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習慣成自然
在葉靈川的辦公室裏，小張似乎很是高興和得意。
“你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葉靈川有些不耐煩，他不想要跟這個女人糾纏，而且他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她自己這麽不專業，隨意往客戶杯子裏加調料，他開除她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她上次敢在咖啡裏加糖，下次誰知道她會加什麽。
但是他又明顯感覺到小張這次來不是為了工作的事情這麽簡單。
“不知道葉經理對你自己的女朋友有多了解呢。”小張終於開口了，優哉遊哉的。
“她想要我了解的，我都了解了，她不想要我了解的，我不需要了解。”他也不想接她這招。他跟緯蘭的事情不需要她來插手。
“是嗎？你對她就這麽放心？”她不禁有些懷疑，那個丁緯蘭到底有什麽魅力，讓他可以如此著迷，“我手頭倒是有一些消息可以告訴你。”
“不必了。”他立刻就阻止了她，他好不容易才和緯蘭走到這一步，他可不想要這外四路的小張給破壞了。“我對這些小道消息不感興趣。”
“真的不感興趣？”這回她可是有備而來，她才不會就這樣因為他的一句‘不必了’就退卻呢，她悠悠地道：“那我可以說給丁小姐聽。”
她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沒想到她還能來這一招，以前她在店裏的時候總是感覺她難堪大任，沒想到她還有這本事。
其實緯蘭的事情他都知道，也沒什麽好怕她的，與其讓她去找緯蘭，還不如就他來麵對好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
“丁小姐不是S市人……”
她才說了這一句，葉靈川便放下心來了，看來這個小張也沒什麽料。他當然知道緯蘭不是S市人啊，她是英國籍！
那個小張還在侃侃而談，“但是她最近去了F市好幾次你知道嗎？”
他嗤笑一聲，並沒有作答，而是打算聽小張把這件事說完再做應對。他以前就是這麽一個一停二看三通過的人。
“她去F市不是去旅遊，她每次去都是人民醫院看望一個肺癌晚期的病人。”
他依然不做聲，隻眯著眼斜覷著她。
“那個女人，是個孤寡老人，她十幾歲的時候就為了愛情出了國，但是一輩子都沒有結過婚。可是她曾經生過一個孩子，但是現在那個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想說什麽？”
“我是說為什麽丁小姐她要這麽殷勤地去看那個女人？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他們之間隻要不是夫妻關係就夠了。”他言簡意賅。
“你！”小張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她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道：“你不好奇丁小姐跟她是什麽關係嗎？”
“那你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
“她們之間一定有關係，隻是我現在不知道。”她一下就泄氣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不告訴你這件事？難道這背後有什麽秘密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交朋友的權利。她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快刀斬亂麻，很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
“那你不怕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會影響到你們嗎？”她不相信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這有什麽好影響的嗎？”他反問道。
“你不怕那個女人就是她的什麽人嗎？”
“就算她們之間有什麽關係，那又如何？”他眼睛狠狠地看著她，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篤定的笑容，“因為她跟一個重病纏身的人有什麽關係，所以我就退卻了？我可不是那些發現女朋友父母得癌症之後就要提分手的窮屌絲。”
小張看來也拿不出什麽重要的證據。的確，她跟一個病人來往又如何？他可不是連看個病都看不起的人。
小張見他如此篤定，無計可施，隻得離開。
葉靈川一個人呆坐在辦公室裏，看著窗外靜靜地發呆。
其實自從他上次接到了那個顧先生的電話之後，他也有些覺察到了。她有在跟一個女人聯係，一個重病的女人。昨天她忽然打電話來說自己在北站，他已經想到了她應該是去看那個女人。
其實她應該有去看過那個女人好幾次，可能跨年那次她也在F市，所以12點接到她電話她半夜三點多才到他家裏。那她那天是半夜從F市趕過來的嗎？一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感動，他的直覺沒有錯，緯蘭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其實他也有些疑惑，那個女人跟緯蘭到底是什麽關係？雖然那個顧先生沒有說，但是他隱約感覺那個人可能就是緯蘭的母親，即便不是這樣，那個女人應該對緯蘭來說也是非同小可的。
他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了什麽壓力，她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呢？這個小女人，什麽都要自己扛著，他不知道這樣他會心疼嗎？
以後要對緯蘭好一點。
還有，以後還要防著一點那個小張。她這次沒有得逞，隻怕也是不肯善罷甘休吧。
哎，怎麽就突然平白無故地就跑出來一個小張啊？
他一個人胡思亂想了很久，下午整個工作都是無精打采的，小祥還說他是害了相思病，這一刻不見就如隔三秋兮了。
快到晚飯的點了，他也想不出來要帶緯蘭吃什麽，於是還是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馬上就放下了手頭的活，收拾好就要下班了。
“哈，這準時下班，可是脫單的一大標誌啊。”小祥調侃道。
他但笑不語，急急忙忙地就出門了。
九點剛過，他就準時出現在了丁緯蘭他們大廈的樓下。
“你怎麽來這裏了？直接跟我說去哪裏不就好了。”
“去我家。”
“怎麽又去你家啊？”她似乎有些不樂意，剛才不是說好了今天外麵吃，她要回家嘛。
“外麵的東西都是油油膩膩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清淡一點，就在家裏煮了白粥，還炒了兩個小菜，我們回家吃粥吧。”他笑著解釋道，說罷就挽起了她的小手。
這還差不多。
才一開門，看到玄關處的那兩雙拖鞋，她忽的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似的。
他的家裏有她的拖鞋。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是到哪一步了？
他倒是很開心，一臉的笑容都塞不下了，“緯蘭，你看，我們的拖鞋。”隻是才說了這一句就又後悔了，早上還為了這個拖鞋的照片鬧得這麽不愉快，他趕緊識相地不再說話。
進了門，她洗了手，看到他已經盛好粥了。
看著桌子上的那碗白粥，還有兩個小菜，還有對麵的這個男人，她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很會做飯啊。”她開口說道。
這算是表揚嗎？他有些快樂。
“隻要你不嫌棄，以後我還可以做的更好。”他笑著道，末了還不忘提醒他，“這個粥有些燙，你要小心啊。”
她‘哦’了一聲，便開始吃了起來。
她看著對麵的他，橘色的燈光下，他的臉上的線條顯得更加柔和，淺淺上揚的嘴角，看得人心裏很暖。她忽然有種家的感覺，似乎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也挺不錯的。
“緯蘭，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啊？”他有些不解。
“沒什麽，隻是好奇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這麽喜歡做飯？”她的確是有些好奇的，傳說中的男人不都是不喜歡做飯的嗎？君子遠庖廚。
Angel就這樣，他去廚房隻可能是一種原因--煮咖啡。
向前進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生活技能是杠杠的，以前印象裏他似乎什麽都會。
“我以前也沒有興趣做飯，”他老實講，“但是現在想到我可以煮飯給你吃我就覺得很有動力。”說著又像他們剛認識那會兒一樣，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我看你是老了，以前追女孩子肯定都是什麽半夜樓下唱情歌，出門就是買買買這些手段，現在老了才想到用煮飯來追女孩子。”
“本來就是啊，女人跟著男人為什麽，不也就是為了吃口飯嘛，所以啊，我就要好好做飯，做丁緯蘭的專屬廚師！”他似乎對這個並不反感，“如果可以做丁緯蘭的家庭煮夫，那我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你看你樂的。”她也被他逗樂了，覺得他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是還是很可愛的。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吃完了這夜宵。
“這白粥還挺好吃的。”以前他都是大魚大肉的，半夜三更吃的人很飽，今天換了這個小粥，味道倒是挺不錯的。
“你要喜歡我明天再煮。”看到丁緯蘭高興，他就高興了。
她一個人踱到沙發上坐下，她知道他吃完飯都是立馬就會洗碗的，這時候她都是邊看電視邊等他，於是她便理所當然地打開了電視機。
今天他卻直接跟了過來，拉著她道：“緯蘭，別看電視了。”
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隻傻傻地說了一句：“你今天不洗碗啊？”難道他今天是想讓她洗碗嗎？
她話才說出口便聽到他笑了，他解釋道：“走啦，我先送你回家，回來再洗完。”
被他這麽一說她才回過神來，她都要習慣吃完飯自己一個人看會兒電視，等他洗完碗就一起看看電視，她都差點忘了自己今天要回家這件事。
習慣成自然，她都已經習慣他們現在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