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醒
第二天清晨,韓木將熟睡的二狗移開,準備去看一下那個昨天他見回來的小家夥怎麽樣了。
當韓木端這碗水走進裏間時,韓木驚了一下,碗“砰”的一聲掉了,“你,你······”
隔壁的二狗聽到了一聲脆響,一個激靈地翻了起來,喊著:“韓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二狗見他喊了許久,都沒人應他,走出另一個裏間,看見韓木呆呆地站在裏間門口,他罵罵咧咧地走過去:“韓木,你幹嘛麽?犯渾了呀?”
當他走在那裏,他戛然而止,也呆呆地站在那。
半響,二狗跳了起來,拍著韓木大聲叫著:“韓木韓木,他醒了,終於可以擺脫這個白吃白喝的東西了。”
二狗這一喊,屋子仿佛都震了震,韓木也醒了過神了,摸著腦袋對坐在灶沿的那人說:“小家夥,你不要在意二狗說的,我去給你拿吃的。”韓木心想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神仙。
二狗不願了,“不行,韓木你答應過我的,他一醒,就把他給趕走了。”
“這,這不好吧。二狗,要不我們······”韓木還沒說完,二狗就炸了,叫嚷著:“不行,不行,讓他走,讓他立即走!”
韓木還想說什麽,這時那個始終毫無動靜的人開口了,清潤中摻雜著絲嘶啞“謝謝兩位的一晚收留,宸自不會令兩位難做,宸自會自行離去。”
百裏宸一起身,直墜腳裸的栗色發絲鋪撒開來,因多日未清洗顯得髒亂,遮住了百裏宸大半的臉。百裏宸直徑走出了裏間,韓木兩人被剛才的景象給驚住了,這家夥好似好好看的樣子,一定出身不凡。
半響,韓木回過神追上百裏宸,說:“先生,你又沒錢,你要去哪呀?難道你家住在這附近?”
百裏宸輕笑了聲,嘶啞的喉嚨道:“百裏宸,吾之名。宸雖身無分文,亦無家可歸,然天地之大,必有宸容身之處,韓兄多憂了。韓兄今日之恩,宸來日必報,於此告辭。”
韓木還想說什麽,二狗扯住了韓木,低聲說:“韓木,看那個什麽什麽宸啊,肯定不簡單,說不定人家隻是不小心走丟了,本來就是富貴家裏的郎君呢?我們惹不起的,回吧。走呀!”
百裏宸看著瘦弱的二狗扯著虎背雄腰的韓木甚為滑稽,不由又搖頭一笑,看著韓木又回頭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他隻好對他輕輕一笑。
百裏宸走在一汪池塘旁,忽然停了下來,俯下身子往池中望去,看著池中映出一張肮髒的臉,不由得又一笑,“韓木······”
甚為無奈,隻好自己掬一捧水將臉洗淨幹淨,一張清秀,雄雌莫辨的臉露了出來,百裏宸從衣襟下擺扯下一條布將栗色發絲攏在一起捆了起來,發絲直墜小腿處。
百裏宸看了自己渾身幾眼,一襲白衣不見白色,一雙鞋還有血汙,若不是有一張似透玉的臉龐,這一身定讓人以為是那的乞丐。
百裏宸自衣襟裏取出兩塊白凝到透明的玉玦,一塊揣回懷裏,拿起另一塊細細端詳,玉指細磨玉上的字,口中喃喃出聲:“香兒······”
百裏宸歎了聲“何苦!”便也把玉揣回懷中,向前走去。
百裏宸走在城外,看見城門口的守衛正在察看通關諜,他思索了半響亦不得其解,本想待黃昏時再強行入城。
但此時幾輛載滿戰虜的牛車從遠處駛來,百裏宸見此,勾唇一笑:“此時正好。”是以百裏宸當即扯開發帶,將栗色發絲鋪散遮住臉,隻露出一雙同是栗色的眼。
百裏宸從腳邊拾起幾顆石子,將石子運力扔向跟著牛車的幾個士兵,不知是巧合與否,那幾顆石子都正打在那幾個士兵的頭上。
那幾個士兵被打得呼呼大叫:“哪個兔崽子,竟然敢打哥幾個,是不是活膩了?”旁邊欲進城的百姓被那幾個士兵嚇得顫了顫,百裏宸見此也隻是輕笑一聲,隨即又扔了幾顆石子,那些士兵怒了,叫上守城門的士兵,說誓必找出敢砸他們的那個膽大包天的人。
當他們在那群百姓中搜尋的時候,百裏宸趁亂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鑽盡了第二輛牛車,牛車的清一色女子看見多出了一個人,心裏大驚,欲要大叫。
百裏宸隨手捉住了身旁的一個女子,一隻手壓在她的肩上,另一隻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笑說:“各位姐姐別叫,小妹可保不住會不會送各位姐姐去陪這位姐姐!”那些女子見百裏宸如此得凶殘,默默地往裏縮。
百裏宸忽然聽到被他挾持的女子顫顫柔柔地呼了聲“痛!”,百裏宸微微放鬆了手,那嬌弱女子柔聲道:“妹妹,姐姐不會說的,你可否放了姐姐?”
百裏宸輕聲笑了幾聲,手依舊停留在女子的雪頸上。
女子不語,百裏宸亦不語,他唇角微微揚起看著那些士兵的醜態,那些百姓躲躲藏藏,巍巍顫顫,還有些小孩與婦女開始哭泣起來了,沒有人注意到他。
“哼,就這點錢,都不夠哥幾個的醫藥費!”那些士兵回到了牛車旁,罵罵咧咧地鞭打這拉車的奴隸,絲毫沒注意到第二輛牛車多了一個人,而百裏宸依舊隻是笑了笑,就這樣百裏宸順利地進城了。
百裏宸盤腿坐在牛車上,看著城裏的情況,說來也怪,這偌大的城,竟沒多少人在街上停留,那些百姓皆像身後有狗追似的,匆匆忙忙的離去,匆匆忙忙地走過。
百裏宸思:哪怕剛打完仗,也不是此時的情況吧。
百裏宸捏捏手下女子的臉,淺笑詢問:“你可知這城為何如此?”
“不知,不知!奴也是第一次來此城,怎會知呢?”女子又開始顫抖起來了,百裏宸依舊笑問:“你可有名?”
女子被百裏宸跳脫的問題給問楞,適才還問她城中事,此刻就問她的名了。
百裏宸見久久不答,再次詢問:“你叫何名?”
“奴家姓雲,單名一個桑。”
百裏宸看著低著頭的雲桑,心裏不覺好笑:一個奴隸,有名,有姓?
百裏宸沉默了許久,才又笑吟吟的開口:“雲桑,你真不知此城情況?嗯?”
最後一個字,百裏宸似故意拉的長長,綿纏悱惻的聲音飄入雲桑的耳際,雲桑微微一震,微微垂著頭,喃喃出聲:“這是因為公子蘇恒於此。”
公子蘇恒?百裏宸抬手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略有些頭疼,這又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