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握緊的拳頭,其實手指并沒有握在一起,或許是因為肌肉被風干,他的拳頭像雞的爪子一樣,呈現出一種虛握的狀態。
奇茲之前也是因此一眼就發現了尸體握在手中的黑色布條。
他伸手抓住露出指縫的一截布頭,再次嘗試將布條從尸體手中輕輕拽出。
試了一下沒有成功,微微用力再試了一次, 還是沒有成功。
奇茲皺了皺眉,果斷地掰斷了他的一根手指。
再次拽了一下布條之后,這才發現并不是布條被握緊而拿不出來,而是因為布條中包裹著什么東西,那東西的棱角狠狠的刺透布條扎進了手掌的肉里,它們在風干之后融為了一體。
“清泉如水!”
一個小小的水球懸浮在空中, 將干癟的拳頭包裹住, 奇茲開始等待手部組織的軟化。
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 他開始胡思亂想。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會被單獨殺死在小磨坊里,但從他手里緊緊的握著這塊布條和里面那嵌入血肉的金屬制品就可以看出這東西對他極其重要。
布條的一邊是平整的線條,另一邊則是參差不齊的,像是從什么衣物上撕下來的。
這種布料摸上去手感很好,還夾雜著一絲絲極細的金線,與奇茲的巫師袍材質看起來差不多,很可能就是從一個巫師身上拽下來的。
所以奇茲猜測這東西就是從殺死這人的那位巫師身上拽下來的,那位巫師殺人后并沒有仔細檢查,所以將這些東西遺留在了尸體身上。因此上面很可能留存著作案人的信息,也許這次運氣好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看整個手掌的組織軟化的差不多了,奇茲再次輕輕一拽,終于將黑色布條和鑲嵌在肉里的東西拽了出來。
他制造出更多的清水,將布條上殘留的肉絲和血跡迅速清理干凈,烘干后展開了布條。
里面是一個造型獨特的徽章,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徽章上的圖案。
他閉上眼睛稍稍回憶了一下, 一幕幕關于徽章的記憶像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很快,記憶定格在那輛巨大的馬車二層,打開的小門中伸出的那只蒼老的手上,上面就戴著一個雕刻著徽章上圖案的戒指。
“嗯?這是福利家族的徽記嗎?”
他對于徽章文耀的研究不多,也基本沒看過這方面的書,所以并不能十分確定。
不過兩個相同的圖案就已經足夠了,足夠證明秘境內的異變與福利家族直接相關。
這個發現讓奇茲的心提了起來,直覺的瘋狂報警讓他坐立不安,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些純血家族有問題,但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但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毀掉自己家族的秘境有什么好處?他們瘋掉了嗎?……”
奇茲想破頭也想不出他們這樣做的理由。
不過他突然警覺的重新想起先前就想過的一點,“為什么福利家族要請他們這些外人來幫他們?
這不是單單一個秘境被污染巫師很難生存,只有騎士能在里面長時間作戰就能解釋得通的,畢竟如果他們在秘境里做的這些事被魔法部知道,阿茲卡班都不一定會給他們留位置。”
奇茲低頭看了一眼平躺著的干尸,心頭一突,忽然想到一句話。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所以福利家族似乎不想讓他們這些人活著回去了啊!
奇茲瞇起眼睛,眼神中透出鋒利的光芒,不能怪他疑神疑鬼搞陰謀論,實在是這里的地形和環境太適合殺人放火、毀尸滅跡了。
當他們不需要自己這群人的時候。
只要在他們全都進入閘門之后,大門一關,就算大騎士也無法打破那強大的防御魔法,只能在這邊等死。
說不定那邊還會派人來直接清理掉他們,就算沒有人親自來追殺他們, 每次只有一星期補給的他們也無法在這邊活太久。
而且,除了奇茲,隊伍里進入這邊的巫師一個都沒有,他們根本不可能用其他的方法逃出這里。
但奇茲又想起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之前的好幾次模擬中他似乎都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任務,他在完成一個月的駐守后就回學校了,布蘭卡則留下來繼續駐守,似乎后來也沒有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啊?
對此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哪有那么多的陰謀詭計?也許那尸體手中的徽章是某個福利家族對他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臨死前也要緊緊的握在手中也不一定。
至于撤走的那5戶人家,也可能是福利家族提前預知到了將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才提前撤走自己的親族,畢竟這是一個魔法世界預言這種事情也并不困難。
總的來說猜來猜去各種懷疑還為時過早,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閑著思考,還不如多出去轉轉,多找一些證據來印證自己的猜測,或者將這處所謂怪物生成地找出來破壞掉。
他感受到體內的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于是再次壓榨了一下蛇怪,將它重新生成、為數不多的毒液壓榨了出來。
準備好后,他再次踏出手提箱,回到那個令人絕望的黑暗世界。
來到外面后,奇茲找出地圖看了起來,雖然他剛才已經把這個村子里所有的住宅都逛了一遍,但還有許多地方是沒有去查看過。
比如地圖上顯示,在這個村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廣場,他決定先去那里看看。
…………
時間倒回剛才奇茲破壞掉第一個古怪銀色圖案的那一刻。
高天之上,一輛有八匹夜騏拉動,在云端快速飛馳的巨大黑色馬車里。
一位優雅的老婦人正在品茶,她已經沒有了先前在眾人面前那副虛弱到恨不得馬上死去的狀態,反而神采奕奕。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士坐在她的對面為她舉著一本巨大的圖書,以一個合適的速度翻動著。
突然在這時,老婦人胸口的掛墜亮了一下,她抬起茶杯的動作微微一滯,但還是接著微微抿了一口,才將茶杯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