃了一驚,大叫起來,“居然是隻狐狸,原來狐狸也會哭,而且聲音還像個女人。”
他說著,又自己嚇了自己一大跳,叫道:“原來是隻狐狸精……”
說完轉身就跑,我趕緊跟著他跑,我相信他一定能出去的。見我追他,他跑得更快了,我這隻三腳狐要追上他還真很夠嗆。噗哧噗哧追了一段路,終於看見了人家,原來我已經走到林子的邊緣地帶了,隻是不認識路,以為自己越走越遠而已。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蹣跚著沿著路走著,心裏卻在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如果水榭將我丟失的事告訴秋水,他會怎樣?會不會找我呢?可憐的秋水一定會很傷心,他的寶貝波兒丟失了,現在正在挨餓受凍。
一戶人家的廚房裏飄出陣陣的香味,我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我偷偷靠近那戶人家,從門外向裏麵看去,見桌子上放著幾盤菜和一堆饅頭,便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叼住一個饅頭就跑,也不管身後傳來女主人刺耳的喝罵聲,“哪裏來的野狗,居然偷老娘的饅頭!”
我鑽進草叢中,抱著那個饅頭哭了起來,我居然會淪落到去偷別人的饅頭,原來我的尊嚴在饑餓麵前變得如此一文不值了。我咬了一口饅頭,輕輕地嚼著,卻是滿嘴的苦澀。
肚子裏總算填了點東西,但腿疼得厲害,我隻好趴在草叢裏養精神,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沒眼,半夜裏居然下起雨來。寒冷的風穿透我的皮毛,輕吻著我的肌膚,凍得我直打哆嗦。雨越來越大,我已經渾身濕透,沒辦法隻得再次跑到那戶農家,在屋後的草垛裏躲避著,那裏麵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蛇,我縮在裏麵,隻勉強可以躲一點雨。
忽然覺得尾巴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轉頭一看,頓時尖叫一聲,趕緊從草垛裏蹦了出來。原來草垛裏還藏著一窩老鼠!我最怕老鼠了,趕緊逃離了那裏,和老鼠睡一起,我有種與狼共枕的感覺。
該死的雨一直下了將近兩個小時,我蜷縮在雜草中,開始不停地打著噴嚏,感覺自己像片風雨中即將飄落的枯葉。不對勁,好像有點發燒,身體開始漸漸麻木起來。
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這種可怕的感覺開始纏繞著我,我甚至不能感覺到那抖個不停的身體是屬於我的,頭越來越暈,我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多久後,我昏迷了過去。
一陣刺痛如針紮,我不禁叫出了聲,睜開眼睛一看,秋水那憔悴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來,嗓子裏似是被東西堵住了一般。秋水見我醒來了,趕緊湊了過來,輕聲地叫我,“波兒。”
他的聲音很嘶啞,我看見他原本漆黑似墨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像一隻大白兔。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雖然是一隻狐狸,但也要以一顆愛心去照看呀,不要把它當作玩具,這次幸虧你及時送來,若是再遲幾個小時它肺部的感染嚴重了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