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回國
雙方甚至一度爭吵起來，“咚咚咚，”法官敲下了錘子，讓兩方都能安靜下來。“好了，下麵開始做最後的陳述。”律師代表分明發言，先是聶惟靳的律師，接著是寧綺的律師。
聶惟靳的律師拿出了檢測結果，證實了小寶和聶惟靳的血緣關係。一時之間，法庭內一片嘩然，這樣的異國認親真是不多見。寧綺不知道聶惟靳是怎麽聯想到的，在不久之前，聶惟靳還對自己非常排斥，是不可能跟小寶產生任何聯想的。
這時候，寧綺的律師做出了讓眾人吃驚的行徑，他直接倒戈相向，指出寧綺的種種條件不適合撫養小寶。寧綺轉過頭，憤怒的瞪著聶惟靳。聶惟靳早就留了一手，自己再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咚咚咚，”法官敲錘之後，進行了宣判，小寶將由聶惟靳和寧綺兩方共同撫養。寧綺無力的坐回位置上，手攥緊之後，指甲嵌入肉裏，心痛至極了，就感覺不到肉體的疼痛。
她這輩子都不想跟聶惟靳再捆綁到一起了，寧綺往旁邊看去，聶惟靳和他的律師也沒有離開。她徑直走過去，“聶惟靳，你什麽意思？在你眼裏，就沒有公平較量嗎？”
法庭內還有人沒走，聶惟靳當然不會傻到自己承認，他的手掌在寧綺肩膀上拍了拍，“寧綺，你以後要習慣我的存在，”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這個孩子了。
“媽媽，”小寶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她被聶惟靳的手下牽著手，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小寶眼睛紅紅的，看見寧綺吸了一下鼻子，快速跑了過去，“你為什麽不讓我跟爸爸見麵，不準我們在一起！”冷冷的質問道。
寧綺蹲下身子，拉起小手，反而被小寶甩開了，“小寶，他從來都沒有管過你，你不覺得他根本不愛你嗎？”無論如何，寧綺都不想讓小寶跟了聶惟靳，她一直以為小寶不想要父親，看來是她錯了。
聶惟靳走過來，將小寶抱起，鷹眸盯著寧綺，“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接受共同撫養小寶，我可考慮給你經濟資助，前提是你要回國內。”
寧綺走上前，摟住小寶，欲從聶惟靳懷裏把女人搶過來，“聶惟靳，回國內，楊珊呢？我女兒在你眼裏算什麽？”她不能讓小寶受到一丁點傷害。
談判失敗，聶惟靳給了一個眼神，讓寧綺自己體會，抱起小寶就往外走去。寧綺抓起包包，趕緊就追了上去，“你等等。”當她走出法院的時候，聶惟靳已經不見了，寧綺抓著頭發，在原地茫然的轉動著。
寧綺撥通了聶惟靳的電話，卻馬上被男人掛掉了，“聶惟靳，”狠狠跺了一腳，眼眸濕潤，她現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寧綺不相信自己就這樣失去了小寶，滿屋內都是女兒的影子。小寶呆萌、可愛、調皮、生氣等各種樣子都有，無力靠在牆上，寧綺一遍遍按著聶惟靳的電話，從無法接通變成了關機。
街道上，有了靈動的身影來來回回蹦蹦跳跳，小寶被聶惟靳牽著過了馬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她搖晃著聶惟靳的胳膊，輕眨幾下眼睛，“你說，我走了之後，媽媽就會來找我，那她什麽時候來呢？”
小寶為了自己爸媽能和好，就把寧綺給坑了。現在想起來，她有些內疚，已經開始想媽媽了，如果媽媽不來找她了怎麽辦？她明明知道媽媽不會同意他們和好的。
“放心吧，你媽媽很愛你，所以，她一定會來的，”聶惟靳將小寶抱起來，一起坐進了車內。
機場內人頭攢動，聶惟靳和小寶都穿著米色風衣，手下跟在後麵拉著行李箱。小寶的小臉蛋憋紅了，緊抿著嘴唇，她努力隱忍著，在過海關之後，還是放聲大哭起來。
小寶搖晃著聶惟靳，“我要媽媽，不要離開這裏，你放我下來，”這一刻，她真的感覺要離開了，才明白自己舍不得媽媽。小寶在機場內嚎啕大哭，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目光。
聶惟靳的大掌拍著小寶後背，寵溺的安撫著，“不要怕，沒事的，你媽媽肯定會來的。”銳利的眼眸掃視著人群，聶惟靳將小寶放在地上，轉而拉起他的小手。
飛機劃過天際，寧綺坐在陽台上，眼巴巴望著天空，全身灑滿陽光，她的內心卻是晦暗一片，手裏拎著葡萄酒瓶，舉起酒瓶，仰起頭灌了一口。
寧綺臉頰上泛起紅暈，是因為酒精作用，眼眸中猩紅，卻是因為內心憂傷。路上有悠閑的行人騎著單車，還有人坐在街角咖啡廳，輕品著下午的美好時光。
以前，寧綺最愛這巴黎，現在，她卻煩悶於這樣的沉靜。寧綺將頭埋在兩腿之間，肩膀來回抖動著，她已經不知道如何示好了。
手機鈴聲從屋內傳來，寧綺急忙飛奔過去，卻太著急把自己摔倒了。“斯，”寧綺倒吸了一口涼氣，揉著膝蓋，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喂，師姐？”寧綺聽到丁圓聲音，激動到快要哭出來。
“聶惟靳回國了，難怪我打他電話都不通……”，長久的沉默，寧綺眼眸亮了起來，“小寶，那是小寶，我知道了，師姐再見。”寧綺匆忙掛斷了電話，轉而又撥了一通電話給國內聶惟靳的話。
“喂，”電話通了，那一頭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
寧綺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聶惟靳，你想怎麽樣，誰準許你把小寶帶走的？”眼淚不自覺就劃了下來，“過去，你有做過什麽？憑什麽把小寶占為己有！”她用力嘶吼著。
“我說過了，你回國內，我們才有的談，到底怎麽樣要看你自己，”聶惟靳說完，幹淨利落把電話掛了。
“喂、喂，聶惟靳，你把話說清楚！”寧綺手握著電話，繼續嘶吼著，臉上布滿了淚痕。“你把小寶還給我，”最後，她肝腸脆斷的說道。
寧綺抱著腿痛哭了一場，淚流幹了之後，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喂，拉娜我要辭職，趕著回國，手續能不能幫我辦一下。”寧綺絕望的通知了拉娜，她四年來，努力爭取的所有都成了泡影，必須回到國內去麵對過去。
拉娜聽到的第一時間懵了，她驚訝的張開嘴巴，開口問道，“是不是小寶出事了？”寧綺一向堅強，除了小寶，沒有人可以讓她直接瘋狂，由此，拉娜才這樣推測道。
“對，小寶被帶回國了，我隻能回去找她，回國的時間不能確定，過去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寧綺吸了一下鼻子，就掛了電話，回到房間裏，開始打包行李。
一連幾日，寧綺都沒有休息好，夜幕降臨，她合上眼睛，怎麽也睡不著。小寶算是個小事精，每天都能製造出不少狀況，讓寧綺既無奈又可恨。如今，房間內空蕩蕩的，她反而無比懷念那些日子。
穿過白色雲海，仿佛撥開了層層迷霧，寧綺又回到了那個噩夢中無數次驚醒的地方，“小姐，您點的果汁，”空姐笑容可掬，彎著腰，將橙汁放在寧綺麵前的桌子上。
“好的，謝謝，”寧綺拿起吸管，習慣性的攪動著，最底層的果肉一點點漂浮起來，輕吸了一口。她又繼續看向窗外，大約二十分鍾之後，飛機就會降落。寧綺擦拭下出汗的手心，將手放在桌上，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從機場做出租車離開，寧綺望著窗外，這裏的景致已經變了。車子進入市區，寧綺隻能零星找到一些過去的影子，她在僻靜處預定了酒店，放好行李之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寶。
寧綺回來並沒有打算長待，雖然聶惟靳的話有些蹊蹺，明顯帶著某種個人目的，讓寧綺回國。可是，她已經成長了，不再是過去能夠一兩句話讓別人擺布的人，她找到小寶就馬上離開。
這件事不能找別人，還是找丁圓最方便。“師姐，我是寧綺，小寶好嗎？能不能讓她接電話？”寧綺要確定小寶的位置，但是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她使用國外電話打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是從聶總的航班信息，才知道小寶也回來了。我找保鏢打聽了，也找不到，不過，我會再試試的。”丁圓手捂著話筒，小心翼翼的說道。
寧綺輕歎一口氣，果然，聶惟靳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恩，師姐謝謝你，再幫我留意一下。”
“不過，寧綺，你不回國嗎？”丁圓特別好奇，以寧綺對小寶珍視的程度，居然還能在國外淡定的待下去？
寧綺遲疑了一下，篤定的答應道，“恩，我還有事走不開，你先幫我、留意，”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她正坐在酒店大廳的角落裏，應該不會引起注意。她還不想暴露，所以打定了主意不回頭。
服務員輕巧的走到寧綺對麵，“你好，小姐，凡是入住我們酒店的顧客都可以獲得免費飲料，”他將一杯檸檬水放在寧綺麵前，“請您慢用。”
“哦，好。”寧綺不過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她用手扇著脖頸，後背有些刺刺的，隻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
其實，寧綺局促和僵硬的行為，確實吸引了某人的視線。男人手指修長，從前台位置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盯著寧綺。