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楊導的善意
楊薈雖然只是一個綜藝導演，但她無論專業性，還是劇本鑒賞能力，都遠勝大部分普通人。
睡覺前，她回味著《招魂》這個故事，很快便認定這是一個很好的恐怖電影劇本。
節目錄到現在，她自然能看到徐睿的才華，節目里徐睿講故事這一段不可能完整保留，沒有那么多時長給他，所以完整的故事不會通過節目泄露。
故事只有節目組聽過，而工作人員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這樣一來，如果徐睿想要出售這個故事，她可以將其推薦給認識的導演，做一個人情。
楊薈的想法很簡單，看到有才華的年輕人，有能力就幫一幫，不過最終還是要徐睿自己做決定。
第二天聽說楊薈找他，徐睿猜了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是因為昨晚的故事。
故事很重要，但徐睿覺得一部恐怖電影的好壞，最終還是取決于導演，每年想通過拍攝低成本恐怖電影出頭的導演有很多，可成功的寥寥無幾。
如何構圖、設計場景，怎么通過運鏡、光影和BGM去烘托出恰到好處的氛圍，恐怖電影其實很考驗導演的實力，《招魂》換一個導演來拍，未必會如此成功。
更何況他只是口述一遍，徐睿不覺得自己的語言將電影的閃光點展示出來了，燕苒的贊美，在他看來就只是普通的夸獎，可沒想到連楊薈都驚動了。
“楊導，你說要推薦《招魂》這個故事給其他導演？我沒聽錯吧。”徐睿詫異的問道。
楊薈笑道：“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復雜，恰好我認識的導演里，最近有在挑恐怖、驚悚題材劇本的，我個人覺得你這個故事不錯，改編成劇本很合適，如果你愿意，就拿給對方看看，能不能成不好說。
你要是想自己留著，也沒問題，你要是無所謂，交給節目組的話，這一段放到節目正片太長，我可以給你剪到花絮里，總之你考慮考慮。”
徐睿能感受到楊薈的善意，似乎是起了愛才之心，這讓他有點感動：“謝謝楊導，我會認真考慮的。”
楊薈笑道：“嗯，如果真感謝我的話，節目就給我好好錄。”
徐睿驚訝：“我這還不算好好錄嗎？”
“那就保持住。”
“放心吧楊導。”徐睿一點都不拘謹，比了個“OK”的手勢，“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
“那我走了。”徐睿起身離開，回到別墅認真思考楊薈說的話。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幫他推薦，楊薈沒什么好處，就算劇本被相中了，無非是賺個小小的人情而已。
他不同，他名不見經傳，真要去賣，這劇本根本賣不上價錢，但經過楊薈的推薦被選中，對方估計不好意思過分壓價，若后續拍攝順利，票房不錯，他甚至可以借此機會入行。
另外幾種選擇，扔到節目花絮里，他撈不到什么好處，至于留著自己拍，他沒那么大能耐。
給燕苒拍？哪怕他有這樣的心思，也還需要考慮很多問題，燕苒會答應嗎，大概率不會，相處這么久，他知道燕苒是個很清醒的人。
假設答應了，拍攝資金的來源呢，讓他回家抱親爹大腿是不可能的，至于別的途徑，要知道《招魂》當年的拍攝成本是兩千萬，還是美刀，憑他和燕苒的名氣，拉投資和做夢差不多，勉強湊點錢拍，純粹是糟蹋劇本。
留著以后有錢再說？徐睿可以豪氣干云的說，有錢了拍什么不行！
“還是賣點錢吧。”徐睿在別墅里繞了一圈，就回去找楊薈了。
“這么快就考慮好了？”
“嗯。”
楊薈點點頭：“那行，等我消息吧。”
……
晚上，等燕苒回來，徐睿將她喊到一樓另一側。
“神神秘秘的，我還沒換衣服呢，什么事？”燕苒笑著問道，“還是說，你準備教我打臺球？”
徐睿見她心情不錯，說道：“教當然沒問題，不過先說事，楊導今天找我了。”
“哦？”
“和昨天《招魂》的故事有關。”徐睿把白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真的？我就說你很厲害，可以做編劇了，你還不信我！”燕苒十分高興，還有點小得意，好像自己的眼光得到了驗證。
徐睿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遺憾或幽怨，只有由衷的高興，于是問道：“你不想拍嗎？”
“不想。”燕苒的回答讓徐睿有點意外，不過她很快解釋道，“因為我知道，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內，我更想拍你上次給我講的故事，就是《彗星來的那一夜》，我這幾天悄悄計算過，成本要求真不高，我再攢一攢，好像可以試試，這個劇本，你要不要給我個友情價？”
“友情價？”徐睿在“友情”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啊，口誤，我不是這個意……”燕苒連忙說道，注意到徐睿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意識到被拐偏了，臉有些發熱，“不跟你說了，我去換衣服。”
看她溜走，徐睿笑道：“一會我教你打臺球。”
“哼。”燕苒哼了聲。
片刻后，換了一身較為居家舒服的服裝，燕苒回到樓下，臉色恢復了常態，拿起球桿，俯身瞄準白球，右手推桿。
啪……咚！
白球將一顆花球準確的撞入底袋，燕苒抬起身，看向徐睿，笑吟吟問道：“是這么打的嗎？”
徐睿驚了，臺球桌從錄制開始就擺在這，他們男嘉賓玩過許多次，胡思瑤也打過，只有燕苒和沈穎只圍觀過一次，似乎沒興趣加入，沒想到有人藏拙：“深藏不露啊！”
“彼此彼此。”燕苒微昂著頭，“要來一局嗎？”
“怕你不成。”徐睿爽快應戰。
三分鐘后，徐睿看著被燕苒一桿清干凈的臺子，沉默半晌，吐槽道：“好啊你，上學那會明令禁入‘三室一廳’，你是不是都當耳旁風了？”
燕苒好笑的看著他：“你別亂說，我可沒去過，我爸是斯諾克愛好者，我家里有球桌，他有一段時間還想培養我做職業選手呢，可惜我不感興趣。”
徐睿不信：“不感興趣打這么好？”
燕苒想了想：“天賦異稟？”
徐睿愣住：“你的謙虛呢？”
燕苒眨眨眼：“贏了還謙虛，不是讓你更難堪嗎。”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徐睿驚呼。
“噓！”燕苒手指放在唇上，淺笑嫣然。
兩人心里都很高興，隨著相處的時間變多，他們都在慢慢了解彼此，呈現更多真實的自己。
就好像打開一個裝有神秘口味糖果的罐子，雖然偶爾剝開糖紙，會受些小驚嚇，但大多時候都充滿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