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夜激情
是誰推開的殿門,我的眼神這樣的迷朦,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恍惚間,似乎是在晉王府的元心閣,楊廣溫柔的愛撫令初涉男女之情的我無法抵禦,我想推開他,卻又用力的摟在了懷中。
“熱……好熱……”仿佛一隻有力的臂膀把我抱起,我緊緊擁住,似乎隻有把他抱緊,身上才不會那樣的熱烈,幾乎要把我化成一汪春水。
迷迷糊糊中,仿佛他在開口說話,可是我卻聽不見,我用力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麵上是羞澀的潮紅,我低低喚道:
“廣郎,抱緊我,我好熱……”
我用力撕扯著自己的衣衫,抱我的男子低低歎了一聲,麵上也盡是潮紅,他的激動與興奮,更加傳染了我,令我渾身顫栗起來……
他的手那樣的生疏,卻又那樣的急切,一件一件解去我的衣衫,婆婆說,男人在新婚之夜麵對嬌妻時,也是一樣的緊張,等夫妻恩愛之後,便會親如一人了……
血液在加速的流動,我與身上的男子再無衣衫之隔,他的心跳那樣的急驟,那樣的粗壯,而我的心越發的迷離,隨著一陣又一陣襲向心頭的浪潮,壓迫得我嬌喘籲籲。
羅帳之內,旖旎襲人,我的喘息與他沉悶的輕喚溶為一體,我腦中殘存的意識已經完全消失,隻能感覺到身體沉浸在巨大的愉悅之中。
一次又一次,他撞擊著我的身體,每一次滿足,似乎都能令我的魂魄飛起。沒有時光,沒有日月,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從未有過的快感令我欲罷不能。
但是心底卻總是有個聲音在一次次提醒著我:不要,不要。
可是身體已背叛了心靈,那個弱小的聲音已淹沒在一片汪洋之中……
一夜,那樣的漫長,卻又那麽的短暫,我隻覺得他與我一樣,直至筋疲力竭,方倒在榻上,昏昏睡去……
我是被一陣說話聲驚醒的。
“陛下,您心中也疑了是麽?為什麽不敢進去?進去了便能知道臣妾是否在說謊了。”是陳婤略帶嘲諷的聲音。
楊廣似乎怒不可遏,聲音低沉威嚴,卻又有些蒼老,沒有了以前的氣勢:
“朕不信皇後會做出這等事來!你個賤人,膽敢誣陷皇後,朕非殺了你不可!”
陳婤不慌不忙,反而笑道:
“臣妾的罪早已可以死一百次了,不在乎再多加一宗欺君之罪,放心,臣妾這顆腦袋就給陛下暫留著。陛下,進去吧?”
我的神誌漸漸清晰,隻覺渾身酸軟不已,昨夜飛在雲巔之間的感覺,仿佛是一場夢。
伸手動了一動,身畔有一個人,我微微側目,不由得猛然坐起,卻又發現自己渾身一絲不掛,潔白的胴體裸露在外。慌忙扯過錦被,捂在胸前,想喊出聲,但聽到殿門外的腳步聲,我慌忙用錦被捂住了唇,隻餘雙眼死死盯著同樣一絲不掛的阿及。
昨夜與我共度雲雨的人竟然不是楊廣!
這一驚,我已完全清醒,昨夜的事也緩緩印入腦中,我被陳婤下了催情藥,後來陳婤走了,阿及進來,在催情香的作用下,阿及克製不住,把我抱上了榻,然後……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夫君楊廣此刻正站在殿外等著捉奸,他若看到這種情況,我縱然有千張嘴也難以辯解了。
阿及被我這麽一拽,也緩緩醒轉,看到我驚嚇得滿臉蒼白的神情,也是一驚,忽得翻身下床,隨便揀起一件衣衫便披在了身上。
但一切還不及收拾整理,殿門已然打開,楊廣大踏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陳婤。
這樣的場麵,連解釋都是多餘的,楊廣的腳步猝然停下,額上已是青筋暴起,他已經沒了思考的理智。
“朕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楊廣忽的撿起地上的長劍,那是阿及昨夜遺落在地上的。
“陛下息怒,請聽微臣解釋!”阿及恨恨看了一眼陳婤,他已明白這件事的主謀者,但他的雙眼之中,卻泛出一份堅定的不悔,似乎即刻被楊廣刺死,也絕無怨言。
“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枉朕對你這般信任!”楊廣已怒到失去理智,雙眼血紅,恨不能立刻把阿及千刀萬剮。
“陛下,這件事錯在微臣,與娘娘無關!”阿及不敢跪下,擋在楊廣與我中間,他唯恐楊廣舉著的劍會朝我刺來。
“奸夫淫婦!一個不少!你倒是夠有膽啊,還知道替她求情!一個也休想逃過!”楊廣瞪著血紅的眼珠,舉劍便朝阿及刺來。
阿及不敢還手,伸手抓住了劍尖,手上的血汩汩而出,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隻帶了萬般的懇求,言道:
“是微臣覬覦皇後娘娘的美色,夥同陳嬪給娘娘用了催情藥,娘娘毫不知情,是被微臣強行占有,她甚至以為微臣就是陛下!”
楊廣麵色微微一震,狐疑的看我一眼,想把劍抽出,卻抽不動,這些年他隻知淫樂,身子早已鬆垮,盡管有兵刃在手,也根本不是阿及的對手。
“宇文大人對皇後娘娘果然情深意重,是男子就該承擔這些,但請你不要把本宮牽扯進去,本宮不過是落下把柄,受製於皇後,不得已才助你們的。”陳婤與阿及說話,但眼神卻瞟向楊廣,把楊廣的急怒與痛恨看在眼裏,麵上隱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快意。
“陳嬪娘娘,你——將死之人,何苦還要置皇後娘娘於死地?!好狠毒的心思!”阿及握著劍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血更是順著手腕落下,濺了一地的鮮紅。
陳婤掩唇笑道:
“咯咯,宇文大人不該感激本宮麽?若不是本宮牽線,你又如何能享用皇後娘娘的仙姿玉體?想來昨晚必是豔福不淺呢——哦,本宮還聽說,宇文大人至今尚未娶妻,唉,真是情種啊,不過以皇後娘娘這般姿色,哪怕一生不娶,也無憾了。”
陳婤話剛說完,楊廣一陣暴怒:
“夠了!賤人不要再說!來人,把這三人給朕殺掉!”
有侍衛衝進來,阿及沉聲道:“誰敢?!”
阿及本是眾侍衛的統領,一向甚得軍心,見此情況,誰也不敢貿然動手。
“都退下!沒我的令,不準進來!”阿及喝道,麵上威嚴之至。
眾侍衛看了一眼楊廣,竟全都諾諾退下,楊廣怒道:
“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朕的?!朕才是皇帝!”
或許是知道當今天下的局勢,也或許是阿及的威望已遠超楊廣,眾侍衛們不敢流連,全都退了出去。
“對,陛下是皇帝,但他們全是臣的親信。”阿及略有一些傲氣,看看暴怒的楊廣,“你可以殺了臣,臣絕不還手,但你不可以傷害皇後娘娘!”
阿及最後的威脅更加激起楊廣的殺意,他猛然丟掉長劍,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朝我撲了過來,口中還喊著:
“朕不殺了你這淫婦,難解心頭之恨!宇文化及你就反吧,反正這天下也快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坦然起來,不再慌張,但仍舊用錦被裹著身子,盡管已捂出了一身汗——我的衣衫早已被他們踩在腳下。
楊廣舉起那把他為了防身而日夜帶在身邊的匕首,寒光四射,鋒利無比,隻要在我脖頸上輕輕劃過,一切的煩憂與紛擾都將隨之而去。
我抬起頭,含著一絲愧疚看著楊廣,看著他用力把匕首向我刺來,我閉上眼睛,一切,從此都結束了,心裏沒有緊張,反而有一絲解脫的輕鬆。
匕首冰涼的貼在脖頸之上,卻沒有深入,我隻感覺到涼,卻沒感覺到痛,緩緩睜開眼,看到楊廣猙獰的麵孔上盡是矛盾與痛苦,那是一種愛到極致與恨到極致的糾結,這是我所見過的最傷痛的表情,哪怕是當年的楊諒,也是沒有的。
陳婤在側看得一清二楚,她忽然無聲的笑了,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複仇的快意,卻又笑不出聲,仿佛心頭也壓抑著巨大的苦痛。
“放開娘娘!”宇文化及一個愣神,很快反應過來,拿過長劍,直指楊廣的心窩,我看到阿及的眼睛也紅了。
“不,阿及,你不可以殺他!”我的心悸然一痛,流淚勸道。
楊廣的唇角閃過一絲苦澀的嘲諷,開口卻是那樣的殘忍:
“阿及?叫得很順啊!朕是不是該感激你?朕的皇後!關鍵時刻,你還是向著朕的對不對?隻不知是真的不想朕死,還是怕你的情郎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呢?朕死了,你們不就如願以償了麽?!”
楊廣臉上的殘忍愈來愈重,麵目猙獰的可怕,仿佛在極力的隱忍,手微微顫抖,匕首的尖割破我的皮膚,有細細的一條紅線,沁出幾顆血珠。
阿及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已刺破楊廣的衣服,臉上陰沉的可怕:
“放開娘娘,否則臣就敢冒被天下人唾棄的弑君之罪!”
楊廣猛然大笑,整個身子都在震顫,是痛苦,是無奈,連我的心也跟著一起被揪痛。
陳婤忽然以她從未有過的速度跑到阿及的身後,拚盡全力撞向阿及的胳膊,阿及措不及防,手中的長劍來不及收起,便刺入了楊廣的胸膛。
我心內大驚,拚命想去阻攔,但已來不及,更何況我還被楊廣挾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