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洞穴
伍魁與那巨獸一同掉進了坑裏後,被砂石樹枝樹葉等雜物蓋在了下麵。暈過去一陣後,他被上麵的吵鬧聲給驚醒了,他透過蓋在身上的樹枝枯葉,看見了坑上麵有幾個土番兵模樣的人探頭往下看。
不一會兒,坑上支起了個大鐵架子,上麵吊著鋼索和鐵勾。幾個土番兵從坑口處拉起了幾根網繩,正試圖將網繩掛在鐵勾上。伍魁發現這幾根網繩聯接著一個大網,這個大網現在就在他的身下,原來他掉進了一個陷井。
伍魁立即把身上穿的大豐軍隊的衣服脫了下來,把它們在砂石堆裏藏好,身上就隻剩下個褲叉。他在藏衣服的時候,發現了跟他一起掉進坑裏的那個綜毛巨怪,它也醒過來了,正掙紮著翻起身來。
伍魁這才看清這個綜毛怪獸,其實並不是什麽怪獸,是個跟他差不多的巨人,腰間還裹著一條圍裙,隻是這廝身上長滿了綜毛,甚至臉上都有細毛,像一隻巨大的猴子一般,體型比他還高大一些。
這時,上麵開始往上拉繩收網了,伍魁覺得身下的大網將他和那巨獸包裹在一起,越收越緊,並開始向上抬起來了。
不一會兒就把他們兩個拉到了坑上麵,伍魁看見周圍有幾十個土番兵圍了過來,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麽。
伍魁常年到土番地界押運貨物,因此也懂一些土番語言。他聽出他們說的大概意思是抓到了兩個大腳怪,還有個是幼仔吧,還沒長出毛來呢。
伍魁知道他們說的幼仔是指的他,他的體型比旁邊那巨怪要小一圈,身上也沒那麽多毛發,顯得要白淨一些,那些土番兵把他當成了還沒長毛的幼仔兒了。
他又聽見他們在說小仔兒沒什麽用,爭論要不要將他殺掉,後來一個士官模樣的人說,都要留著,現在已經越來越難抓到大腳怪了,小的也可以充數,回去好交差哈。
最後,他們兩個被吊放到一輛大車上,大車由六匹馬拉著。士兵們用繩子把他們在大車上固定好後,就吆喝著馬車出發了。
由於大網被收得很緊,伍魁跟那個綜毛怪身子貼著身子。那個綜毛怪好象也明白過來是中了埋伏,被別人獵獲了,但它好象對伍魁仍是心懷憤恨,心想如果不是因為他,也不至於落入別人的陷井。
伍魁小聲地對它講了幾句話,發現這綜毛怪聽不懂人話,包括土番話也是一樣,它嘴裏發出的嗚嗚聲伍魁也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伍魁還是設法讓它知道了他叫伍魁。
那綜毛怪衝著伍魁,嘴裏發出了一聲“鬼”,然後笑了笑,它用手拍了拍自己,發出“布東”二個音來,伍魁明白了它叫“撲通”,他覺得很好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路上十分顛簸,伍魁跟撲通也在車上搖來搖去,時不時就撞在一起,伍魁的臉好幾次撞到撲通的胸口上,他覺得撲通的胸口上有什麽東西怪怪的,他就拿眼仔細去瞧,看見它胸前的長毛下麵有兩個肉呼呼的小球,終於他弄明白了,撲通是個母(女)的,他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努力地把身體扭向一邊去。
馬車沿著山路七拐八彎地走了四五個時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把他們拉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中。洞口有許多土番兵把守著,看似戒備森嚴的樣子。
問過了口令以後,洞口的五個士兵開始推動一個大大的輪盤,洞中的一個鐵柵欄被慢慢升起來,讓大馬車慢慢地駛入,隨行的士兵也跟著進去了。
馬車拉著他們繼續往洞的深處走去,越往裏瞳,這洞裏越是寬闊起來,而且路麵也很平坦,每隔幾丈遠就有一盞照明的燈。馬車在洞裏麵拐了幾個彎以後,把他們拉進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裏,這時,伍魁發現跟隨他們的士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車停下以後,駕車的車夫也下車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伍魁看見一個身穿長袍,頭戴方冠,似僧又似道的人走了過來,他臉上蒙著一塊布,將口鼻都遮住了,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
那人來到馬車前,將手裏的一把熏香似的東西點著後又吹熄掉,頓時一股濃濃的白煙冒了出來。那人舉起手裏的香一邊揮動著,一邊圍著馬車走動,口裏還念念有詞的吟誦著什麽。
伍魁豎起耳朵想聽清他在念什麽,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又昏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進了一個小洞穴中,這個洞穴明顯是在洞壁上鑿出來的,說是小洞穴,其實並不小,足以容得下三個伍魁這麽大個的人在裏麵,洞門口裝著一扇厚重的鐵柵欄門,外麵掛著一把大鐵鎖。
他抬眼望見對麵的洞穴裏關著了個綜毛怪,仔細一看,發現是撲通,它也在對麵向他這邊揮舞著手臂。在撲通的隔壁還有好幾個洞穴,估計裏麵都關著他們叫做大腳獸或大腳怪的東西,時不時能聽到旁邊傳來巨獸的咆哮聲,在山洞中回響著。
過了一會兒,幾個土番士兵推著一輛獨輪車過來,在每個洞口放下一盆木薯,算是餐食。伍魁吃了兩個就沒胃口再吃了,他看見對麵的撲通把滿滿一盆木薯都吃光光了。
沒過多久,又來了幾個土番士兵在每個洞口又放了一大盆綠茵茵的湯水,裏麵還浮著幾隻小魚蝦。
伍魁聞著這盆湯的氣味有些異樣,像是有某種含毒素的草藥熬製而成的。伍魁從小就走南闖北,押運過香料、草藥、絲綢等各種商品,跟各種老板打過交道,對香料、草藥還多少有些了解。他聞出這盆湯有問題,就沒有喝,把它端起來倒掉了。
剛倒了一半,他發現對麵的撲通正端著盆喝得津津有味,他急忙大聲招呼她,示意她不要喝湯,他一邊把盆裏的湯當著撲通的麵倒在地上,一邊拚命地擺著手,又用手抓住自己的喉嚨,作痛苦狀,表示湯裏有毒。
好不容易,撲通弄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再喝湯,但還是伸手在盆裏把小魚蝦撈出來放進嘴裏吃了,然後才將剩下的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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