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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喜與悲

  顧北琰心情大好地抱緊了莫夕顏,用下巴摩挲著莫夕顏的臉頰,笑著說道:“我沒睡醒,我剛才是在做夢呢,夢到自己被心愛的人偷偷地親了一下,然後我一開心,就醒了,好了,天色不早了,趕快起來吃飯去,我聽寧雪說你睡了一整天了,肯定餓了。”


  莫夕顏臉一紅,寧雪竟然告訴北琰說自己睡了一整天了!這,這也太失禮儀了,有哪個女子會賴在床上不起來的?人家那些大家閨秀一般在破曉之前就起床了,而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除了自己恐怕也沒別的女子會這麽能睡的了。


  這麽一想,莫夕顏趕緊爬了起來,走到梳妝台前梳妝去了,顧北琰也跟著爬了起來,走到莫夕顏身後,帶著笑意看著莫夕顏梳妝,伸手拿過莫夕顏手裏纏著紅繩子的木梳子,說道:“我來幫你梳頭發吧。”說完,便在莫夕顏的長發上輕輕地梳了起來。


  莫夕顏垂下眼眸笑了,想起兒時娘親也是這般為自己梳頭發,便笑問道:“琰,你可有替其它女人述過頭發?”


  顧北琰手裏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一邊細心地梳著莫夕顏的頭發一邊答道:“有一個,我娘,小時候看到我娘梳妝,我便走了上去,一把奪過我娘的梳子,替我娘梳起頭發來,我娘說,一個男子除了可以為娘親梳頭發以外,便隻能替心愛的女子梳頭發。”


  這是第一次聽見琰說起自己的家人,對了,認識琰那麽久,還未曾聽他主動提及自己的家人呢,莫夕顏越發地好奇,便問道:“琰,你可有家人?為何我從未聽你提及過你的家人?”


  顧北琰笑了笑,答道:“我自然是有家人的,難不成我是野生的不成?我年少時不懂事,離家出走了,組織了幽冥殿,便一直在外麵,許久未回家了。”


  莫夕顏聽了,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的爹娘該有多擔心你呀,你的家人該有多想你,琰,你找個時間回家看看吧!”


  顧北琰笑了笑,仔細地梳好莫夕顏的頭發,然後在梳妝台上拿了一根紅繩子,為莫夕顏束好頭發,這才笑著說道:“你盡管放心便是,我爹和我娘啊,此刻正在外麵四處遊玩呢,若是說想我,怕最想我的人應當是我弟弟,他比我小一歲,爹和娘去遊玩了,我又離家出走了,弟弟便隻好獨自守著家。”


  家中隻剩下弟弟守家?那麽,琰的爹爹沒有娶其它女子?莫夕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你爹爹隻娶了你娘親一人?原來你還有弟弟,真羨慕你,我隻有自己一人。”


  “驚訝嗎?我爹隻娶了我娘一人,這在白羽國並不出奇,一般在白羽國,普通人家是隻娶一人的,隻有達官貴族,才會納許多的小妾。”顧北琰解釋道,從小至今,爹和娘都是和和睦睦的,從沒見爹和娘吵過架,偶爾娘生氣了,爹總是換著法子哄著娘,娘的氣便也就消了。


  莫夕顏的臉上浮起開心的笑容,說道:“我爹爹也隻娶了我娘親一人,這在白羽國,著實奇怪,白羽國裏的男子,不論是貧賤還是富貴,都想要三妻四妾,因此沒什麽男子是隻娶一個女子的,但我娘親就是如此地幸運,遇到了爹爹。”


  顧北琰將莫夕顏擁入懷中,笑著說道:“你也是如此的幸運,遇見了我,我顧北琰今生,隻娶你一人,不管將來如何,我隻要現在,因為現在有你。”夕顏,就算噬心毒無解,我也隻愛你。


  莫夕顏將臉貼在顧北琰的胸口,靜靜地聽著顧北琰的心跳聲,那麽有力,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


  “對了,你可有通知黎雅萱過來琉璃國?”莫夕顏突然想起來賬本的事了,趕緊問道。


  “我一大早就已經將賬本拿給黎雅萱了,之後又趕回來了。”顧北琰說著,又寵溺地笑了笑接著說道:“之後我便來你這了,沒想琉璃國第一美人啊,竟然是個這麽能睡的主兒,今兒我啊,倒是大開眼界了。”


  莫夕顏聽見顧北琰打趣自己,便輕輕地朝著顧北琰的胸口錘了幾下,嬌嗔地說道:“我還不是因為昨晚潛進太子府太累了?我平常何曾試過睡那麽久。”之後莫夕顏又問道:“你說你將賬本拿給黎雅萱了?那是不是說你去了幽冥殿然後又回來了?”


  顧北琰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莫夕顏又一次被顧北琰驚訝到了,趕緊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要知道,去幽冥殿可得要趕一天一夜的路啊。”


  顧北琰得意地看著莫夕顏,伸出手捏著莫夕顏的下巴搖了搖,寵溺地吻了一下莫夕顏,才說道:“小顏兒,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我可是幽冥殿殿主啊,這點事情難不倒我,我一路運用輕功趕去幽冥殿,一個來回隻需要四個時辰。”


  “可是,這樣的話,那得多累啊,你昨晚都沒有休息好,今天又忙著趕路,你看你,臉色多差,琰,其實你不必那麽辛苦的。”莫夕顏輕輕地抱著顧北琰,心疼地說道,難怪今天顧北琰的臉色這麽憔悴呢。


  顧北琰抱緊了莫夕顏,說道:“為了你,談何辛苦不辛苦,好了,快去用晚膳吧。”說完,鬆開抱著莫夕顏的手,牽著莫夕顏便往外走,一路熟悉地來找隻屬於莫夕顏的貴賓間。之後便讓寧雪去準備晚膳了。


  莫夕顏輕輕地推開窗,看著雲霏樓繁華的景象,這雲霏樓的來客,都是達官貴族的男子,這些男子,大多都有妻子和小妾,可即使如此,仍然滿足不了貪婪的內心,來到雲霏樓裏尋歡作樂,即使雲霏樓裏的女子隻賣藝不賣身,可來雲霏樓的男子,仍然是絡繹不絕的,隻因這雲霏樓的女子太絕色,隻因琉璃國第一美人是這雲霏樓的花魁,果然,男子所喜愛的,隻是女子美麗的皮囊。


  想著想著,莫夕顏的臉上便閃過一絲落寞。顧北琰捕捉到了這稍縱即逝的落寞,順著夕顏的目光,顧北琰看向了窗外,看向了這無比繁華的雲霏樓,輕聲地問道:“夕顏,你怎麽了?雲霏樓發展得那麽好,你怎麽反而不開心了呢?”


  莫夕顏低下頭,長長的眼睫毛遮蓋了瞳孔透露出的悲哀,隻是輕輕地感歎道:“對啊,雲霏樓乃是琉璃國最大的青樓,我這裏的女子都是最絕色的美人,美人不僅絕色,還如鏡心湖一般的純淨,可是,我從雲霏樓裏,卻看到了另一群女子的悲哀,那便是為妻或為妾的女子,夫君來這裏尋歡作樂,她們又是怎樣的情緒?該是難過吧,該是悲傷吧,該是氣憤吧,可這都於事無補,不歸家的人怎麽留得住他的心呢?”


  顧北琰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安慰莫夕顏,隻好靜靜地等著莫夕顏繼續說下去。


  果然,莫夕顏停了停,又悲哀地說道:“可這一群女子的悲哀,我竟也是有參與的,雲霏樓是我開的,她們的夫君每日遊走於雲霏樓,一心係在雲霏樓的美人身上,又何曾想過在家中守著冷冷清清的空房等著枕邊人歸來的那一群女子?說到底啊,這天下的男子所喜愛的,都是女子美麗的皮囊以及自己得不到的女子,女子總是悲哀的,她們擁有的隻有一個夫君,夫君便是她們的天下,可她們的夫君,擁有的卻不隻是一個女子,這又是何等的不公啊。”


  顧北琰張了張嘴,可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夕顏說的都是事實,不容反駁的事實,若是夕顏並沒有說這一番話,自己肯定不會去想那一群女子的悲哀的。


  “為何,為何?女子竟生來便如浮萍一般的悲哀,古人常把女子比作嬌豔美麗的花,可這嬌豔美麗的花又有幾個女子當得了?大多女子隻能像浮萍一般的悲哀,而男子,總是如此地瀟灑多情,總愛在外尋花問柳,麵對獨守空房的妻妾,卻沒有感到任何的負擔,沒有感到任何的愧疚,為何自古總是女子多情男子薄情。”莫夕顏喃喃地說著,一滴淚,悄然劃過了臉龐,碎在了窗台上。莫夕顏在感傷著這群女子悲哀的命運,一度想到這群女子的悲哀,竟然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便更加悲傷了。


  顧北琰看著如此悲傷落寞的莫夕顏,又想起了那個睡在冰冷的鏡心湖麵的莫夕顏,心一陣一陣地抽痛著,可偏偏,夕顏說的是對的,自古以來,便多少女子多情男子薄情,顧北琰不知如何安慰莫夕顏,便隻好輕輕地走到莫夕顏身後,緊緊地抱住莫夕顏。雖沒有任何的言語,但聽著顧北琰強勁有力的心跳,莫夕顏便覺得心安了不少。


  “琰,我知道你與其它男子不同,即使世人總是說幽冥殿殿主喜愛美色,但我知道你不是,那隻是你做給世人看的一個假象,你與這雲霏樓裏的男子不一樣,我相信你。”莫夕顏輕輕地說道,自從白骨那次將顧北琰的往事告訴自己了之後,莫夕顏便知道了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顧北琰聞言,勾起嘴唇笑了,將莫夕顏抱得更緊了,說道:“有你一人的信任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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