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咋還自己吃了起來呢
悶三瓶怔怔的望著嫦娥仙人遲遲未收回的小拇指，終究還是心軟了
算了，拉就拉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回去讓姜醬漿幫忙截個『指』
悶三瓶只得萬分鬱悶的伸出十指和拇指，小心翼翼的捻住嫦娥仙人的小指的指甲蓋
嫦娥仙人反客為主，不由分說的扯過悶三瓶的小拇指，勾住，高高興興說道：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嫦娥仙人神情滿足，內心激動的熱淚盈眶，面上露出一抹含笑九泉的微笑：嗚嗚~這麼多年了，她終於摸到男人的一根手指頭了，太特貓的不容易了
比起高興的嫦娥仙人，悶三瓶面上卻一絲笑意也無，面色淡淡如常：呵~幼稚的女人(；一_一)，等等，狗？！
汪？
「你在想什麼？」嫦娥仙人一直端詳著悶三瓶的表情，把他心中的所想猜的七七八八，聲音有幾分幽寒問道
悶三瓶很是如常的口氣回道：「想你為什麼這麼可愛迷人！」
嫦娥仙人握著粉拳推搡了一下悶三瓶，捂著臉害羞的說：「哎呀~你不要胡說八道啦！人家本來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仙女呢~可愛又迷人是理所應當的！」
悶三瓶一時無言：這女的在嘀嘀咕咕啥呢
（筆者曰：呵！男人）
「我們接下來聊什麼？」嫦娥仙人怔怔的望著月宮的天花板，聲音悶悶的
悶三瓶目中帶笑，朗笑的聲音說道：「我有一個有趣的話題，不如咱們聊那個那個吧！那個有點少兒不宜的那個那個」
嫦娥仙人望著他，不知他是何意 ，只能附和著點點頭 ：「好噠好噠！」
悶三瓶輕輕攬過嫦娥仙人的肩，兩人貼的極近，嫦娥仙人感受到肩膀上那份重量，剎那間，眼睛微微瞪大，眼裡有一種莫名的神色在浮動
嫦娥仙人，臉紅了……
悶三瓶湊近嫦娥仙人耳邊，聲音低沉而緩慢的說道：「那……你打算死後埋哪裡啊？」
嫦娥仙人捂住通紅的雙頰，語氣帶著笑意脫口而出道： 「自然是跟你一起！」
悶三瓶有些愕然，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眉頭漸蹙：「我暫時沒有死的打算！你跟我幹嘛？莫非你惦記我的棺材本？！」悶三瓶尾巴音突然拔高
……
夢境
天色漸漸變得昏沉，烏雲密布層層疊加，雲層形成厚塊，頗有壓海之勢
海風呼嘯著吹，卷的小船左右搖晃
我正仰躺在小船上看火燒雲，見這天氣突然變的陰沉沉的
坐在船頭的葉劍鴉低垂腦袋，忽地陰森森的咯咯笑了起來，格外刺耳的笑聲就像深夜暴風雨前，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音，葉劍鴉痴笑的肩膀陣陣顫抖
聽的我頭皮一炸，覺得背心有些寒涼，伸腳想把葉劍鴉踹下小船問他抽鞭炮了？這麼興奮？！
當我一腳踹在葉劍鴉背上，葉劍鴉卻紋絲不動一分
我立馬察覺到不對，躡手躡腳的起身走過去，停在葉劍鴉的身後，拍他的肩膀，試探的喚了一聲：「葉~大~浪~」
葉劍鴉身形一怔，停止了顫抖，彷彿才察覺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像個玩具一樣，冷不丁的仰起頭
脖子就像一張血嘴緩緩的吞沒後腦勺，再是額頭、眼睛……
我眼前一亮，伸直了脖頸不由得來了精神：喲喲喲！模仿變形金剛吶孩子？好傢夥，給你鼓巴巴掌
最後葉劍鴉生出一張緊閉雙眼，整個頭帶著血絲黏糊糊的不明液體，小丑一樣的微笑臉面對著我
我後退了一步，暗暗心道：這孩子以後還是別用飄柔了，頭髮全飄沒了，頭頂一根毛也沒有，賊光亮，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腎全忙著長結石去了
畫面實在詭異至極
我見情況不對勁，趁他還沒睜眼前急急轉身拔腿就跑，冰涼的觸感突兀的攀延上我的腳踝，牽制住我接下來抬腳的動作
我一個踟躕重重摔倒在地：「嘶~」腳踝上的冰涼感褪去，渾身卻開始疼了起來，眼淚朦朧，可我就是憋得住
葉劍鴉繞著我踱步走了一圈，最後蹲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看著我，咧了一個極為讓人不舒服的笑
感覺一點也不真實，像被蒙上了一層紅色的塑料袋，模模糊糊，看不清真實本相，神秘壓抑
葉劍鴉雙手捧起一團腥臭的腐肉湊在我面前，蒼蠅在腐肉上停留，在腐肉上興奮的嗡嗡打轉
比爛雞蛋還臭的惡臭的氣味在鼻邊縈繞，直衝大腦，我好幾次差點沒忍住嘔出來
我哭喪個臉求饒道： 「求求你饒了我吧！你去江巫霧夢那個死變態夢裡互相傷害不爽嗎？」
海風刮的更烈了，像個老太婆急著去搶打折的大白菜
葉劍鴉再次詭異的笑了起來，捧著白花花的腐肉跪下，再趴下身來，腐肉沁出的血水跟著滴落在木板上發出格外清晰的響聲
噠――噠――噠……
一滴一滴落在木板上，沁進木板里……
葉劍鴉突然說：「我給你看個寶貝~」說著把手探進腹部里
這是要幹嘛？！跳脫衣舞么，啊！！我不能看我不能看！要長鬥雞眼
我內心咆哮，連忙捂住了眼睛，忍不住從兩指間的縫隙偷偷看：這男的木不木腹肌鴨？誒嘿誒嘿~*罒▽罒*
想到這裡我情不自禁擦了擦哈喇子
「鐺鐺鐺！好不好看！」
葉劍鴉手從腹部抽了出來，快速劃過我的眼前
他手朝一邊舉起，舉起的手裡握著一塊粉紅色的小方帕，在風飄揚，眼裡帶著笑意展示給我康康
我不由分說的拿出一條白綾，系成一圈，舉到他面前，揚眉：「乖，把自己脖子掛進去，我送你上路！」
葉劍鴉與我平視了一會兒，兩人誰都沒開口說話
驀地
他在我面前埋頭，門面探進腐肉里，細細嗅了嗅腐肉的味道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來左右張望，面容猙獰恐怖的逼近我的臉，眼裡閃爍著激動的眸色
「你吃啊你吃啊，老八的味道，好吃的，真的！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不好吃加點老乾爹，要是還不好吃，打的你說好吃，哇哈哈哈……」
話落他猛的抓了一把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裡，咀嚼著，淡紅的血汁順著嘴邊緩緩流出來，滑進脖子里
我一時語塞，黑著個臉靜靜的看著他：「那個，小腦弟你不是給我吃嗎？你咋還自顧自的吃起來了？是不是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情緒激動的時候還重重的錘木板，以表我的不滿
葉劍鴉嘴裡還繼續塞著肉，鼓囊囊像個倉鼠一樣，疑惑瞪大眼睛天真的看著我，眨眨眼睛不明就裡的點點頭，口齒不清的含糊一句：「腰隔馬？」
我搖頭，沖他嘿嘿一笑：「這面子其實不給~我們也是好哥們！你繼續，你就當一個吃播，我就是白嫖的觀眾」
一條肉絲兒掛在葉劍鴉嘴邊搖搖晃晃，葉劍鴉用手全數塞進嘴裡
我捧著他的臉揉啊揉，看著他：「拉肚子我可管不著啊！你也不要就地解決哈~」主要是以後你哪一天不出現在我的夢裡，我也是可以理解滴
他一邊繼續狂吃一邊嘀咕：「窩只能吃這個……」語氣帶有幾分抱怨和委屈
他咽下最後一口腐肉，眼裡貪婪的看著左手，抓著剩下的腐肉
右手手背胡亂的擦了擦嘴巴邊的血水，嘴裡小聲的嘀咕：「好餓啊好餓啊好餓啊好餓……」
好餓啊――
好餓啊――――
好餓啊――――――――
好~餓~啊~
我捂住耳朵，隨著葉劍鴉念經一樣的叭叭叭，頭越來越疼，只得咬緊牙關，頭腦中反反覆復回蕩著『好餓啊』三個字
「啊！師傅，別念了別念了……」耳邊還是重複那句話
我忍受不了了！
一下子從木板上躍了起來，手中玄光劃過，手緊握劍柄，劍鋒直刺入葉劍鴉額頭，輕而易舉的就挑立起他的身子
靠著劍鋒入額的借力點，一腳把葉劍鴉給蹬海水裡，劍同時抽離葉劍鴉的額頭
我站在船上朝他惡狠狠的怒吼咆哮：「你鬼叫什麼你？你餓了你特么不知道來條士力架咩！？烤山藥你媽不管飽咩，不行就抓王飽飽來塞牙縫它不香么！瓜皮娃子！」
葉劍鴉喝了口海水，仰著頭朝天，張著嘴發出咕嚕咕嚕咕嚕聲，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我說的話，估計腦子進水也沒有怎麼聽
等他咽下海水，順便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下意識的雙手捂住嘴，瞪著一雙明亮圓鼓鼓的眼睛瞧著我
我算知道了，這一拳是打在棉花上了，心想還是把他先拉上來，站在船延彎腰伸出一隻手：「把手爪子給我」
葉劍鴉眼中有些詫異，從嘴上拿下手，遲疑的伸出枯瘦的手，放入她手中
卻猛地放了一個空，瞳孔猛地一縮，沒有防備的栽進水裡掙扎了兩下才浮出水面
我低眸，看著自己欲見透明的手，心下跟著一沉，本能的跟葉劍鴉對視了一眼，他清亮的眸子里映著我逐漸透明的身體
我癟癟嘴：「那……希望下次能見咯？」說完最後一句，眼前的鏡像慢慢變得黑暗，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蕩蕩的黑……
全身濕答答的葉劍鴉慌亂又狼狽的爬上船后，站定，水連成一條線順著衣角不停的淌下來，右手卻背過身後
然而誰也不會注意到，一根乳白色的白花花細腸子吊垂在他身後……
他左手向前伸出，彷彿試著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住，也抓不住什麼……
葉劍鴉緊緊的攥緊右手手裡，早已被他開膛破肚的魚，指甲深深陷入魚肉里，收回左手，深邃的眸子霍然一斂，低沉嗓音冷冷道：「等會兒見」
話落
葉劍鴉從腳開始融化，他絲毫見怪不怪的樣子，眸底有些深遠，最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吧嗒――――』
一聲落進木板上一攤暗紅的血液中，滾動了兩下便再沒了聲響……
窗外，天地間還很暗淡，估摸著離天亮還有些時候
葉劍鴉在昏暗中一言不發的默默坐起身來，印花棉被跟著葉劍鴉的動作滑到腹部，暗紅的眸子一陣迷茫，愣神呆坐著
許久
葉劍鴉變出一瓶脈動仰頭喝了口：「噸噸噸――吸~吧唧吧唧~唔~」葉劍鴉舒了一口長長的氣，一手拿蓋子，一手拿著脈動瓶子
繼續發獃……
葉劍鴉脈動回神后爬起身來，微整衣襟
順手把地上睡成一個大字的死豬兒蘇雲芮規規矩矩裹進棉被裡，塞進床底下
葉劍鴉一向做『好事』不留名，帶著一身俠義正義之光靜悄悄的，雙手背著身後，準備跳窗離開
葉劍鴉站在窗邊，冷目一凝，刀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窗外倒掛的鬼大王，不悅的神情攀上眉稍 ，極其不爽道：「你看啥？」聲音透著冷意
鬼大王頗有不適的避開了視線，目光瞟向別處，就是不看他
縮了縮腦袋瓜子，飛快瞟了屋裡一眼
？！
鬼大王內心一驚，眼睛驀地瞪大：蘇雲芮人吶！被你吃了？！
一陣鬼影飄乎，鬼大王出現在院子空地上，拿出大紅手絹，手舞足蹈扭起了僵硬的東北秧歌
隧唱道：「一個小舞台，兩人唱起來，唱起那二人轉……嘿嘿！」
葉劍鴉唇角不著痕迹的一抿，抬手制止了鬼大王的動作，一甩秀髮離開
鬼大王身姿筆挺，雙手攏在袖中，稍稍抬首注視著他的背影
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從袖裡拿出一根蚊香，指間一簇鬼火點燃，雙手握住蚊香 ，對葉劍鴉的背影畢恭畢敬的拜了拜
一路走好！白髮人送黑髮人，記得詐屍回魂
鬼大王雙腿一陣黑霧包裹，鬼大王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向上升起，雙腳化成一條灰黑幾近透明的尾巴，漸漸脫離黑霧，浮在半空
目送著葉劍鴉在高高低低的紅瓦房頂上，熟練的運用輕功，起起伏伏的跳房子，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眾多高矮房屋之中
不出意外應該是『做好事』遭報應了
重新倒掛在窗外的鬼大王，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葉劍鴉不穿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