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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行而問武(二)

  今天的文武廟廣場與昨天又不一樣,在光球外麵圍觀的人的服飾明顯涇渭分明。


  左邊學宮廣場外麵站著的是大堆身穿布衫的npc。有頭戴玉簪一襲錦袍的世家子弟;有身穿著新舊儒衫的讀書人;有拿著拂塵撚須而看的道家老者;有裹著袈裟的光頭和尚;甚至還有輕輕搖晃執扇的婀娜女子,所有人或站或坐,縱然是看到學宮廣場有那賢才俊彥踱步吟詩,很多人也隻是搖頭晃腦閉眼品味並不大聲喧嘩。


  至於右邊的武宮廣場就相對要嘈雜得多,玩家和npc各種人都有,有環抱胸前的精壯漢子;有牽著稚童的中年婦人;有交頭接耳的各色玩家;更有在人群中穿行叫嚷著賣東西的商販。當看到場內打到精彩處所有人就會拍手叫好;而一旦場內打鬥沒那麽精彩很多人就大聲嚷嚷噓聲四起。


  比武大會先進行的是團隊賽,安冉他們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看著一支支隊伍相繼對決,玩家們的實力其實都差不多,比的就是對各自技能的熟悉程度和隊友之間相互配合的默契,雙方的打鬥很多時候都會進入膠著狀態,勝敗都是在一念之間。當某之隊伍中出現有那種擁有特別技能的玩家;有某之怪誕組合的隊伍;還有那種實力超群的人,安冉都會一一記在心裏,因為這種隊伍或這些人將是自己接下來的對手。


  精彩的比賽足以讓時間過得飛快,當安冉一行人踏入光球之內的時候,太陽已經在中天之上,可以將人瞪得滿頭大汗了。


  今天武宮廣場的地麵踏著有點不一樣,青色石板上好像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那條有水流淌的溝渠中央也升起了一道金色的光幕,仿若圍牆一樣將武宮廣場和學宮廣場隔開讓人瞧不見對麵的情況。


  “你好!安然兄弟,”身穿鎧甲的女戰士率先伸出了手,“一會兒還望手下留情。”


  “踏浪而行姑娘客氣了,咱們彼此彼此!”黑衣青年與她握手禮貌說道。


  雙方的隊員皆是微笑點頭並未彼此寒暄,然後就一起走向了廣場中央的比賽執事。在向執事交過手中木牌亮出各自名字、待這些餐霞派的人一一檢查並無差錯後便要開始正式切磋。


  安冉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已經隱身的樊雲天站在安冉的身側。青年看著這支與自己隊伍職業搭配一樣的隊伍的站位微微眯眼。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女戰士和身高體壯的男武神站在前方,他們的身後是一個還長有青春痘的青年道士,左側是劍客、右翼為刺客皆為女性,最後方則是男射手和女法師。


  對方的射手和法師還在小聲議論,大概是疑惑為何對麵的隊伍會比自己多出一個人來,不過一襲鎧甲的女戰士轉頭望了自己隊友一眼他們就不再說話。


  “老規矩,”安冉說,“我客串戰士負責拉扯,大家的閨秀照看好落日、胖子和煙落,三位輸出負責打傷害,西門吹穴遊走消耗,樊雲天和刀片找機會收割。能用普通技能控製比賽就盡量不能使用特殊技能,其它隊伍在盯著咱們,不能一次性就暴露家底。”


  “明白!”幾人朗聲回答。


  隻聽武聖殿傳出‘鐺’的一聲,這是比賽執事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安冉率先而動,他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手握樸刀的女戰士開始前衝,青年右腿發力,一步、兩步、速度由慢到快,之後簡直是快若流星,瞬間就抵達了女戰士的麵前一拳直衝她的麵門。


  女戰士踏浪而行心中一驚,“這是什麽速度?”她想,不過眼下由不得她多做思量,隻能本能般將刀往上一揮砍向那隻衝向自己的拳頭,然而她隻是看見青年詭異笑。自己的刀也砍了個空,哪裏還有什麽拳頭衝向自己?

  左邊的高大武僧突然感覺到一根巨大的木棒橫掃在自己的腳裸上,他立即使用‘不動如山’技能,所幸身形才未倒下。


  黑衣青年在出了這一拳一腳後身形突然慢了下來,站在原地微微一愣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機不可失!就是這個時刻!”那個女法師心想,“隻要你一旦停頓住身形,我這瞬發的‘雪穀霜凍’術便可以將你牢牢定在原地三秒,然後就是他的箭來伺候你了。”這個姿色上佳有幾分傲氣的女法師嘴唇微微上翹。


  果然她旁邊的英俊射手早已張弓搭箭,這是他們多次配合的默契,或者幹脆說是多年配合的默契,一對相戀的男女很多時候是能猜到對方的哪根腳指頭在鞋裏動的。就是這種默契,讓他們在以往與別人廝殺的時候,女法師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將對手凍成冰棍,然後男射手的箭矢就能篤篤篤的將對手射出好幾個血窟窿。


  三支箭矢破空而去,由於是用的組隊模式攻擊,所以箭矢對本方的隊友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男子故意對準前麵武僧隊友的身體射,因為那人就站在武僧的正前方,武僧的身體剛好還能遮掩住箭矢的飛行軌跡。


  “當我的‘破甲箭’突然從他的身體處冒出來,即便是你沒有被靜秋凍住也反應不過來了吧?”男子暗想,“你這人真是有點目中無人了,哪有一上來就往對方陣型裏衝的?”


  然而當女法師那個獨特的控製技能‘雪穀霜凍’在地上開滿冰霜之花的時候,哪裏還有黑衣青年的影子?三根破甲箭緊隨其後卻射到地麵又給彈飛出去。


  “別!保護小東!”


  當看到安冉伸手抓住自己陣中年輕道士的時候,女戰士突然醒悟過來喊完後又立馬使出了戰士的招牌技能‘鏗鏘怒吼’企圖用這種範圍群控技能將這個黑衣青年留下。


  一隻手捂住了她遊戲角色的嘴巴,讓準備吐出技能音節的女戰士發不出人和聲音,那男子在拉著道士飛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了一句:“你應該第一時間用技能再喊隊友保護的,那樣也許能將我定在原地。”


  ‘砰’的一聲,滿臉青春痘的年輕道士被安冉拉到了己方陣容一邊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文武廟廣場後方有一處三層高的朱紅色樓宇,那是達官顯貴們坐在樓廊處觀看文武大會的地方,一般的人是無法抵達樓宇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文武廟廣場的。


  “好手段!”身穿白袍腰掛玉墜、一副貴公子打扮的李嘉德讚道:“隻單單一次出手讓對方陣型土崩瓦解,你們覺得呢?”


  “能入殿下法眼的定然不是什麽等閑之輩,“身穿灰衣的上官秋桐回答:”他安然的實力自然不必多說,可貴的是這位冒險者的心機,這人先前看似全力擊向那女子的一擊其實就是騙她舉刀防禦,然後聲東擊西,右腿橫向那個職業為武僧的男子,誘使他用出自己的招式,之後他的表演更妙,假裝自己因為使用了技能而出現了身體上的停頓,同時用表情欺騙對方,讓對方誤以為他這一下子魯莽了,使站在後麵的那個法師和射手上當。”


  “實際上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李嘉德身邊手抱入鞘長劍的漢子補充道:“就隻是瞧準了敵人陣中那個道士,擒賊先擒王倒是好算計。”


  “這些冒險者難道就真的隻是些依賴招式的提線木偶麽?”李嘉德眼睛盯著那支已經被樊雲天和刀片一左一右進行收割的隊伍輕蔑說道。


  “誰說不是呢?”上官秋桐手指在袖袍裏摩挲著,“很多冒險對所謂的技能書籍太過迷戀,他們過分的依賴從職業導師和書上學來的技能,無時無刻都在使用,在野外殺了幾個靈智未開的小怪物就沾沾自喜,殊不知即便是再強大的技能也需要人的意念催動,沒有強悍的體魄;沒有足夠的對敵經驗;沒有極快的反應能力,再好的技能不都隻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麽?”


  “這大概是因為冒險者們舍不得吃苦吧!”李嘉德輕笑道:“他們總認為咱們的世界是給予遊戲玩樂的地方,我擁有那麽多強大且華麗的技能能殺掉對方,幹嘛要費力不討好的用一拳一腳的與人對敵呢?所幸今天本宮看了這麽久終於瞧見了一個不那麽本末倒置的冒險者了——你若對上他會如何?”眼眸狹長的太子轉頭望向一臉冷漠的抱劍漢子。


  “回稟殿下,小的定讓他近不了我三尺之內。”


  “那就期待你和他的對決咯!在這裏繼續盯著,上官樓主咱們去那邊看看文鬥又會如何。””


  喬裝打扮的太子捂嘴打了個哈欠當先向樓廊的右邊走去。他對於自己護衛言語中的傲慢沒有任何不喜,倘若一個劍客、他連一點自信都沒有那還當什麽劍客?

  時間極快比武結束,武宮廣場外麵爆出了驚天的叫好聲。


  女戰士躺在地上看著同樣躺在地上的隊友,作為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他們沒有出現一聲的哀嚎,然而彼此心中卻是那麽的難受,就好比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走在夢想的道路上被挨個打了一記耳光。


  “太快了!這就是差距麽?”她的頭腦中還在回補著剛才的畫麵,女戰士沒有記恨對手的強大隻是責怪自己的弱小。


  當時的畫麵是這樣的,在道士小東被黑袍青年抓走的時候,就有一名白衣男子飛身而出,刷刷刷就向他們出了四劍,帶著寒光的前兩劍分別刺向了女戰士的眉心、和咽喉,女戰士不得不再斜上舉刀隔檔,但當她認為自己快要碰觸對麵長劍的時候,那人手腕突然翻轉又變刺為橫掃,劃向女戰士邊男武僧的脖子,武僧又條件反應般使出了他的‘金剛之軀’


  這是向東在禦劍宗學到的基本劍術連名字都沒,可是就是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一刺、一掃、就讓一戰一僧疲於奔命。他向某人曾經聽見那個有點瞧不起玩家的npc唐佩說過的一句話:‘如果連基本的劈、砍、劃、挑、刺、挽、割都做不好,那你們這些冒險者就根本不配練劍,帶著你們所謂的技能去殺那些木頭,以後別說自己是劍客,因為你們會侮辱了這兩個字。’


  所以自那以後,向東就讓自己的遊戲角色‘西門吹穴’盡量不要用技能,不管是野外刷怪還是下副本打裝備,他向某人就隻會像一個新手那般老老實實的連基本動作。這是安冉曾經走過的路,向東如今也要這樣走,雖然為此他掛了好多次,但如今看來收獲不可謂不豐。


  看到前麵兩人被白衣劍客逼得節節後退,女劍客和女刺客剛想上前支援,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遊戲角色的腦袋往下一沉,好像是被匕首的手柄狠狠的敲了一下,然後自己就無法讓遊戲角色動彈了。她們雙雙中了中了刺客的‘砰瓜’技能。


  攻擊了敵人讓原本隱身中的樊雲天顯現出了身形,npc小子再也不用顧忌因為速度過快會露出蛛絲馬跡,他雙臂張開正握雙匕如同飛鳥一樣躬身竄到了那對驚慌失措的男女麵前。


  空中有兩道弧光泛起,弧光過後兩道鮮紅的血液從法師和射手的脖子處飆射而出。


  ‘-3300’


  ‘-3800’


  兩個超高的傷害數字從法師和射手的頭上冒出,致命一擊,倘若是真正的廝殺之中,這兩個人已經被樊雲天抹喉擊殺了。此刻他們雖沒有死亡去墳地,卻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躺在地上。


  然後npc小子就看見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在那裏對被暈在原地的兩個姑娘鈍刀子割肉,他翻了個白眼走過去。


  “手法部位全不對,”樊雲天痛心疾首的說道,“別光想著打控製技能,你應該先這樣一刀。”


  樊雲天現在又是正手持匕,一下刺向那個位女刺客的胸膛,那位剛剛醒來的女刺客反應還算快,將上半身往後一倒堪堪躲過了這刺胸一擊。


  “然後你就這樣。”


  樊雲天順手將前衝的匕首向右斜上一劃,一道刀光剛好閃過了另一名女劍客的麵門,那名女劍客眼睛本能般的跟隨這道刀光移動,不知不覺的伸長了脖子。


  樊雲天一甩右手的匕首,剛好、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喉管,鮮血橫飛數字妖豔。


  “這樣敵人的脖子就可以繃緊了,你他媽完全可以反握匕首橫割過去打出最大的傷害,明白了麽?”


  npc小子再次將匕首直刺,那位剛剛站穩的女刺客恰好碰上了他手中名叫‘秀鋒’的匕首,‘噗呲’一聲匕首紮進了那位女刺客的胸膛,毫無疑問的這對被當作教學示範的兩位姑娘同樣被撂倒在地。


  頃刻之間踏浪而行的五個隊友便全都倒在地上失去戰鬥力,隻剩下她和邊身邊的武僧還在苦苦支撐,而對麵的人毫發未損,他們的法師、武僧、射手都還未出手,甚至令人絕望的是那個黑衣青年武器未出、一個技能都沒有使用,便輕鬆突入陣中抓走了道士,這還怎麽打?

  “不打了!我們認輸!”當時的女戰士隻能拋出木牌認輸。


  比武規定,比賽雙方隻要是拿到對方的木牌後就算是獲得勝利,對於主動認輸的給予勝利者木牌即可;對於那種不肯交出木牌的玩家,那就把他揍趴在地上由比賽執事判定輸贏取走木牌。


  正當女戰士還在回想著剛才令人絕望的畫麵的時候,一直修長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踏浪而行姑娘我們……很是抱歉!”安冉用歉意的目光望著地上坐的她。


  隻留著一頭短碎發的女子看著那個麵帶真誠的黑衣男子不由得苦澀一笑,然後她抓住他伸出的手掌。


  “沒什麽,”她順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是我們技不如人,你們沒有什麽好抱歉的。”


  這時候她的隊友們也一個個站起身來,神情顯得有點落寞和不服。


  “一個個沒精打采的幹什麽?”一襲白色鎧甲的女戰士望著自己的隊友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再去升級打裝備,以後練好本事再與他們打過就是了——走了!”


  他們與安冉他們紛紛抱拳道別,在走出幾步後女戰士突然轉身笑著說道:“安然加油!爭取接下來能打敗那些npc們為咱們玩家出口氣,另外咱們彼此再加個好友,以後有機會與你們切磋的時候可不能躲著我們。”


  好友消息欄有一連串消息在跳動。


  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提得起放得下,她的心胸比好多男子漢還要寬闊,對於這樣的人,安冉自然是點擊了好友申請確定,他當然願意和她成為朋友。


  在向比賽執事交了簽牌後便要離開武宮廣場讓另外的隊伍進入場內比賽,由於安冉他們這一場比賽打得完全是一邊倒,於是出來的時候被當成動物園的猩猩看。相反失敗者到沒有多少人去理會,任由他們消失在人海當中。


  這正是印證了一個現象,很多人他從來不會看你在為某事而付出的努力,隻會關注你成功後的光環。這種例子太多太多,比如像這種以成敗論英雄的競技比賽;比如創業經商;比如學術研究和文藝創作,有多少人會真正去理解前行之人的艱難呢?又有多少人會真心實意的喜歡前行之人所做的事呢?


  就如同一個終日隻會寫故事的人, 當他把自己心愛的故事遞給一些人看的時候,人家不會理會他寫的故事怎麽樣,人家隻會問:‘你做這個能當飯吃麽?’然後當有一天寫故事的人破天荒的成為所謂的作家了、出名了,往往又是這些人說的話最動聽:‘天才作家,文采斐然。’然而當你問他們我的故事寫了些什麽?他們就隻能打著哈哈說,‘啊!我大概……好像看了一些……忘記內容了,不過寫得確實好看。’他們是喜歡你和你的作品麽?不是!他們隻是偏執的認為,一個人他既能成名又能獲利那這個人便是厲害的;這個人所做的事和東西也必然是極好的。


  很多人崇拜追逐的隻是麵子和錢袋子,對於那種既有麵子又有錢袋子的人也算是愛屋及烏,有崇拜他能憑借某種手段掙得這些東西的;也有想通過獲得其手段而讓自己也擁有這些東西的,隻要能擁有麵子和錢袋子手段如何其實並不重要。隻有少部分人會真正喜歡前行著所做的事,不管你成功或者失敗他們依然會一如既往支持,安冉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


  所以麵臨那些雙手翹起拇指的、拍手叫好的、上來攀談結交的玩家們,安冉隻會禮貌一笑謙虛幾句,並不會因此而沾沾自喜。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的一時綻放蜂擁而至;更不會因為你的一時凋零避而遠之。


  “見這陣仗恐怕今天都不會有咱們的第二場比賽了,接下來還是本本分分的當觀眾分析下別的隊伍吧!” 安冉提議道。


  所有人都同意,既然是參加比武大會想要取得一定的成績就得付出努力,而觀察對手找到他們的戰術打法和特點就是其中一門必修課,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隻是接下來在這嘈雜的人群當中站立觀摩讓人不怎麽能靜得下心,尤其是煙落和大家的閨秀老是會被一些男子偷偷打量。大家的閨秀倒無所謂,已為人婦的她幹脆將雙手環抱胸前目視前方,而煙落就有點不太適應了,她總覺看向自己的那些眼神像把剪刀,幾下子就把自己的衣服全給剪爛了。


  “麵對這些偷偷摸摸的猥瑣目光我總不能上去把人家打一頓吧?“煙落想,”且不說這文武廟是安全區無法打架鬥毆,就算不是安全區,別人看你一眼你就要去揍別人一頓這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從懷桃縣到京城這一路因此引發的爭端還少麽?哼哈二將——向東和顧平——倒是護花使者,雖然也打跑了好些登徒浪子,但也落得個囂張跋扈之名。”


  “狗日的你有種再看!”被熱得滿頭大汗的樊雲天剛好看見一個偷偷盯著煙落胸脯看的玩家大罵,“信不信老子將你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


  “你爹我就喜歡看怎麽了?”那人毫不示弱馬上罵了回來,“小雜種你們是厲害,但這裏是安全區你們能拿老子怎樣?”


  “不能怎樣,” 樊雲天張嘴就是一口痰準確無誤的吐到了那人的身上,“很好奇可以回家看你娘的去,對喲!”npc小子挖苦道:“你他媽當初出宮的時候剛好是閉著眼睛的,可能還沒有好好觀摩過你娘親的下水道,哎!對於你來說是有幾分遺憾,爺給你出個主意,幹脆和你爹爹打個商量,讓他在捅你娘親下水道的時候,你個小王八在旁挑燈欣賞好不好?”


  那人一張本來就難看的臉龐瞬間被氣得更加難看開始由白轉青。


  “……” 他一口氣罵了一大堆汙言穢語,在旁人聽來也不堪入耳。


  “咦?綠毛龜你嘴巴裏怎麽會有含那麽多生殖器呢?”樊雲天一拍腦門兒做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大概當初你還待在自家娘親肚子裏的時候,很多人硬塞進你嘴巴裏的,幾十年過去了你都還沒吐幹淨是吧?”


  圍觀的人哄堂大笑,這npc少年罵架也太厲害了吧!他們忍不住這樣想。


  “好小子在下佩服、佩服!”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那人自知不是對手,隻能大聲嚷嚷‘滾開!滾開!’逃離了人群。


  “樊雲天你少說幾句,”倒是煙落反而製止了npc小子。


  “你他媽痛快了是吧?”安冉笑嗬嗬的盯著自己的仆從。


  樊雲天隻是抖了抖耳朵無所謂的聳聳肩,開玩笑!論吵架的本事他樊某人說第二沒人敢當第一,當初在南坡礦洞誰能與他爭鋒?


  “安然老大你們果然在這裏!”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青衫上麵印有花格子長袍的中年男子,他頭戴木簪將頭發規規矩矩的束起,消瘦且有點白的臉龐配上胡茬子看起來有幾分落魄,不過這人眼神已比以往要清澈了許多,加上他身材高挑還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活脫脫一個讀書人模樣。


  “關夫子你們怎麽來了?”安冉吃驚道:“這京城離你們那裏好遠,尊夫人又有孕在身……”


  後麵的話安冉沒有說完,青年的本意是你為什麽不在家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兒,大老遠的跑到京城來湊什麽熱鬧?

  “活得耶!”從關曉強後麵跳出一個大概十來歲的小女孩,“關叔叔我今天終於看見活的安然老大了。”


  她穿著泰安幫的黑色幫服有點不怎麽合身,小女孩紮了丸子頭、臉蛋又白又圓雙頰紅暈、一雙眼眸大而亮非常靈動可愛。


  “你就是傳說中的竹杖大俠嗎?”小姑娘歪起腦袋望著安冉,“就是為了你我才加入泰安幫的,這次陪著關叔叔上京城也是為了見你一麵。”


  “確實,”關曉強無奈笑道:“當初離開蘆葦縣的時候,這假小子就非要跟來了,幫裏的兄弟也笑著說帶上她上好有個照應,接下來一路上暈又暈女俠話極多,最多的就是問你的相關事跡,這讓我不得不又去論壇裏看了一些帖子才能回搭上一二。”


  安冉和在場的幾位都忍俊不禁,這小姑娘還真是有意思。


  “幹嘛要見我?”安冉半蹲下身子準備捏捏小姑娘的臉蛋被她一下子躲開,“你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嗎?”


  “君子動口不動手,安然老大你不知道女人的臉是不能隨便摸的嗎? 至於為什麽要來見你,”小女孩咬著食指眨了眨眼眸看著青年,“因為我喜歡你啊!自從在網絡上看了你的視頻我就喜歡得不得了,我給我們班上的好多同學都說了,我蘇果是要嫁給竹杖大俠的,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最好別喜歡上我注定沒結果的。”


  半躬著身子的黑衣青年被驚得啞口無言,從她的口中安冉知道了小女孩當然是一位玩家,非但是玩家而且還是一位未成年玩家。


  “現在的小姑娘都是如此大膽早慧的麽?”他想


  “喲!竹杖大俠現在你算是大小通吃啊!”大家的閨秀唯恐天下不亂的望了望安冉又望了望煙落調笑道。


  “咱們韓大哥不一樣也大小通吃?“煙落也開起了玩笑,“佩玲姐你禦夫之道算是有一套啊!”


  “他敢?”大家的閨秀柳眉倒立叉腰說道:“他要是敢有那些花花腸子,老娘不把他耳朵揪掉才怪!”


  “大小通吃?”向東來了興致一臉壞笑的說道:“韓大哥真的那麽厲害?閨秀小姐姐那你真的是夜夜當仙子了。”


  “是不是淑芬不在我們的西門公子就要四處留情了?”身穿青色僧袍的女人威脅道:“信不信下次到了西涼城我參你一本?”


  “說什麽呢?”安冉聽出了他們的弦外之音,“這裏還有小姑娘在,你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大家的閨秀興趣索然狠狠的剜了向東一眼。


  “你就是我安然哥哥的女朋友吧?”小姑娘又道:“我要和你公平競爭,誰贏了誰才有資格嫁給安然哥哥。”


  安冉痛苦的捂著腦袋,“煙落交給你了,我實在是沒法麵對這個古靈精怪了。”


  “咱們的果果姑娘真美!”煙落故作認真的盯著小女孩看,“這樣好不好,我們都把安然哥哥留著,等你長大以後咱們再競爭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呀!”黑衣小姑娘撓了撓腦門皺著眉頭道:“在班上我可是最高的,比很多男同學都高。”


  “還不夠高,”煙落躬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等你長到姐姐這樣高的時候就可以嫁給安然哥哥了。”


  “真的嗎?”小女孩立馬喜笑顏開,“煙落姐姐你說話可要算話哦。”


  “哼!小屁孩真好騙!”樊雲天立馬來了一句。


  “喂!那個尖耳朵的小屁孩兒你說誰呢?信不信本姑娘打你喲?”女孩立馬握緊拳頭,大概是從個人包裹裏取出一柄刀,好家夥!那柄品相還不俗有她三分之二高。


  “別!”關夫子立馬拉住小女孩,“你要是再胡鬧回到蘆薈縣我便不將弟弟給你抱了。”


  “好嘛!”女孩嘟起嘴巴將收入了個人包裹,“我給你說哦!尖耳朵,我是一名戰士,本姑娘可凶了!你以後最好別惹我。”


  “切!”樊雲天嗤笑一聲簡直懶得理她。


  “還不下線寫作業?”關曉強立馬嚴肅的斥責道:“今天你都玩兒了多久了?暈又暈女俠。”


  “哦!”小女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像我的遊戲時間也快到了,關叔叔再見!安然哥再見!煙落姐姐再見……”她一口氣同好多人說完再見後就原地下線了。


  “她真的很厲害,”看著那個身形逐漸消閃的小女孩,“咱們幫裏的很多人都打不過這個小姑娘,別看蘇果小同學等級不高。”


  “也許這就是很多人常說的天賦異稟吧!”眼睛盯著場內的比賽安冉歎道:“我小時候打街機也很厲害,可惜當初也沒有辦法進職業隊。”


  “這麽大點的一個小孩子,她的父母怎麽放心她玩這種遊戲呢?”大家的閨秀歎道:“無論是對腦力、體力的消耗程度;遊戲的內容、以及遊戲本身對孩子的吸引力,恐怕對孩子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她的父母心可真大啊!”


  這個遊戲名叫‘大家的閨秀’真名叫‘郭佩玲’的女玩家的話語引起了大夥兒的沉思。


  是啊!不僅僅是這個遊戲,如今的社會環境五彩斑斕,電視上有各種綜藝節目;網絡上有各種不良信息;微信和qq中還有成年人的葷段子;各類手機遊戲;對於孩子來說未必每個孩子都要去上補習班,他們也許睜眼就能見到和涉及到這些東西,如今的孩子為何那麽早熟?作為造成這種社會環境的成年人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愧疚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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