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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番外之楊廣與宣華(1)

  南陳沒了。


  寧遠公主站在高高的繡樓上,望著遠處的一片片刀光劍影,還有那衝天的火光,把一座座華麗的宮殿淹沒,燒毀,變成一座座廢墟。


  心裏沒有恐懼,沒有憤恨,隻有一片荒涼。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源於皇兄的昏庸無道,隻知享樂。原本,這一天就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是這麽的快,快到隻是一夜之間,她便失去了所有。


  從這一天起,自己不再是公主,也不會再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更沒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心裏空蕩蕩的,忽然覺得生無可戀。


  看著遠處那些宮娥彩女被一個個粗魯的北國士兵按倒在地,扒光了衣裳,當眾淩辱,寧遠公主掩了麵,心中萬分悲涼,一個失了國家的亡國奴,能期待會有什麽好的待遇?雖然自己是公主,但也未見得會比宮女好到哪裏去。


  還是一死百了吧,免得被粗蠻的隋兵玷汙了自己的清白。


  身邊的宮女太監能跑的全都跑出去了,公主的繡樓內空蕩蕩的,隻有貼身的宮女喜兒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哽咽道:


  “公主,咱們逃吧,皇宮有個後門。”


  寧遠淒微一笑,幽幽道:“要走你就走吧,我不會走的。”


  逃出去又能怎樣呢?如今的南陳,已經全是大隋的天下了,自己還能逃到哪兒去?

  取過三尺白綾,站在椅子上,牢牢的打了一個結,喜兒又泣道:


  “公主,讓奴婢代您去吧!您換了奴婢的衣服趕快逃出宮去,現在這樣混亂,沒人能認得出。”喜兒都想好了,讓公主把自己一把火燒死,到時候麵目全非,任隋軍如何有能耐,也認不出來。


  反正一個小小的宮女逃出去,隋軍也不會太在意的。


  “不,我不逃。”寧遠公主眼神空洞,語氣堅決。


  喜兒見勸不動公主,淚流滿麵,搖著頭,道:“那麽,奴婢陪公主一起去,到那邊還侍候著公主,不能讓公主孤獨上路。”


  又是一根白綾,喜兒牢牢係在房梁上,流淚看公主最後一眼,道:

  “奴婢先走一步,好在前麵接應公主!”


  “喜兒,你——”寧遠有些心疼,這個丫頭跟隨自己多年,合宮之中,隻有她最貼心,如今見她不肯與其他宮女一起逃,心內雖欣慰,更多的卻是酸楚。


  死就死吧,與其活著受辱,倒不如死了幹淨。


  喜兒雙腳用力,椅子倒地,而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懸吊在房梁上,身子隨著白綾晃動了幾下,腳也踢了幾下,很快便窒息而亡。


  寧遠公主長長一歎,呼出一口氣,也把白綾放在脖頸間,聽到外麵有撞門的聲音,寧遠公主閉上眼睛,雙腳用力一蹬,椅子倒地,窒息的痛楚傳來,寧遠隻覺眼前一陣天錯地暗,脖子勒得難受,而且發不出半點聲音。


  似乎聽到有人把門撞破,有人闖了進來,然後便毫無知覺了。


  “將軍請,這是寧遠公主的繡樓。”一個低頭哈腰的太監正對一位威武的將軍諂媚著,一看就是一個吃力扒外,臨陣投敵的賣國奴。


  而那個高大威武,滿臉英氣的將軍正是大隋的二皇子,晉王楊廣。


  抬頭看到兩個懸在房梁上的女人,楊廣大步朝其中一名身著華服的女子走去,他篤定,這位一定就是寧遠公主。


  長劍揮出,白綾斷掉,單臂一身,懸吊的女子落入懷中。


  楊廣低頭,看著這張俏麗的臉,微微一笑,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怎麽就尋了短見呢?


  寧遠公主的小臉慘白如紙,脖頸間一道紅紅的於痕,楊廣把手指探到她的鼻子下,還有氣,於是把她橫抱起來,放到內殿的床上,伸出手,在寧遠的脖子上輕輕的撫摸。


  雪白的肌膚,滑如綢緞,南方的女子,皮膚果然細膩,看著寧遠緊皺的眉頭,楊廣就忍不住的憐香惜玉。


  寧遠昏睡了一會兒,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想,自己一定是死了吧,卻發自己仍舊躺在自己的床上,麵前正坐著一個英俊的男人,身著盔甲。


  “喜兒?”寧遠輕輕的喚,她不是說在前麵接應著自己麽?怎麽不見喜兒的人呢?

  楊廣眉頭輕皺,溫聲問道:

  “喜兒是誰?”


  隨即又反應過來,言道:“哦,你是說和你一起上吊的那個宮女吧?她已經死了。”


  寧遠挑挑眉,看著這個溫和謙恭卻又一臉傲氣的男人,問道:

  “莫非我沒死?”


  楊廣點點頭,言道:“孤看到公主欲尋短見,於是就斬斷了白綾。”


  寧遠猛然坐起,縮到床的角落裏去,因為起得太快,脖子上那個紅痕火辣辣的疼,連連咳嗽幾聲,才平緩了氣息,驚恐的看著楊廣,道:


  “你自稱孤,你是大隋的人?”


  楊廣又點點頭,不明白這個嬌俏美麗的公主見到自己為什麽如見瘟疫,自己的相貌雖稱不上潘安再世,但也絕對數一數二,至少不會那麽恐怖吧。


  寧遠想起在繡樓上看到那些大隋官兵淩辱宮女的場景,不由得脊背生寒,深恨自己為什麽要猶豫,如果早一點吊上,現在已經死了。


  可是眼下——該怎麽辦?

  寧遠慌亂之中理清了頭緒,不愧是一國公主,很快便鎮定下來,冷冷一笑,心中已打定主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隻要這男人敢動她,自己就咬舌自盡!


  楊廣是何等精明的人,寧遠公主這點心思,如何能瞞得過他?本來要動的色心,現在也得壓抑住,為了美人嘛,做做表麵工作還是很有必要的。


  楊廣一指身後的貼身侍衛,吩咐道:


  “去傳孤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自搶奪金銀珠寶等物,任何人不得淩辱陳宮女子,違者一律格殺勿論!”


  侍衛答應一聲,領命出去,寧遠看著楊廣,滿臉詫異,她雖是公主,但久居深宮,又不用像後宮妃嬪一樣耍盡心機,本質上還是很單純的,所以很是感激的看了楊廣一眼,戒備之心放鬆了許多。


  楊廣微微一笑,聲音溫和之極,對寧遠致歉道:

  “公主,都是孤來遲了,那些士兵太無禮,讓陳宮受此迫害,也委屈了公主了。”


  寧遠見他堂堂一國王爺,且是戰勝的一方,對自己這個亡國公主說話卻這般和氣,心內頓時生出一分好感來,但仍是不開口,縮在牆角看著楊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


  楊廣心生憐惜,一路殺來,在陳宮中看到的美人無數,早就心癢難耐,現在恨不能立刻把寧遠占為己有,但想到後果,還是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一則怕寧遠寧死不從,二則萬一寧遠反抗,惹來李淵等人,到時在父皇麵前參自己一本,那麽這些年來,自己在父皇母後心裏好不容易得來的信任就會化為烏有了。


  江山與美人,雖無輕重之分,但隻要有了江山,便會有無數美人,而如果操之過急,恐怕這江山就不會屬於自己了。


  楊廣對寧遠好言安慰,並答應放過陳室皇族子弟,還說回到大隋京城後,要為她的哥哥陳後主請封,更不會委屈了她,楊廣說的這些,虛虛實實,倒也把寧遠哄得漸漸放鬆了警惕,並且心懷感激。


  “一個大隋的皇子尚能做到仁德寬宏,大隋何愁不興盛?而皇兄他整日沉迷美色,不務正事,南陳安能不亡?”寧遠公主站在雕花的木窗內,自言自語道。


  看到遠處楊廣到處巡視,並訓斥士兵,禮遇皇室中人,寧遠公主心裏的好感又上了一層。


  當晚,南陳所有的金銀珠寶,古玩樂器,皇室人員皆清點完畢,楊廣看了看清單,發現陳後主最寵愛的兩名絕色妃子被殺,不由得大怒,但考慮到自己現在正是奪太子位的關鍵時刻,不能授人以柄,隻得忍了。


  但心中始終煩悶,於是不顧連日征戰的疲憊,獨自踱出大殿,趁著月色觀賞陳朝皇宮美景。


  雖說南陳民不聊生,但這皇宮,卻美輪美奐,遠超大隋皇宮,看著一座座巧奪天工的宮殿與滿院各種奇花異草,金欄玉柱,貴為皇子的楊廣不由得連連感歎,甚至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做了皇帝,一定要把皇宮建得比這裏更豪華。


  “能住在這樣的地方,且有無數美女環繞,陳叔寶死也值了。”楊廣就著月色感歎道,心中竟對陳後主生出一絲嫉妒,甚至想著,自己若能如此,折上十年壽也情願。


  繞了半天,楊廣見夜色已深,正準備往回走,忽聽到樹叢中有聲響。


  “誰?!”楊廣手握劍柄,隨時準備應敵,畢竟是今天剛剛破了城池,誰知道會不會有刺客呢。


  樹叢中的人似是嚇了一跳,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楊廣腳尖一點,縱身躍起,揮出長劍,直刺過去,忽然發現對方是個女子,劍尖便是一偏,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趁著月色,看清楚這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寧遠公主,忙收了劍,道:

  “原來是公主,得罪了!”


  寧遠本來念著喜兒的死,偷偷在外麵上了三柱香,然後隨便在院中走走,沒想到聽到有男人的聲音,怕是大隋官兵,嚇得趕緊跑,結果還是被人追上,正害怕時,見是楊廣,心內莫名的一鬆。


  “原來是晉王殿下。”寧遠微施一禮,緩緩抬眸,看了楊廣一眼。


  皎潔的月色下,寧遠公主的臉頰微微泛白,眼神之中盡是憂傷,還有些心痛,大概是在哀悼那些死去的亡靈,哀悼南陳的滅亡。


  莫名的,楊廣再次心動,失去陳後主兩大絕色寵妃的怒火頓時消失不見,隻癡望著這個南國的美麗公主,仿佛月中走下來的嫦娥。


  “公主怎麽會在這裏?”楊廣的聲音溫柔無限。


  寧遠微微低頭,俏臉緋紅,不敢直視楊廣,一指身後,道:

  “殿下,這是我的寢宮。”


  楊廣一看,果然是白天來的地方,自己隻顧想心事,竟不知不覺得來到了寧遠公主的寢宮,隨即不好意思道:


  “是孤冒犯公主了。夜深天涼,公主還是盡快安歇吧。”


  楊廣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寧遠,心中盤算著該怎樣把這個大美人據為己有,又不會被父皇母後發現。


  寧遠感覺到楊廣灼熱的目光,臉上更紅,心如鹿撞,常年養在深宮,除了皇兄和一些能夠進出皇宮的大臣,寧遠從未見過外間的男子,當然,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楊廣這般英俊倜儻的男子,不由得春心萌動。


  “多謝晉王體恤。”寧遠轉身,心裏竟有一分抹不去的失落。


  “喵——”一隻野貓從樹叢中突然竄出,嚇得寧遠公主一聲尖叫,急忙後退幾步。


  而楊廣方才看著寧遠轉身,仍在失神,並未轉身離去,寧遠後退之中,站立不穩,他便趁機上前,寧遠剛好倒在他的懷中。


  “公主小心!”楊廣攬寧遠入懷,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寧遠身上軟綿綿的感覺令他渾身為之一震,要知道,因為行軍打仗,他已有近一月未近女色了。


  寧遠驚得小臉慘白,見不過是一隻貓,方緩過神來,抬頭一看,正對上楊廣熾熱的雙眸,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男人的氣息,刹那間,臉紅如霞,掙紮著要離開楊廣的懷抱,但是楊廣此刻的欲望已超越理智,抱得緊緊,不肯鬆手。


  寧遠有些急,心如鹿撞,不敢直視楊廣,滿腦子紛亂如麻,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靠近,令她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公主,夜深了,外麵不安全,孤送公主回寢宮。”楊廣低著頭,深情脈脈的看著寧遠,言道。


  寧遠公主芳心亂顫,慌亂之中點了點頭,楊廣攬著寧遠的如柳腰肢,往寢殿內走去。


  一路走,一路慌,寧遠公主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明明應該推開他的,可不知為什麽,居然有一絲小小的歡喜,楊廣身上的那一股霸氣與溫柔之氣令她深陷,沉醉。


  如果他不是滅了南陳的大隋王爺該多好,寧遠公主內心矛盾不已,畢竟他們之間隔著亡國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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