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老了
察覺到這股氣機可能來自高冷男,我就沒那麽緊張了。
不過我還是掐住雷訣,做好隨時施法的準備,防止是我判斷錯了。
很快,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木門一下子就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長著長發的恐怖頭顱,這頭顱七竅流血,血卻沒滴下來,而是粘在臉上看著格外的血腥。
它兩眼睜得很大,都快要從眼窩裏蹦出來了。
在它的腦門上,插著一根筷子,這根筷子控製著這顆恐怖人頭向前飛。
最後,這頭顱被這根筷子硬是插進了木床的床杆上。
雖然被筷子給狠狠插在了床上,但這頭顱並未斷氣。
它竟然依舊齜牙咧嘴地動彈著,不停地掙紮著,想要擺脫這根筷子的控製。
而我看到這一幕,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一幕對我來說並不陌生,我是一個記憶力很好的人,能記住每一個發生過的細節。
而上次在我和紅魚的婚禮上,高冷男就是用一根筷子插在七星孤煞蘇青荷的眉心,將它給破了煞。
當時的我還是個小風水師,氣機還不到四十層。
所以高冷男當時那一幕在我看來真的是驚為天人,讓我忍不住想起了爺爺的那句話‘一個風水師如果可以做到一草一木皆為兵,一花一葉均作符,那他絕對是有了大神通,是有了天命,這種人遲早是要登天的’。
那時候高冷男在我眼裏,就是有大神通的神人,是可以登天的。
現在我也快要入上三境了,對玄學也有了更深的認知,而我也真正意識到高冷男比我當初想象中的還要強。
而眼前這一幕,顯然是高冷男的一個小細節。
他有無數種方式控製這顆頭顱,但他卻選擇一根筷子。
他就是在告訴我,他在。
我剛才感受得沒有錯,那股氣機果然是高冷男的,他來了。
想到這,我整個人就安寧多了,有著一種很強烈的安全感。
雖然我的上一世貌似不比高冷男弱,但現在的我可遠遠不如他,身邊有著這樣一個高手處於暗處,我自然就有了底氣。
原本我還有點提心吊膽,害怕這次黃河一行,凶多吉少。
但現在看來,我把握大增。
我甚至覺得,既然高冷男來了,這一次可能是我們的又一次重啟。
當然,從另一個層麵來說,就連高冷男都來了,可見這次‘力撼昆侖’的拍賣會,真的非常重要。
有了底氣的我,直接走向了那顆頭顱。
我要先弄明白這到底是個啥玩意,為何大晚上的要躲在我門口偷窺我。
我看到它的頭頂有著一道符,貌似是這道符驅動了它。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我判斷錯了,我從這顆頭顱上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
這竟然不是一個死人腦袋,而是一顆活人頭顱。
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確實是我的真實感受。
這顆人頭的主人顯然並沒有死,他還好好活著,因為這顆腦袋上的生氣很強烈,遠比普通人強。
而且在人頭上我還能感受到玄氣,甚至還感受到了心跳聲。
現在的我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一方風水師了,加上我豐富的玄學知識儲備,很快我就弄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看向了它頭頂的那道符,腦中升起三個字:飛頭降。
沒錯,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邪術,飛頭降。
這是儺術中的一種,也稱巫術。
曾經那個被我一刀誤殺的宋良就是個巫師,不過他和眼前這顆人頭的主人雲泥之別。
飛頭降是非常高深艱險的秘術,這是降頭師用符咒給自己下降,讓自己頭顱可以飛離身體。
在這個世上已經很少有飛頭降了,因為這太難練了,很多降頭師在練習這邪術時,就被玄門的正派風水師給滅了頭顱。
真沒想到,在這裏我居然會碰到一個會飛頭降的巫師。
要知道能下飛頭降,就說明他是上三境的風水師,這種級別的風水師,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
今天若不是高冷男出手,我估摸著不死也得脫層皮。
看來,這一次的拍賣會,還真的是凶險之極了。
這飛頭降的巫師想必就是封神派的人,這個封神派的實力讓我有了清醒的認識。
不過此時不是我感歎封神派強大的時候,我不能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於是我直接抬掌,一掌拍在這顆人頭上,不屑道:“原來是飛頭降,就憑你也想窺視我?”
它突然開口了:“好邪異的手段,好不凡的玄氣,你到底是誰?”
我知道它的身體就藏在不遠處,既然高冷男沒殺他,就是要讓我與其交談的。
於是我又抬手扇了它一巴掌,道:“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說,你到底想幹嘛,為何要窺視我?”
它不回答我,我直接右手一捏,掐出一道鎮魂符,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殺你我易如反掌。”
它顯然是怕死的,立刻道:“我說,這並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我是封神派負責監視近期入白水嶺的風水師的,除了那些受到我們邀請的風水師。這一次還來了不少未受邀請的風水師,我們要監視他們,防止生變,畢竟這一次是我們封神派在玄門登堂入室,執牛耳的機會。”
好一個封神派,還想在玄門執牛耳,還真是不把天師府、龍虎山放在眼裏了啊。
不過他能感受到我的不凡,要監視我,倒也不奇怪。
因為我時不時地回故意爆開自己的氣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吸引到有緣人,有機會弄到一張拍賣會的入場券。
“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一張拍賣會的入場券?”我也不想浪費口舌,直接問道。
他如實道:“其實不難,我們這一次有多名降頭師在外監視。遇到真正的高手,一旦能發現我們的存在,我們是可以給一個入場機會的。”
我心中一喜,故作冷靜地說:“行,拿給我吧。”
他卻說:“我還沒有這個資格,我隻是傳話的。你去這個地方,那裏有人會麵試你,決定是否給你入場資格。”
好家夥,這麽強的一個降頭師居然隻是傳話的,這個封神派當真是不得了啊。
我記下了他給我的地址,也就沒再為難他。
拔出筷子,他落荒而逃。
而當這顆人頭剛走,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一身白衣,一把重尺。
我倆對視一眼,默契的相視一笑。
“昆侖,你老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