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劍來
我來到了看台附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觀看起擂台之上的鬥法。
蘇青荷剛才那一招屍氣化朱雀顯然震住了所有人,沒一個風水師敢與她交手,她方圓五步之內空無一人,顯然她肯定會走到最後。
而那帶著香爐女屍的腎虛男李秋石仗著會蠱惑人的女屍,自然也有著相同待遇。
剩下的二十個風水師展開了大規模的鬥法,當真是群魔亂舞,魑魅魍魎盡出。
我看到一個吊死鬼勾了兩個風水師的魂,將他們引出了擂台。
又有一蠱女下了數隻蠱蟲,讓幾位風水師直接癱倒,再難施法。
更是有一巫師斬了一隻黑公雞,跪在雞頭前不停地磕頭。
他磕得頭破血流都沒停止,詭異的是隨著他後來每一次磕頭,都有風水師主動跳下擂台,像是極其害怕他,寧願失去參賽資格,也不敢得罪他似的。
這是儺術,是巫術當中的一種,極其詭異。
……
很快這場混戰鬥法就落下了帷幕,擂台之上隻剩下了五個人。
蘇青荷、李秋石、控鬼的風水師、蠱女以及那會巫術的巫師。
不得不說,這高手之間的鬥法當真是酣暢淋漓,看了之後我也心有所動,隱隱間也悟到了一些東西。
可惜我沒有坐化冥思的時間,第二小組的淘汰賽轉瞬即至。
隨著人潮上了擂台,我安靜地站在擂台一角。
這第二小組沒有‘陳黃皮’這種眾矢之的,各參賽的風水師各自為戰,每個人都謹慎地站著,提防著
隨時可能出現的對手發難。
簡單觀氣一番,我發現這些風水師雖說整體實力沒第一組強,但卻很均衡,氣機基本都在登堂境到不惑境之間,有一兩個似乎也入了洞玄。
看到這,我心裏大概有數了。
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磨練,玄學一途,長道漫漫,會遇到各種攔路虎,而我在第一小組受到的憋屈與冷眼嘲諷這就是我修行之路的攔路虎。
如果一直壓抑著跨不過去,我整個人也會變得陰沉,精進速度都會下滑,甚至可能一蹶不振,止步不前。
我需要借助一個契機爆發,發泄心中的陰霾,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於是我一步步往前走,在無數風水師不解眼神注視之下,來到了擂台中央。
我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盤腿而坐,宛若碩大的擂台之上隻有我一人。
“這人是誰啊?”
“不認識,想裝腔作勢嚇唬誰呢?”
聽著這些議論聲,我心如止水,猛然間將四十五層氣機全部爆發,一秒入洞玄。
衣隨風動,全身包裹著純陽的洞玄之氣,讓我這張平凡的臉變得不再平庸。
“好強!”
“他到底是誰?似乎已入洞玄!”
……
議論聲不絕於耳,我卻依舊堅如磐石。
“哈哈哈,給各位老友介紹一下,此子乃我古河親傳弟子古星辰,我培養了他二十五年,今天也該讓他橫空出世,光耀門楣了!”主台之上古河那豪放的聲音響起,就連他都被代入了進來,忍不住驕傲。
“好你個古老頭,居然藏了這樣一把刀,你這是要殺人誅心?”
“不到三十歲就入了洞玄,這天賦怕是可以爭一爭龍虎山上的玄天榜了,了不得。”
而聽到古河的介紹,台上的這些風水師立刻將目光全部鎖定在了我身上,這一刻沒人再敢小覷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上組出了個自以為是的陳黃皮,最終他被打得落荒而逃。我們這一組又來了個目空一切的古星辰。瑪德,裝啥呢。他入了洞玄又何妨,咱一起上,別給他一個個把我們趕下台的機會!”
人心就是這麽現實,蚍蜉抱團都可撼樹。他們認為不比我弱上太多,想要抱團將我這第一強敵先給鏟除。
很快就有人附和了起來:“好,一起上,把他打敗,我們就都有機會!”
“古家已經有了一個固定席位,憑啥還跟我們爭?太過分了,真當我們這些宗門是來陪演的嗎?擊垮他!”
一道道聲音響起,群情激憤。
我再一次麵對了上一戰的境遇,不過那一戰是被動,而這一戰我主動!
繼續安靜地盤腿而坐,感受著身邊的虎視眈眈,我提起全部玄陽之氣,開始運轉小周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我感覺再一次回到了第一戰,心底那絲壓抑的情緒逐漸升騰。
但這股情緒卻沒讓我憋屈,反倒是刺激著我的玄氣加速流轉於丹田筋脈,就連運氣都快上了很多。
玄境!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有機緣的話,一個人碰巧進入了玄境狀態,那是大造化,在這種狀態下練氣幫助很大,甚至可以悟出很多東西。
我不再管那些同仇敵愾的風水師,而是享受著著這精妙的狀態,感受著身邊的天地自然之氣,同時在腦海裏再一次演練起了黃泉劍訣,這一次我要一舉悟透黃泉劍訣第五訣:一劍開天。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對我動了手,我身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陰氣。
我雖閉目,但卻天眼大開,耳目清明,我看到一女鬼伸著長舌頭盤在我的頭頂,想要勾我的魂。
很快,又是一道煞氣傳來,一長著三眼的綠意鬼童朝我狂奔而來,這是童子煞,用活男童滴上屍油蠟燭,煉製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煞氣很足。
更有甚者,接連朝我齊齊扔出數張鎮妖驅鬼的符籙,就好似我是個萬年邪祟似的。
這些五花八門的手段層出不窮,接二連三落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卻呼吸均勻,依舊一動不動,不舍從這造化玄境的狀態裏出來。
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任憑女鬼勾我的魂,童煞吸我的陽氣,符籙打在我的身上,我都泰然處之。
“擦,這家夥是不是瘋了?不出手?”
“是不是就是個假把式?其實沒手段,隻是氣機很足,並無玄術?”
“管他呢,對付這種人還用啥大本領啊,直接用堅硬的法器打他!”
……
伴著這一道道議論聲,這些玄門天才最後一個個似乎成了刁民潑婦,也不再使用玄術了。
他們拿著刀槍劍棒,敲著銅鑼搖著銅鈴,隻要是能傷人的法器,齊齊朝我砸來。
身上傳來陣陣痛楚,甚至衣衫破裂,鮮血橫流。
但我依舊沒有動,打吧,罵吧,嘲弄吧。
爺爺那句話不斷在我耳邊響起:任他們打你罵你甚至想殺你,你且忍著。當有朝一日你一人一符一劍皆是造化,他們且看著!
也許,此時在所有人眼裏,我就是個隻能挨打的瘋子傻子。
但我體內的氣機卻越發洶湧澎湃,腦海裏出現了很多人很多事。
那一瞬,二十一年人生,在我腦中走馬觀花,稍縱即逝。
這一秒,我隻覺得渾身氣機炸開,七竅炸裂,魂魄炸雷。
“古老頭,你這弟子是不是被你一直藏著掖著,沒接觸過曆練,都不知道怎麽破法?隻會簡單的裝瘋賣傻和逞能?”古河身旁一老者啞然失笑。
“不過這年輕人本事沒有,身體素質倒是不錯,挺耐揍啊,哈哈。”
古河也是眉頭緊皺,不知道我在搞什麽鬼。
而就在這時,我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動了,別讓他有反應的機會!”
“打他,咱這是擂台,生死由命,弄出人命也無妨!”
“我看他壓根就沒有什麽真本事,嘩眾取寵而已!”
我平和地一笑,起身,解開背上的深淵之劍。
並未長劍出鞘,我隻是把它放在身前地上。
在眾人喊殺聲中我燃了劍符,抬頭看向浩瀚蒼穹。
“我有一劍開天門!”
大風起。
“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